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恶化
那天像个短暂插曲。
不过齐盛也因此减少了骚扰频率。
其实和齐盛有名义上的交往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殷持玉他们很久没有找上来了。
不过安稳日子总不会太长。
她结束工作的一个晚上被拉着去了酒局。
柳悦得到公司不许推脱的答案,有些意外。
因为齐盛,公司不再像以前那样逼她去酒局陪酒。
而她见到投资方后,恍然大悟。
陪其他人的酒当然不行,但那人要是齐盛的哥哥呢。
柳悦突然知道了他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不就是觉得她是齐盛女朋友,可以走走后门嘛。
但他们真的算错了,齐琏讨厌她还来不及。
公司老总不敢让柳悦陪酒,一个劲使眼色。
柳悦没办法,低头给他发消息,无非就是说她和这位并不熟,她出头只会适得其反。
后面果不其然没有谈成。
酒局一散,柳悦就想赶紧回家休息,她今天本来就很忙,大晚上还被拉出来加班。
她正要跟着助理上自己的保姆车,却突然被叫住了。
回头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她记得他是齐琏身边的人。
“柳悦女士,我们齐总说要和您单独谈点事情。”
柳悦的助理挡在柳悦身前。
“没事的圆圆,我过去一下马上回来。”
无非就是和她说齐盛的事。
柳悦让唐圆先上车,她自己过去。
西装男给她带路,最后在一辆加长林肯前停下,又为她拉开车门。
柳悦并不想久坐。
等她的齐琏手里拿着杯加了冰球的酒,看到她进来后,他才喝上一口。
他在酒局里一滴不沾,离开了酒局倒是喝起来了。
“您找我来干嘛呢?”
柳悦十分不耐烦,可依旧挂着笑脸。
齐琏放下了酒杯,反过来问她:“你和齐盛在一起是为了你妈妈?”
柳悦的笑容消失,她就知道自己很不喜欢应付他这样的人。
她没有回话,而是打量起了齐琏。
“如果是为了你妈妈,我也可以替你…”
齐琏今天肯定是特意收拾过的,他穿着件炭灰色西装,搭配一条银灰色的领带。
西装的肩线平直,收腰明显,勾勒出完美的宽肩窄腰身材,在酒局那一众中年人中十分显眼。
齐琏感受到了柳悦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地解开了衬衫上的袖扣。
而柳悦的视线也移到了那颗铂金袖扣上,以及他手腕处的百达翡丽。
她不知道齐琏参加酒局是不是都打扮得这么认真。
她只知道酒局上负责被捧的那群人里愿意穿衣服就算不错了。
“只要你离开…”
齐琏发现自己说的话她可能一句没听进去,但是他就像走流程那样,把该说的话说了就算完成任务了。
不过柳悦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
属于柳悦身上独特的香味迎了上来,齐琏惊得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冰球撞击杯壁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柳悦居高临下地端详起齐琏那张和齐盛很像的脸,露出个很甜的笑脸。
“哥哥,你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呢。”
嗓音甜得发腻,难辨真假,她那张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脸蛋凑得越来越近,齐琏下意识屏住呼吸。
理智让他将人推开,可是他浑身僵硬,想到了柳悦动情时的模样。
色欲使她更加漂亮,更加诱人。
“我很喜欢今晚的哥哥。”
粉色的唇上下碰了几下,气味很香。
齐琏觉得车内突然热了起来。
柳悦看着他耳朵红透了,笑容更甜,胃里的恶心却在翻涌。
以为是多能免俗的人,其实和他们一样。
柳悦不愿意久留,也不愿意就这样走了。
她开始解他的那块腕表。
齐琏感受到大腿上的柔软,柳悦已经坐在他腿上了。
他想将人推开,但他实际做出的动作是环住她的腰。
柳悦惊奇地看了眼腰上的手。
“我要走了。”
柳悦手上拿着她摘下的手表,不打算再和他耗下去。
齐琏像是惊醒般地收回了手。
柳悦就这样全身而退。
齐琏看着她从车里消失,直到杯子里的冰球化了些许,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表不翼而飞了。
而拿到齐琏手表的柳悦心情也并没有多好。
她上了保姆车又被送回家,洗漱干净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凌晨二点多,柳悦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她忙抓了件风衣就出门了。
打车赶到医院,她就看到了她妈妈的主治医生已经在等了。
柳悦慌得嘴唇牙齿不受控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医生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他去诊室单独说话。
“今晚突然把你叫过来,是因为你妈妈的病情进一步恶化了,需要和你做一次沟通。”
她翻开了厚厚的病历本,继续说道:“她的病情在过去的72小时内出现了急剧恶化。”
“您也知道,胰腺癌本身的侵袭性极强,尤其是在晚期阶段,癌细胞的扩散往往是呈指数级加速的。”
柳悦感觉呼吸一窒,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
她好像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医生开口:“就从许女士最近的影像学检查和血液指标来看,我们发现她的肝功能、肾功能都在快速衰退,身体对营养的吸收能力几乎丧失。”
她越说,眉头皱得越深。
“医生,您是说我妈妈…”
柳悦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还没说完,她的声音完全哽咽。
主治医生轻轻叹了口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必须面对一个现实,您妈妈的病情随时可能出现危及生命的变化。”
她顿了顿,声音里透着同情:“希望你能理解,我们还会继续尽最大努力给予治疗。”
“但医学有其极限,现在更重要的是请你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诊室里陷入一片死寂,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冰冷地钻进柳悦的鼻腔,直抵肺部。
柳悦感到一阵眩晕,视线有些模糊。
她还没眨眼睛,手上已经沾了几滴泪水。
她后面回去将自己的衣物和必需品收拾出来带去医院,又向经纪人请假。
请假时长她自己也不确定,而经纪人也没醒。
天还是黑的,医院门口吹风的柳悦放空了大脑,回神的时候,她注意到眼前那颗树有些枯死。
天气转凉了,她紧了紧身上的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