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温惊竹抬眸看他,“放学回家啊。”
兰无晏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他刚刚可是看见了那人怎么对他的,态度这般不就是傍上了金主的意思?
他知道温惊竹的家境不好,但也不会想到他会糊涂到去傍金主谋生。
他的意思为明显不过了,温惊竹感受到了他赤裸裸的目光,极为不喜欢,一张俊秀的脸冷了下来,语气疏离:“这是我的事情,我过的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
兰无晏似乎是被他的态度给气笑了,紧张之余直接抓住他的肩膀,试图想要摇醒他,“你过得不好你可以来找我,你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的话,兰无晏并没有勇气说出口,他怕说出口,他和温惊竹最后的友谊也会断掉。
但其实温惊竹并不在乎,他不管兰无晏的想法,他不想解释,误会就误会吧。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温惊竹被他抓得有些疼了,挣扎了一下把自己从他的手中脱开,两人对视了几秒,最终温惊竹才幽幽开口:“兰无晏,你为什么要把人想得那般不堪?”
说罢,他转身就离开了。
直到温惊竹上车后,兰无晏才反应过来,似是松了口气一般。
原来他不是被包养。
但正是因为这么一闹,兰无晏又有些紧张起来了。
所见、所感像颗种子,在水和阳光的浇灌下,生了根。
…
温惊竹回到沈家公馆的时候,沈即舟并没有到,他就上楼洗漱去了。
面对刚刚的事情,路伯并没有多问,不过也暗暗提醒了他不要和兰无晏有过多的来往。
温惊竹本来就不喜欢兰无晏,路伯这么交代他,他自然也会听进去。
等他洗漱完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他刚从楼上下来站在梯间,楼下便传来了动静,是路伯的声音。
他正与一位男子说话,那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回家用餐的沈即舟。
温惊竹在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时,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好像…
真的好像…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凌乱起来,耳边是不断传来的撕磨声,以及男人带着隐忍的喘息声…
温惊竹扶着扶梯的指尖有些泛白,就连脸上都带着一丝的苍白之色。
他已经两个月没有再做那个梦了,久到让他以为那不过是个小插曲,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他感觉到头皮发麻,皮肉犹如蚂蚁啃噬,带着密密麻麻的痛意。
正当他愣神之际,沈即舟走过来时,刚好和站在楼梯间的温惊竹来了个四目相对。
温惊竹一下子撞进了那双如黑曜石般眼眸,仿佛将他吸住,深深的陷入了一般。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沈即舟:?
路伯见温惊竹呆愣在那,赶紧上前解释道:“二爷,他是南洲温召浦的小儿子温惊竹,前不久刚被老爷子接过来…”
路伯话还没说话,沈即舟就想起了几个月前沈老爷子的话了。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看见人了才后知后觉起来。
温家的事情也知道了个大概,那案子曾是轰动了整个南洲。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温惊竹得到了路伯的示意,三两下走下来,来到沈即舟的面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抬起温润的眼眸,一改方才的神情,笑道:“您好,我是温惊竹。这段时间打扰了。”
看见他转变得迅速的情绪,沈即舟觉得有些有趣,不过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温惊竹身子不好,面色略显苍白了些,身姿清瘦,在深蓝色长衫的衬托下,肌肤更显得苍白了些。不过却也犹如一泉清澈的湖水,如雨后云雾萦绕的山间竹林。
吃完饭后,看见那一碗黑乎乎的药碗,沈即舟总算是知道那天他为什么会闻到药香味了。
温惊竹见沈即舟一直盯着他看,俊秀的小脸一顿,竟也有些小慌乱了起来。
直到他喝完药,沈即舟才缓缓开口:“生病了?”
温惊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自出生以来身子就不好,只能每天熬药喝才能稳住病情。”
以为他还会继续问下去,没想到接下来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温惊竹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微微撩起眼皮,发现沈即舟正毫不掩饰的看着他。顿了顿,不由得出声问,
“先生,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
ps:
温宝贝:?(迷茫、紧张、无措)
沈二爷:“总感觉他在诱惑我,可没有证据,怎么办?”
第137章 宴会
次日,温惊竹一大早就起来了,等他吃早餐之际,便看见餐桌上端出来了另外一份早餐。
“先生今早没出门吗?”他问。
路伯道:“这几日二爷都不会很忙。”
言外之意,沈即舟这几天都会在公馆里待着。他们也会碰面。
温惊竹手一顿,随即简单的吃了几口,又喝了药便匆匆出门了,“路伯,我午餐就不回来吃了,不用等我。”
路伯看着他拎着包就出门了,只好送到门口。
温惊竹走后,沈即舟刚好从楼上下来,视线随意扫了一眼门口,似是不经意道:“他周末都会出去吗?”
“已经持续一个月了。”
沈即舟说:“过段时间让人看紧了。”
路伯知道这话中的意思,应了声。
对于温惊竹,沈即舟有些意外,不过只要不闹出什么幺蛾子,他都不会理会。
多双筷子而已,他还养得起。
沈即舟也是昨晚才弄清楚情况,接温惊竹过来是沈老爷子的意愿,至于为什么会安排在沈家公馆,理由很简单,沈澜那边带着家室不好打扰,老爷子又带着病,怕传染,只能让人住在他这边。
沈即舟闻言只是轻微的蹙眉,随即很不留情的开口道:“我看你是想给他谋条路吧?”
老爷子笑了声,没说话。
沈即舟就当是默认了。
这天,温惊竹是收到了邀请,跟着王麻来到了一家会馆吃饭,不仅是他,还带了其他的朋友。
初次见面,温惊竹总会扬起一抹笑,如沐春风,兰芝玉树。
这便是他们对温惊竹的第一个印象。
出乎温惊竹的意料,王麻的朋友不全是富贵人家,但他们却不会因此而自卑、小心翼翼,相反的,温惊竹从他们的身上能感受到了最真诚的友谊。
不被束缚。
“你、你好。”
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腼腆的男孩子小声的朝着他打了声招呼。
温惊竹闻言回之一笑也同他打招呼。
王麻:“温惊竹是我室友,你们以后可要多帮我担待一些。”
“一定,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刘存笑着道。
一行人吃完饭后又玩了一会儿,准确来说是他们在玩,温惊竹充当一个情绪价值的背景板看着他们玩。
过了午时时,温惊竹才和他们道别,几人便在会馆门口分开了。
不过,温惊竹并没有马上回沈家公馆,而是打了辆黄包车来到了兴宁街道的梨园。
梨园依旧大门紧闭,不过他并未从大门进入,而是轻车熟路的绕过前门来到了巷子里的后门。
他抬手很有节奏的在门上敲击,不一会儿,一位伙计开的门。
温惊竹朝伙计点点头,接着便踏了进去。
这一待便是一下午,等快要到了晚餐之时,他才回沈家公馆。
他来到了公馆的大厅,便看见沈即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新出的报纸,听到门口传来声音也没有看过来一眼。
路伯走过来迎接,道:“温少爷回来了。”
他点点头。
这是他和沈即舟第二次在同一餐桌上吃饭。
但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窘迫尴尬,相反的,他竟然还觉得很融洽,具体表现在哪,他也说不上来。
“缺什么就告诉路伯,让路伯给你准备,不必拘束。”
冷不丁的,原本安静的餐桌上忽然响起了沈即舟的声音。
温惊竹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点点头,“好,谢谢。”
温惊竹回到了房间后,习惯性的坐在床边的桌边,但这次,他并没有翻开平日里喜欢看的书,而是盯着面前的纸条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拿出火柴将这张纸条给烧了。
直到灰烬被冲走,他才回过神。
*
外边的天色灰蒙蒙的,温惊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干脆起来看会书,等到了时间后他才下楼。
下来时,他并没有看见沈即舟的身影,却也没有看见他的那份早餐。
不是说最近休息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路伯主动解释道,“二爷今日有个重要的宴会,一早就出门了。”
此话一出,温惊竹慌乱的收回视线,强压下脸上的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