开谈
白日的骄阳高悬于天际,炙热的光芒倾洒而下,给这座古老的中式建筑镀上一层金华。翘起的飞檐斗拱,在阳光下勾勒出刚劲的轮廓。朱红色的大门上,一排排铜钉闪耀着金属的光泽,门口的保镖尽职的站着。
穿过那道精美的垂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敞的议事厅。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
金丝楠木制成的梁柱,粗壮而挺拔,上面可着栩栩如生的图案。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交织成一副奇异的画卷。
议事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由整棵树切割而成,上面光滑如镜,倒映出众人神色各异的神情。
十二把太师椅整齐地排列在桌子的两侧,唯有主位的那把紫檀雕花桌椅空着,椅背上雕刻着一只麒麟,眼神威压,仿佛在向众人昭示着它的尊贵不可侵犯。
余廷冈坐在最上方右侧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抓住又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掌已经出汗。他的眼神时不时的瞟向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家族老掌事余青坐在最上方左侧的椅子上半闭着眼睛,手中檀木折扇慢悠悠的扇着,观察着对面人。
墙角的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重锤在众人的心上。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雕花木门打开,余砚舟穿着白色刺绣中西结合的西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眼神深邃而冷厉,目光扫视着桌上的每一个人,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让人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抱歉啊各位长辈,刚刚去警察局处理了一些事情,耽误了点时间。”彬彬有礼的说完后,还没等众人回应,余砚舟走到主位前,轻轻拂了拂衣袖,缓缓坐下。
“砚舟,怎么闹得进局子了?”开口说的是左侧的余青。他虽具体没实权,但话语权极重,家族内凡有大事必须由他的经过,余砚舟对其也是恭恭敬敬的。
“这得问我的好二叔。”余砚舟讲话题抛到右侧一脸压抑着紧张情绪的余廷冈,端起茶盏轻抿,茶汤在白玉盏中黄当初细碎的涟漪。
“这...侄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知道。”余廷冈硬着头皮地假装不知道,企图糊弄过去。
余砚舟突然冷笑,“把东西给各位长辈看看吧。”指节重重扣在木头桌面,震得杯碟叮当响。众人拿着手中的图片和口供“昨夜一行十个人,哦不对,十一个,个个好身手,铁棒、匕首还有消音手枪,如若不是我命大,这会儿怕是躺在殡仪馆了。”
图片是现场拍摄的血腥场面与参与凶杀的十一人在地牢奄奄一息看不清面容的模样,看着图片里面的人的惨状,众人无不惊恐余砚舟的狠辣手段,这样的状态非死即残了。还有审出的各人口供,无一不是指向他的二叔余廷冈。
最先说话的是余家旁支余副总,“二叔,自相残杀,在族内是大忌。您对砚舟是有什么误会要对他下此等毒手。”余砚舟嘴角的淤青在日光下愈发明显。
接着帮腔的余家旁支余监事“从小就没怎么受苦的砚舟怎么受得了这般,看看这脸,青的不成样子了都。”
“哼!你大哥莫名其妙失踪,别跟我说跟你没关系!”余廷冈听着众人假惺惺的指责也不装了,砰的一声,拍案而起“在他即将上任董事的时候,你回来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也配做董事。”
房间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余砚舟指尖摩挲着杯盏边沿,目光扫过众人后。
“原来二叔是为了莫须有的误会,就对我下手。”他突然轻笑出声,声音却没半分笑意,茶杯重重的磕在桌面上,溅起的水晕开了纸张,“能力嘛,强不强的,日后您好好看着。”
话音刚落,余青啪得合上折扇,“李管家。”一声下来,外面一直站着的管家走了进来,低声回道。“把余廷冈先行关看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触。单独去查,如若无误,按家法处置。”
众人倒吸一口气,自相残杀的所受到的家法便是撤掉所有的职权,拖到老宅监禁终身。但有家族理事人发话,众人没有异议的份。
进来两人拉住余廷冈,往外走去。
红木太师椅被踹翻的声响巨大,余廷冈挣开家丁的钳制,面色狰狞,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虬的枯藤,“你们也配碰我?凭什么,他不是没事吗?”余廷冈疯狂的挣扎。
他抓起面前的青铜香炉狠狠砸向地面,香灰在青砖上炸开,“要论起自相残杀,他也有杀害我儿余邵觉的嫌疑,余青伯你不能偏心啊,我儿至今还没下落呢!”
余青手中的折扇咚的敲砸在桌上;余副总慌忙俯身去捡滚落的翡翠扳指;余监事端在半空的杯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楞在原地;管家佝偻着脊背紧绷成一张弓;在坐的众人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
而董事倚着雕花太师椅,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袖口沾染的香灰,嘴角噙着的冷笑比冬日里檐角挂的冰棱更冷。
“上次的结果你不满意是吧,那就再查。”余砚舟冷然的声音响起,此刻在寂静的厅堂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管家,听到了吗?”
“好好好。”身后的管家连连点头,额间上沁出细密汗珠,接下任务之后赶忙小心翼翼退出,生怕再触怒在座的,权力之争最忌讳的就是站队和牵连其中。
余廷冈听闻这话,脸上的怒火并未丝毫削减,他眼眶泛红,彷佛一头受伤后仍在负隅顽抗的野兽,“再查?再差能查出什么?余青伯,你今日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跟你们没玩!”说完猛地向前扑了上去,家丁们见状,又上前阻拦压住他,衣裳都被扯得有些凌乱,原本梳洗整齐的头发此刻也有几缕垂在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