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骨头 第190节
阮绵点头:“嗯,商衡跟我讲的,当年他明面上是借着打压阮家,吸收资源上位,实际上是把阮文斌手里的资产转到我名下,他知道阮文斌不会给我任何东西。”
“卧槽,没搞错吧?”
“我查过,是真的。”
李锦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他为什么这么做啊?给自己找不痛快?”
喉间泛起沉沉的苦味,阮绵把烟挪开,烟气溢出嘴。
浓烟在她脸庞形成一面雾罩。
“愧疚吧!”
九岁那年,没能救她母亲的愧疚。
李锦心左眉上挑:“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对你有愧,你两结婚那么多年,他干嘛总是对你冷冷淡淡,还在外边搞出那些绯闻?”
事到如今,阮绵想明白了所有的事。
陆淮南娶她,一是为了报复陆家母子。
二也是为了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起码在他眼下,比起在阮文斌那好。
听完阮绵客观的分析,李锦心琢磨片刻:“他竟然有这份心。”
跟李锦心分别后,阮绵去了趟医院。
前台护士见她进来,手忙脚乱的把零食藏好:“阮医生,您来了。”
她早看到了,笑着说:“少吃点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
护士脸酡红,点头如捣蒜:“顾医生在楼上等您。”
“好。”
三年前的调查一事之后,顾远行就从燕州一院离职走了,他家庭优渥,姑父还是行政的头头,离职后父母安排他去国外进修了几年。
从顾父顾母的角度来说,是怕他前程受影响。
无可厚非。
多年老友相见,顾远行第一句就是夸她“又变漂亮了”。
“顾医生,好久不见。”
顾远行跟她握完手,上下好生打量她一番:“阮绵,你越来越有职场女强人的气质了。”
“是吗?”
“身边没少男人追吧?”
阮绵跟他对坐,咽了口红茶:“追也没用,我现在名花有主。”
顾远行看了几秒,盲猜:“你还跟陆淮南耗着呢?”
离婚的事,没闹得尽人皆知,只在陆淮南那个小范围圈子里闹开过,顾远行这个外圈的人,肯定不可能听得到任何风声。
“是江岸。”
顾远行倒抽口凉气,他倒也没那么八卦。
看破没说破。
两人在办公室内聊了会工作上的细枝末节。
眼看天色不早,阮绵订下西望湖的位置,请顾远行吃饭。
吃完饭临近晚上八点多钟,出来时,天黑得特别深沉。
她把顾远行送上车后,准备回车库去取车,从西望湖正前方的位置开来一辆宝绿色的保时捷,保时捷打着两边大灯,照得分外刺眼。
阮绵用手去挡。
车里下来两个人,一高一低,是一男一女。
男的走在前头,等走近了些,她才认出那是商衡,女的是张生脸,她没见过。
商衡给女人使了个眼神,对方很乖巧听话的走了。
“商先生。”
“阮绵,你真不打算去看看他?”
商衡都没客气的前奏,直奔主题,搞得阮绵一秒没接上话,她牵强的勾动一侧嘴角:“他有你们这些朋友够了,我去不去无所谓。”
“你是想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可你知道,他只想你去看他。”
“商先生,且不说他想不想,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商衡如鲠在喉。
几秒后:“阮绵,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江岸是淮南在燕州的劲敌。”
她跟谁不好,偏偏跟他。
这就好像是,偏偏要往陆淮南最痛的伤口上撒盐。
因为阮绵是他曾经的枕边人,最知道他痛点在哪。
阮绵磨了磨后槽牙:“商先生,我何必要故意呢?况且我曾经跟陆淮南过得怎样,你们不也是眼睁睁看着的嘛!”
第211章 暗中撮合
她姿态坚定,没有人能道德绑架她。
阮绵挺直薄背:“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阮绵!”
脚步迈出去四五步,商衡的嗓音明显有些不悦了,他口吻压得特别的低沉。
阮绵也不怕把话说尽:“你是他的朋友,站在他的角度,当然想我去看他,但是商先生有没有想过我的立场,江岸的立场呢?”
商衡:“你对他就真的没有用过心?”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地跳动,强烈得像是要破胸而出了。
她把身侧的手指攥紧成拳,眼睛莫名就红了起来:“怎么?商先生要跟我谈感情?”
商衡抿了下嘴:“阮绵,做人别那么绝情。”
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般,阮绵嘴角无声的咧开。
笑容在她漂亮精致的脸上,绽放得无比阴冷。
商衡在给她扣帽子。
还是一顶忘恩负义的大帽子。
可她何曾对不起过陆淮南。
“我不接受任何道德绑架。”
商衡站在那,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牙都绷紧了,心也凉透了。
以前他总觉得是陆淮南欺负阮绵,把她拿捏得死死的,哪怕是他在外边跟女人闹出何等流言蜚语,阮绵也在家敢怒不敢言。
商衡还觉得,阮绵最大的优势,就是她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性格。
殊不知,这种性格,也是杀陆淮南的一把利刃。
杀人于无形,一点血都不溅起。
……
陆淮南住院的第三天。
陈堇阳带着他那家族联姻的未婚妻,来医院探望。
两人出双入对,在他眼前扎钉子。
陈家的准媳妇,是盐城房产大鳄的独女,两家正儿八经的门当户对,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跟陈堇阳无论是外貌上,还是能力上,都堪称匹配。
陈堇阳放下搂着女人腰肢的手,贴鬓轻语:“乖,你先出去等我。”
女人娇滴滴的转身离开。
面庞是娇羞,眼底更是受宠若娇。
看着两人互秀恩爱,陆淮南面不动色。
“刚才进门时,我看着蒋小姐了。”陈堇阳边说,去瞅他的脸:“是你不愿见人家?”
白床单,白被褥,连四周墙壁皆是一片白,又把他的皮肤衬到了一定白的境界。
陆淮南的脸色可谓是哑白,唇上血色浅薄,唇角有处裂开,他额上包着一层厚重纱布,缓缓勾起一边嘴角:“阮绵医院的事,是她做的。”
说笑,更准确的是讽。
陈堇阳嚯了声:“嚯,她出恶气呢?”
“她恨我也应该。”
陈堇阳:“谁啊?”
陆淮南没说是阮绵。
蒋自北在燕州,迟早会在阮绵面前爆雷,可他没想到早不爆,晚不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堇阳,你帮我办件事吧!”
“什么事?”
“把她送回盐城,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她开口提要求,什么都行。”
“多少钱你都给?”
“给。”
陆淮南半垂着眼,浓黑浓黑的睫毛压在眼球上方,眼神昏暗不明。
他是商人,十足的生意场上的老手,其实像这样的谈判桌,明明是一点也不占据优势的,手上能打出的底牌也并不耀眼好看。
反而是蒋自北,表面看似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