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珠落魂归

  两人躲进一处密宫，挑高的穹顶，四周的壁画隐隐绰绰，巨大的夜明珠照得萧意之金纹玉带泛着冷光。
  李景华被他按在冰凉的玉床上，绛红纱衣早被撕成碎片，贴在汗湿的肌肤上。
  外面是叛军攻破宫门的厮杀声，身前却是这张俊美得令人心悸的脸。萧意之吻得又凶又狠，舌尖带着血腥气，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意之……”她攀着他的脖颈，指尖深深掐进他背上的皮肉，“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的……”
  萧意之猛地咬住她的锁骨，留下一圈青紫的齿痕，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带着淬毒般的恨意：“舍不得？陛下忘了是如何把臣绑在龙床，逼臣看你与那些面首承欢的吗？”
  他扯开自己的白袍，露出腰间悬挂的一枚莹白珠子，珠光流转间，李景华只觉体内狐丹骤然灼痛，那些能魅惑众生的妖力竟一丝也使不出。
  她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此刻竟如凡人般脆弱，“是你！叛军是你带来的！”
  “你终于明白了？”萧意之抚上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瓣，眼神里翻涌着爱与恨的惊涛骇浪：“臣帮你斗倒外戚，助你独揽朝政，以为能换你半分真心。可你呢？”他猛地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你把臣当成与他们一样的玩物，在臣面前与少年郎颠鸾倒凤，甚至看着他服药暴毙都面不改色！”
  李景华被他眼中的疯狂震慑，却为之笑得更加妩媚：“怎么？屹王殿下这是吃醋了？”她主动吻上他的唇，舌尖舔过他的齿尖。
  却换来萧意之更加缠绵而绝望的回应。他撕扯着她的衣衫，抚摸着她玲珑的曲线，动作里带着毁天灭地的占有欲。
  他爱她的杀伐决断，爱她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模样，却恨她将这份锋芒用在荒淫无度上；他恨她的绝情，却又舍不得让她死在乱刀之下。
  高潮的余韵尚未散去，李景华瘫软在萧意之怀里，鬓边的凤钗歪斜，呼吸带着破碎的喘息。她抬手抚上他汗湿的发，声音轻得像梦呓：“意之，若有来生……”
  话音未落，脖颈突然被狠狠掐住。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她直直瞪着萧意之——他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只剩冰冷的决绝。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颤动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磨过砂石：“妖后李景华，祸乱朝纲，残害忠良，今日......臣替天行道……”
  李景华的指甲深深抠进他的手臂，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初遇时他白衣胜雪，在金殿上据理力争；被她强召入宫时，他眼中的屈辱与隐忍；还有昨夜，他隔着屏风看她与面首们调笑，那转身离去的落寞背影......原来那些被她当作理所当然的纠缠，早已在他心底烧成了燎原之火。
  “你......爱过我吗？”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唇角溢出的血珠滴在萧意之的白袍上，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往昔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翻涌……
  豆蔻年华时，她踏入宫门，不过是寂寂无名的妃嫔。幸得与王爷萧意之邂逅，情愫暗生，那春日繁花般美好的时光，如他含笑别在她鬓边的红梅。
  可宫斗残酷，恶毒妃嫔设下毒计，她惨遭杀害，香消玉殒。或许是上天怜悯，濒死之际，一颗千年狐丹融入她心口，她得以血色复生。
  自此，她性情大变，妖媚入骨，以绝世风姿倾倒众生，先是勾引老皇帝，珠胎暗结，又勾结权臣，将昔日仇敌与异己一一铲除。萧意之站在殿外，看着她踏着鲜血与仇恨，一步步登上权力巅峰。
  原本那朵娇艳的红梅，早已枯萎凋零……
  萧意之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的坚冰裂开一道缝隙，涌出汹涌的痛苦。他看着她渐渐涣散的瞳孔，看着那张曾令他魂牵梦萦的脸失去血色，掐着她脖颈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爱……”他终于低喃出声，泪水砸在她冰冷的脸颊上，“可我更恨你......恨你让我变成这副模样……”
  李景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动听的情话。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最后看他的一眼，竟带着几分释然。
  萧意之抱着李景华渐渐冰冷的身体，坐在满地狼藉的红纱中。她的眼睛还睁着，仿佛在无声地质问，又像是在温柔地凝视。
  他拿着镇魂珠的手微颤，那莹白的珠子在他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光。按照那人的嘱咐，他轻轻撬开她的唇，将珠子放入她口中。
  镇魂珠刚触及她的舌尖，便化作一道流光滑入喉间。原本莹白的珠子在她体内渐渐变得乌黑暗沉，仿佛吸尽了她最后一丝生气。李景华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温度，连那绝世容颜也蒙上了一层灰败。
  萧意之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俯身轻轻吻上她的唇，像是在进行一场迟来的告别，“这于你而言……便是解脱……”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自欺欺人的温柔。
  密宫的大门在身后重重闭合，将那个曾经睥睨天下的女人，永远封存在了这座冰冷的地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