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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骨头 第424节

  “关于芩书闲被侵犯的事。”
  此话一出,他手上动作顿住,好几秒将车门拉开得比较大:“上车说吧!”
  他开的是辆多座的宾利,银灰色的外身在夜色下很是耀眼。
  程晏生跟沈轻舟绕过去,往车里坐,江岸则是坐在驾驶位。
  几人上车,彻底隔绝了车外的喧嚣跟嘈杂。
  程晏生率先开口:“当时出事的酒店服务员说,盛清时人倒是进去了,不过没在里边待多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按理说他没可能在五分钟内……”
  话点到为止。
  程晏生说话时,一直在看江岸的脸部表情,他脸色略微变幻。
  程晏生再度道:“人出来后,没再进去过。”
  许是刚才用脑过度,人又刚冷静下来。
  江岸一时间没转过弯,他目光呆滞了两秒。
  沈轻舟出声:“我们怀疑盛清时根本没对芩书闲做什么,他搞出这一场戏,就是自导自演的。”
  “那……她身上很多伤。”
  程晏生:“这点不难解释,既然他就是要做这场戏,那肯定会做逼真。”
  江岸突然就觉得脑子快炸了。
  很多细节旁人不知道的,他最清楚,那日陪同芩书闲去医院,她明明检验时,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果说盛清时没碰过她的话,难道是别的男人?
  越往下想,他觉得心脏快承受不住。
  连忙止住了想法,江岸抱头脸往方向盘上压。
  “我们只是怀疑,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只有盛
  清时一人知道。”
  当时芩书闲被带进包间,人是处于昏迷状态,若是她知道盛清时对她不利,她绝对会反抗的。
  过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芩书闲自己都不清楚。
  这时,江岸想到了一个人:梁惊则。
  芩书闲那个前男友。
  他甚至觉得更可怕的是,碰芩书闲的人会不会是梁惊则?
  按理说,梁惊则跟盛清时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并且据江岸所知,盛清时很看不起梁惊则,芩书闲跟他交往时,梁惊则一度被盛家言语侮辱过。
  那么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共乘在一辆游轮上那么多天?
  要么是化敌为友,要么就是某人被威胁了,不得不低头和好。
  江岸觉得,最大可能性是盛清时想要借用梁惊则的身份,引芩书闲上钩。
  再二人合谋演出这场戏。
  前提是,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戏的话。
  江岸的心思是矛盾的,他既希望这是一场戏,又不希望这是一场戏。
  他憋得难受。
  沈轻舟见他面容不对,便问:“芩书闲之前是第一次,那次之后你是不是带她去医院做过检查,检查显示不是了?”
  到底还是沈轻舟这个浪迹情场的情场浪子最懂这些门道套路。
  江岸没出声,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程晏生打断他的沉思:“阿岸,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芩书闲跟你撒了谎。”
  眼眸突地一亮,他瞳孔稍稍蠕动,似没太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意思?”
  江岸是很聪明的。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脑子转不过来,眼前是事堆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沈轻舟看了眼程晏生,遂才开的口:“或许她看透了那家人的心肠,又或者得知了点什么,所以她害怕了,想逃离,但是自身能力又极度的有限。”
  程晏生抬眸:“阿岸,你想想,她这时候需要什么?”
  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跟帮手。
  而他正是,也就是芩书闲最好的那个人选。
  江岸喉咙在发颤。
  不是因为受到欺骗,而是芩书闲脑子的聪明灵活度。
  让他觉得,她根本就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他所能看到的,都是她想让他看到的。
  这样的人才极度可怕。
  就像是潜伏在你身边的杀手,你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突然出击。
  沈轻舟还在说:“也许盛清时也没想到,她会将计就计的找到你,让你觉得她可怜,然后帮她完成所有的事跟计划。”
  借人之手。
  这一招用得确实很妙,江岸曾经也用过,在陆淮南跟阮绵身上。
  他太懂了。
  程晏生:“要么她根本就不是第一次,要么那检查就是假的,至于是不是她用了什么手段造的假,那没人清楚。”
  江岸只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有块沉石压在上边。
  头顶也仿佛有一团沉重的云团在压着,久久不散。
  他两只手攥紧成拳,握得掌心戳到发痛松开。
  江岸许久才说话:“生哥,轻舟哥,今天的事谢谢你们帮忙,也谢谢你们提醒我。”
  沈轻舟拍拍他肩膀,颇有些怜悯之情:“朋友之间没什么好谢的,我们也是怕你被人蒙蔽了双眼,受了骗当,不管怎样回去问清楚。”
  他心里有了数,这趟回燕州,务必是要问出点什么的。
  第483章 白纸找白纸,报纸找报纸
  江岸带着消息回去。
  他径直找到芩书闲所住的那家酒店。
  到酒店,临近第二日上午十点半,车是叫代驾开回燕州的。
  他在车里休息不到五个小时,堪堪睡了会,心里装着太重的心事,导致整个人也没多大精神,实在熬不住,最后索性是躺在后座上闭目凝神。
  江岸赶得急,都没回去洗漱一番,直奔目的地。
  有些疑惑,他迫切的需要得到答案。
  詹敏新婚,他不好打扰,电话都没打。
  但也不知道是打哪得到的消息,江岸赶到地方时,看到詹敏的车正在楼下候着了。
  一看她下车那姿势,就知道她什么都清楚。
  “江总。”
  江岸明知故问:“你不是刚结婚,不在家陪老公,怎么跑这来了?”
  詹敏解释:“事情是陆总跟我说的,说你去海港,盛清时被人弄出去了,你这趟回来有事要跟芩小姐谈,我想着怕你情绪上头……”
  “呵……”
  江岸冷声冷气的呵笑一声,那模样好似随时要发脾气,他目光阴狠锋利的往她脸上打:“陆淮南叫你来劝我的?这时候用不着你们过来看笑话,回去。”
  他赶着詹敏走,像个内心敏感脆弱,被骗了的孩子。
  詹敏见过他很多面的,这还是为数不多的样。
  她人没走,江岸瞪着眼,样子很是可怕:“叫你走,没听到吗?非要我把你辞了是吧?”
  以前他说过很多重话。
  尤其是在詹敏刚入职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得手把手教的时候。
  但唯独那时候再狠的重话,都不像眼前这般伤人心的。
  江岸赶她走也不是第一次。
  詹敏就是觉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江岸要冲进门。
  她本能反应的想去拦人的,突然,身后一道飘扬而来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脚步。
  “詹秘书她只是做了她本职工作上的事,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为了你好,你有什么怨气冲我这个当事人来就行,不必为难她。”
  江岸没抬脸去看人。
  詹敏扭头去看,是芩书闲。
  她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呢子大衣,脖子围了圈毛茸茸的脖套,脚上是毛拖鞋,驼色的,衬得她露在外边的脚踝骨皙白,像是冬季落下的雪那般的白净无暇。
  芩书闲属于打扮妖艳,不打扮清水又不俗的那一挂。
  鼻梁高度恰好,胜在小巧秀气。
  唇瓣不薄不厚,很适中,也不是传统意义的浓眉大眼,反而眼睛细长。
  一双远山眉,站在风霜中,人真就一个词:坚强又楚楚可怜。
  当然,詹敏觉得前者更多。
  芩书闲从未是那种乞讨之人,她骨头比谁都硬。
  她往前迈动步子,江岸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眸下垂,盯着眼前已经融化得所剩无几的雪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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