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小作精
“嗯?”池衡有些疑惑地放慢了速度,还没等他完全退出,就听见曾婳一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一股带着温度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喷出,溅湿了他的衣摆。
曾婳一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去,两人紧密相连的身体骤然分离,带出一大缕晶莹缠绵的液体。
她慌忙并拢双腿,脸颊瞬间烧得红,巨大的羞耻感将她淹没。
池衡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立刻抽过一旁的湿巾,轻柔地替她擦拭腿间的水渍,轻声安抚:“没事,是我做得太过了。”
曾婳一还处于极度的羞窘当中,慌乱推拒他的瞬间,手腕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车厢内炸开,池衡偏着头,几缕黑发垂在额前。
曾婳一的手还颤抖着僵在半空,掌心火辣辣地疼。她看着池衡脸上渐渐浮现的红痕,紧张地去摸他的脸:“我、我不是……”
池衡却不在意,只顺势捉住她发抖的手腕,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掌心:“手疼不疼?”
他的反应出乎意料,曾婳一更加羞愤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你有病啊……”
“要不要这边再打一下?刚才没准备好。”
池衡竟然真的把另一边脸凑了过来,曾婳一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转过去!”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整理好裙摆,可湿透的浅色布料黏在皮肤上,越是慌乱越是整理不好,每一秒的拖延都像是在放大她的难堪。
池衡被凶了,惨兮兮地背对着她,开始沉默地清理座椅。
车子启动,往外开,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曾婳一缩在座位一角,用车里备用的毛毯紧紧裹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泪无声地往下淌,连池衡求她回副驾她都没搭理。
冷气明明开得很足,曾婳一却觉得浑身发烫,她不是在生池衡的气,她是在气自己……
真皮座椅上残留的水渍刺得她眼睛生疼。
“……巧克力不好吃吗?”池衡突然试探着开口,试图打破僵局。
“你还提巧克力?都是你非要......非要.....”
她后面的话堵在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因为池衡的每一个动作好像都经过她默许,就连最初他在车里发出白日宣淫邀请这种荒唐事她也没有抗拒。
太气了!
她气自己明明知道今天穿的是昂贵的浅色礼服,气自己沉溺在快感里忘记分寸,最气的是——明明池衡全程都在照顾她的感受,也没有表露任何嫌弃的情绪,反而显得她此刻的崩溃如此小题大做。
“我讨厌你,分手。”
“一一,”池衡叹息一声,这熟悉的小作精上身的模样让他有些无奈又心疼,“看着我。”
池衡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转向她:“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你闭嘴……谁要你认错了!我又没怪你,是我自己……”曾婳一越说越气,连声音都抖了起来。
“一一,没关系的,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
毛毯从她肩头滑落,露出锁骨上未消的吻痕,她打断他:“你每次都这样,摆出这种表情。”
池衡耐心地问:“什么表情?”
“就是这种!”她带着哭腔指责,“好像我多无理取闹似的……”
说完又噎住了——她现在可不就是在无理取闹?
这个认知让曾婳一更炸毛了。
她胡乱擦掉眼泪,池衡静静看着她,这种无声的包容反而让曾婳一更加烦躁,她猛地去拉车门:“我要回家!”
“我送你回……”他立刻按车锁,却还是慢了一步。
曾婳一裹紧毛毯冲了出去,马路上车辆驶过的风掀起她凌乱的发丝,浅色裙摆上还留着暖昧的痕迹。
池衡开了双闪,飞快跟下车,却见她恰好拦下一辆出租,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看见她倔强地抿着唇,连个眼神都不肯施舍。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焦灼和无奈,回到驾驶位,默默跟在出租车后,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车距,确保她能安全到家。
江城名邸。
出租车稳稳停下,曾婳一去摸手机,指尖却只触到毛毯粗糙的纤维。她这才想起——手机和那盒引发一切的酒心巧克力一起被遗落在了池衡的车后座上。
“小姐,一共15元。”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她。
曾婳一低头徒劳地翻找,裙子连个口袋都没有,更别说现金。
车窗外,那辆熟悉的车已经缓缓停在了后方,车灯还亮着,像沉默的守护,又像无声的注视。
出租车的车门从外面拉开,池衡的身影笼罩下来,他手里拿着她的手机,递了过来:“师傅,我……”
“不用你付。”
曾婳一打断他,一把抢过手机,扫码付款的动作又快又急。
池衡站在原地没动,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盯着曾婳一逃跑似的下车,然后跌跌撞撞冲进电梯的背影,那团毛毯里伸出一只手,恶狠狠地按下关门键。
电梯缓缓上升,曾婳一盯着跳动的数字,胸口堵着一团混杂着羞耻、懊恼和莫名委屈的无名火。
金属壁映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头发凌乱,眼眶通红,毛毯下露出的裙摆还皱巴巴的。
她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冲池衡发脾气,自己这这蛮不讲理、一触即跳的性子,大概也只有他还能这样忍着。
现在好了,又把人推远了。
“笨死了。”曾婳一小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他还是在骂自己。
叮——
9楼到了,曾婳一冲出电梯,却在开门的时候愣住了,她忙毕设展的这些天几乎都泡在学校工作室或者赖在池衡家,钥匙恐怕早就不知丢在哪个角落了。
“曾婳一你蠢透了……”
她气急败坏地骂了自己一句,所有的委屈和挫败感达到顶峰。
曾婳一靠着冰冷的防盗门缓缓蹲下,把发烫的脸埋进毛毯里。
布料上还残留着池衡的气息,混合着甜腻的酒心巧克力香气。
这种熟悉的味道让她鼻子一酸,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迅速洇湿了毛毯。
池衡此刻正站在楼下,手里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刚买的活血化瘀的喷雾、药膏,甚至还有一盒印着Hello Kitty的联名创可贴——他记得她上次切水果划伤手指时,曾皱着鼻子抱怨普通创可贴太丑,配不上她新做的美甲。
晚风吹起小区花坛里的落叶,擦过他的裤脚,他抬头看向9楼那扇熟悉的窗户,一片漆黑。
片刻后,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在安静的九楼走廊里响起,清晰可闻。
曾婳一听见动静,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看见池衡正站在她面前,微微喘着气。
他沉默地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然后将手里的药袋和那把熟悉的钥匙轻轻放在她面前的地上。
“钥匙我替你收着了,”他声音有些哑,“这是消肿的药。”
池衡盯着她还挂着泪珠的睫毛:“一一,你可以冲我发脾气,怎么样都行……但别一个人躲着哭,别丢掉我,也别再说分手那种话,好不好?”
曾婳一听到他还牢牢记得自己那句气头上的分手,眼泪又要决堤。
她一把抓过钥匙,站起身,所有的恼怒、懊悔、心疼......干言万语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只汇成一个听起来硬邦邦却实则已经妥协了的:
“哦。”
门砰地一声关上,池衡和药被隔绝在外。
他站在原地没动,听着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小声的抽泣。
许久,脚步声靠近门边,猫眼暗了一瞬——她在偷偷看他。
池衡转身走向楼梯间,却在拐角处停下,藏在阴影里。
五分钟后,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手迅速伸出来,药袋被迅速捞了进去。
池衡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嘴角牵起一个无奈的弧度,慢慢走下楼。
他靠在车前,嘴里叼着根pocky饼干棍,抬头看了眼9楼终于亮起来的窗户,手机突然震动:
【创可贴太丑了。】
他盯着消息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回复:
【那下次一一老师教我买。】
【喷雾记得用。】
9楼的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偷掀开一角往外看。
池衡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更高冷的【哦】,他才真正放下心,转身拉开车门,驶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