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浴
30
她才不甘心。
戚风走进浴缸里，双腿碰到热水的一瞬间变成粗长的蛇尾，黑色的尾部填满整个池子，在散发着热气的水池中缓缓蠕动着。
他发出喟叹，浸湿的尾部让身体变轻了不少。
“戚风……”他正要闭上眼睛，女孩甜腻腻的嗓音在雾气缭绕的浴室中响起。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她浑身赤裸的，白皙的身体在雾气中，时而浮现，时而隐匿。
“你……你怎么进来的？”蛇尾在浴池里卷起水波，乌色的长发从水中捞起来，湿漉漉的，一绺一绺的垂在他赤裸的肩上。
他分明记得自己是锁了门的。
“没锁门呀。”善喜无辜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白皙的肉体靠近，赤裸的胴体和幻境似的袭来。
她依旧在靠近，直到整个泡进浴缸里，柔软的手在水波下蹭抚着他的胸膛和腹部，坚硬的肌肉在热水中更显滚烫，他的胸口起伏，男人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善喜，你是故意的。”他看着她，湿润的眉眼，盯着女孩天真的瞳孔，她微微噘起嘴，要往他怀里靠。
“我就是，我就想和戚风在一起。”她黏糊地撒娇，手脚并用地缠着他。
她就是黏人，幼稚的年纪，单纯的心态，冷战和好之后，只想把那一日的都补回来。
和她待在一起，哪怕只是相互依偎，蛇都要克制内心的欲望。
或许是成神太过顺利，他从未体会过煎熬的滋味，这种隐忍克己，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最好了。
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一切都会有代价，只是早晚问题。
浴室里热的他喘不上气，他如修行的圣僧紧紧闭上双眸，而她成了妖娆的蛇媚，四肢在水中卷紧他，脸颊贴在他的肩上，黏糊糊的喊他。
他终于知道哪些修行的人遇上媚妖为何一动不动了，只要挣扎，就会沦陷。
他想将自己继续带入父亲这个角色，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面对逐渐长大的她，眼神里不再是宠爱和纵容，而是欲望与控制。
到底是哪个瞬间出了问题，还是天道刻意，他努力回想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蛇鳞已张开，巨大的蛇器蹦出来，贴着腰腹，在她的腿上蹭来蹭去。
面前的男人紧紧皱着眉，善喜有些明了，他大概是在忍。
可究竟在忍什么，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垂着眼眸，长睫湿漉漉的，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
“戚风，为什么不理我？”嗓音甜到要冒泡了，咕嘟咕嘟的，灼烧着他。
“没有。”他嗓音沙哑，一张口就觉得有热气滚进咽喉。
“戚风，你这里硬了。”她话落，甚至都没有给他阻止的时间，细腻的手就握住了在水里耸立的蛇器，她紧紧握着，指腹好奇地蹭着那个敏感的眼，“好烫哦。”
“别……”他的手在水中激起水花，冰凉的掌心沉入水中，握住她的手腕，喉头翻滚，他睁开眼，诡绿的视线，幽暗地盯着她。
他会失控吗？
戚风的意识在边缘游走，他很难肯定，好像到这个地步，失控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要占有她吗。
就这样，在这里，草率地，因为欲望而去占有她。
“乖乖坐好，我帮你搓一搓。”他松开手，掌心带着湿热放在她的肩上，视线从水波中看见她白皙的肉体，扫过一眼，粉嫩的茱萸像一颗宝石掉进他的眼眶。
他别开视线，让她背对着自己坐好，起身将挂在浴架上的澡球拿下来。
她有时候会在这里洗澡，偶尔想泡个澡什么的就到这里来，她的洗浴用品和他是一样的，他挤了沐浴露，在手中缓慢揉搓出泡沫，香气弥漫开。
雾气升腾的浴室，她的脸蛋变得模糊，手掌放在她肩上，浴球轻轻地在她的肩背擦拭。
男人努力集中着注意力，他深深吸气，缓缓叹出来，低头亲了亲她被热气蒸到发红的耳尖。
有时候想不明白。
这样喜欢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她转过头，手里捧着他给她的泡泡，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问她。
“戚风刚刚亲我耳朵了。”她将泡泡抹在手臂上，手指在水中划来划去。
视线里，有些期待，悄然溢出来。
男人无奈地笑，揽住她，低头去含她的嘴唇，唇齿轻柔地相撞，在波光荡漾的浴池中，蛇尾本能地将她缠住。
她的手撑在缠在腰间的尾巴上，指腹用力，蹭着光滑的鳞片，吐出舌头，配合地纠缠着。
澡球掉在池水中，雪白的泡沫散开，漂浮在水面上。
浴液的花香味愈发浓稠，他抱紧她，只恨不得无法融入骨血。
这个澡洗得狼狈，水都微微凉了，她的头发才冲干净。
女孩裹着浴巾光着脚丫跑出来，夏天房间里都是冷气，她就这么赤条条地倒在床上。
戚风走进衣帽间里换衣服，给她拿了一套睡衣，换好衣服后又给她吹头发，十点左右她就犯困了，打着哈欠上床。
他陪着她睡了一会儿，确定她熟睡之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夏日的夜风也是燥热的，他站在天台，视线底下是渐渐熄灭的城市灯光。
恢宏的霓虹灯退去，这片寂静的水泥森林，只有马路时不时有车子闪过。
他心事重重，脑子里想的事情很多。
很多……
至少成神之后，他从未这样烦心过。
孩子长大得很快，善喜只是迟钝，或许她现在意识不到两人之间的问题，等她逐渐长大成熟，不愿意再继续待在他身边，想要去看看更大世界的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似乎这段时间，自从事态不可控制后，他就总是患得患失的。
因为在他的生命里，似乎从没专门为他停留的事物。
转瞬即逝，是他的常态，那些偶有美好幸福的瞬间，早在岁月中消磨殆尽。
心口麻木的齿轮再次转动，也许是有些艰难的。
他不是心硬的人，思索再叁还是于心不忍折断她的翅膀。
算了。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