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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

  千禧没走,林朽赶了她几次都没走。
  林朽问她平时几点睡。
  她说一点左右。
  林朽就让她做题做到十二点,留出一小时回家洗漱,别破坏了了生物钟。
  可网吧昏黄,烟雾弥漫的环境下,是容易困的,她盯着一道题久了没思路,就更加倦了。
  笔盖扣上,桌面各种颜色的记号笔和便贴统统收好后,她就要起身,一旁的林朽早就睡着了,高中生趴课桌那般的姿势。
  脸朝着矮门,千禧只看得见他后脑勺。
  想戳戳他,叫他让一下,她要出去透透风。手指刚靠近,热腾腾的蒸汽灼了她的手指,千禧拍拍他肩膀,“林朽。”
  林朽嗯,鼻腔哼出的,没什么气力。
  千禧靠近他些,他就是发烧了,脖子周围都是烫的,“你是不是在打针,被我叫过来的?”
  林朽就觉得头很沉,但还算清醒,刚也一直没睡着。他又嗯,尾音拖得长长,缓缓抬头欲坐直,又被铅球般的脑子坠到后面去仰着了。
  千禧看了眼电脑上机子开台列表,叁个私包,只有一个有人,“去包厢睡吧,反正我今晚也没打算走。”
  林朽没拒绝,他撑着身子出了矮门,千禧转圈瞧了瞧,在窗台边看到个毯子,是她在这儿兼职那几天时,于游老婆怕她凉着给她拿的。
  千禧拿着毯子去追林朽,后者到竖连叁个小包的最里间看了眼,门上红色的旋拧指着有人,他就开了中间的那间。
  一坐下。
  “嗯………啊………”
  这声不太对,来自有人的那间小包。
  林朽没当回事,网吧本就吵,不细听听不到。他推开门时千禧过来送毛毯,林朽说不用,那毯子在那儿放挺久了,他不知道谁的,就没动过,放那么久,应该都放出味了吧。
  他进去抽出沙发椅,屁股陷进去,毯子就蒙身上了。
  他撇着嘴要拿下来,“这都臭了。”
  “能有你臭?”
  “我怎么臭了?”
  林朽往下拿,千禧拽着一角往上扥。俩人扭着,门惯性合上。大厅里那般哄哄闹闹的声音隔绝掉,清晰的却是又一声,“哈……”
  林朽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动静,他故意盯着千禧表情看,小眼神愣愣的,有点好奇侧过耳朵,林朽调侃她,“每晚固定放送的小节目,你不知道?”
  千禧眉毛拧成一团,很拘谨,那声音一阵一阵此起彼伏,几浅几深的哼哼,千禧问他,“是?”
  是她以为的那个节目?
  林朽挑眉,“是。”
  他下巴往前门挡那儿一点,“那有条缝,看不看?”
  “哪有缝?”
  林朽探身去指,“就这儿。”
  千禧手撑着电脑桌,猫腰凑过去,“哪有啊?”
  林朽“啪”拍她后脑勺,不重,更多是推的意味,“你还真看啊?”
  千禧只会理解成打,直接还回去,打在他下颌脖颈连接处,没有特意找位置,顺手,就打到这儿,也不重,但很清脆的一声响。
  俩人说话声一直不大,这一声响出来后,千禧本想回一嘴,“那不是你让我看的吗”,但没说出口,因为前包厢的哼叫声停了。
  他们知道后面有人了。
  千禧一时间不敢再做动作,她现在的姿势停留在一手撑着电脑桌,扬了林朽一巴掌后身子都是拧着劲的,两条腿交叉着,要想回正,要么收脚,要么收手。
  林朽一动不动,嘴角带着笑,擎等着看千禧笑话般。
  千禧慢慢抬手,结果桌面嘎吱一声,固体传导声音是极为明显的……
  紧接着就听见前包厢门锁咔嚓一声,完了,千禧脑袋一片空白,明明也没看到什么,怎么这么亏心啊?
  她不知道怎么办,渴求的目光头投向林朽,后者掀开毯子,一把拉过千禧胳膊,千禧交叉着的腿来不及分开,整个人横坐在林朽腿上,下意识往能捞住的地方圈,自然是林朽的脖子。
  毯子随即蒙住了千禧的脸。
  他们的门没有锁,直接被拉开。
  没等人说话,林朽‘当’的一脚踹门,那男的往后退了两步,门弹开最大立马往回合,林朽从毯子下露出半张脸,“看你妈啊。”
  那男的顺着门合上逐渐缩小的缝隙,看见一男一女,女的坐在男的腿上,男的一手搂着腰,另一只手他猜,要么捧着脸亲嘴呢,要么在两腿之间捅咕呢。
  千禧脸都埋在林朽胸口,一动不敢动,他突然骂的那一句,吓没吓到外面人不知道,反正吓了千禧一跳。
  他没听过林朽这个口气骂人,竟恍惚觉得他是不是真生气了。
  人应该是走了,门也合上了,林朽把毯子下的千禧放出来喘气,他自己都未曾注意这个姿势有多亲密,稍稍低头便又能亲到她的嘴。
  眼神交汇,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弥漫着。
  林朽很烫,脖颈是潮湿的,千禧的手也是。
  呼吸打在彼此的肤表,激起一层密密麻麻小疙瘩。
  千禧说,“你好像更烫了。”
  林朽滚了滚喉结,要不是发着烧,他还真没法解释自己的温度。
  千禧撑着沙发手扶从林朽身上下来,空气里尴尬分子比较多,林朽先说话,“网管,给我倒杯热水。”
  “……等着。”
  千禧从包间出来后,长舒一口气,热水烧好后她自己先滋滋滋喝了一杯,心情平复好才重新倒了一杯给他送去。
  轻推门,前面包间的俩人已经没继续运动了,但也没走,所以千禧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轻的。而林朽闭着眼,似是睡着了,千禧把一次性水杯放下,掀一角毯子将沙发手扶上的他的胳膊盖住。
  林朽这时就醒了,千禧要走,他眼神往自己另一条胳膊那儿瞟,那条胳膊还没盖呢。
  千禧弯腰过去时,林朽灼人的呼吸和肤表溢出来的蒸汽都熏着她侧脸、耳垂,她的温度也有点不妙,但还是问他,“你打的什么针,有退烧吗?药效这么慢?”
  “你放我在这儿冷静一会儿就好了。”
  “有没有打退烧?”
  “有。”但没打完。
  有就行,“那你冷静着吧。”
  *
  虽然换了个位置,可怎么睡铁定都是不如躺着睡舒坦的。
  烧是几点退的不知道,脑子是五点多才彻底清醒的,中间醒了一段,再睡就像鬼压床,起不来。迷糊着听到卫生间水龙头哗啦啦的声响,还好醒了,再不醒千禧就要走了。
  人洗了把脸从卫生间出来,就撞上从包间那头走过来、睡得满脸褶子的林朽。
  “还烧吗?”
  林朽微微弯腰,“你摸摸。”
  千禧没摸,“退了。”
  还没退就是烧一宿,人都得傻了,哪还说得出‘你摸摸’这话?
  林朽也洗了把脸,到吧台那儿,千禧像是在等他过来,把矮门推开,林朽直接进来坐她旁边,千禧给他看了道题,“导数题你还会不会?”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一直是千禧的坎儿。
  这道题在老师那儿的话说就是,是留给有能力的人做的。
  这个有能力的人,暂时就不包括千禧。因为以她做题的速度,尚且还做不到这儿。
  千禧能接受自己做题慢,做不到,而不得分;也可接受做错,不得分;但不能接受完全做不出,而不得分。
  “你还会不会?”
  林朽在看题,脑子里过了遍思路,不是特别流畅,但说一点不会也是不可能的。状元不吃白饭的。
  “会。”
  千禧眼睛亮了,“教我。”
  “教呗。”
  千禧身子后缩一下,“有这么痛快?”
  林朽笑呀,“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又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
  “那今晚?我放学就过来。”千禧套外套,边说边背上书包,从林朽腿上跨过去。
  “不困啊?”林朽下意识扶她胳膊。
  “不困,明天就周六了。”可以补觉。
  “那就周六再教你呗。”
  千禧摇摇头,想不出为什么不想等到周六的理由,“就今晚。”她手扣上门把,回头,“今晚见。”
  林朽,“今晚见。”
  _____________
  事实上。
  周四那晚,千禧没等到时宋的回复。
  周五那晚,也没能等到林朽。
  好了,先这样,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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