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话落,眼前飞快的闪过一抹黑影,温惊竹下意识地往后仰,却还是被捏住了面具的边缘。
姚怀子捏着葛余沁的手腕,咬牙道:“怎么?葛先生还是这么的执迷不悟?”
温惊竹推开他的手,笑道:“葛先生就这么想看我的脸么?”
“自然。”
“既然这样,给葛先生看看也无妨。”
温惊竹手掌覆在狰狞的面具上,衬得愈发的纤长白皙、骨骼分明。在那面具之下,面如冠玉得脸露在众人面前。
他淡然一笑:“不知道葛先生可否满意?”
葛余沁还未来得及说话,站在他身侧的葛小姐率先惊讶的开口:“是你!”
温惊竹掀起眼皮,笑道:“葛小姐认识我?”
“你…!”葛小姐刚想要说什么,却被葛余沁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先上去,我们还有事情要说。”
“爷爷~”葛小姐撒娇着,声音仿佛要挤出水来。但葛余沁不容拒绝,她只好上了楼。
葛余沁说道:“你是沈即舟身边的人。”
他是在陈述。
温惊竹微微一笑:“葛先生见过我?”
葛先生迟疑了一下点头:“交流会上,你就站在他的身边,只要是有心人都会注意到。”
不知是不是知道温惊竹是沈即舟那边的人,葛余沁很明显放松了下来。
“这次的行动是他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
“我。”
葛余沁深深地叹了声气,道:“不是我不想给你们兵权,是真的不能。东洲名义上虽为蓝家、葛家和杜家掌控,但其实是蓝家一家独大,我们不过是陪衬。”
“除非你们想出更好的办法。”
温惊竹还未说什么,资料便拿了下来。
他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葛先生先别急,我们先看了这资料再说。”
葛余沁说:“没用的,要是有用我早就摆脱蓝家了。”
“看了再说吧。”姚怀子说道。
还以为没有收获,但温惊竹一看便立马知道这其中的奇怪之处。
葛余沁查到的资料有一些是他们查不到的,也正好是温惊竹所需要的。
有的人在小时候就可以验血型,身为蓝家的独子,怎么可能会没有?
蓝家少爷小时候的血型为b型,但在前段时间蓝家少爷在国外飙车出了车祸,输血时却显示o型,因为他们一时的疏忽也让他们抓到了机会。
葛余沁想了想,“时间正好对上。”
输血和他调查的时间刚好对上。
ab型的父母怎么可能会生出一个o型的孩子?
温惊竹回想起自己在寝室时,兰无晏承认自己是o血型的。
所以说,兰无晏很有可能是蓝家的孩子。这也就足够说明,兰家和蓝家的孩子被掉了包。
可是蓝家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看兰家对兰无晏的态度,兰家是否自愿调换的?
是了,自己家孩子这么大了,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温惊竹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葛余沁知道这件事后大为震惊,“可他们为什么要欺压?”
“很简单啊,为了权势。”姚怀子道:“他不让你们出兵,不就是为了让边境失守么?边境又是由沈即舟指挥,不就是冲着沈即舟来的么?”
“再加上明家的态度,两家很有可能已经勾结上了。甚至还有可能和外敌勾结。”温惊竹说,“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
葛余沁摇摇头,“你的猜测很准,蓝家和明家都是一个样,同样为了势力,甚至想要吞并四个大洲为他们独大。”
“其实我在这几年也隐隐猜到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证据,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不可能不多个心眼,得过且过。”
谁知…
这两人打破了他的限制。
第203章 辛苦各位少爷抓老婆了!
姚怀子嗤笑道:“所以,蓝家交换儿子这戏码不会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在北洲做眼线吧?既然蓝家和明家有关系,蓝家那亲儿子估计也会和明家的人有联系。”
姚怀子的话瞬间点醒了温惊竹。
交流会上兰无晏自己一个人会不会是去见明叙封了?
葛余沁被压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有怨恨的,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立马派人去北洲把兰无晏抓住,不管蓝家在不在乎这个儿子,先把人抓来了再说。
温惊竹和姚怀子都没有阻拦。
出来的这一趟收获不少。
经过这么一相处,葛余沁对他们也是放松警惕了,开始跟他们闲聊起来。
他看向温惊竹,眼里含着笑意,“说起来沈即舟上回还跟我说过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这个人该不会是你吧。”
温惊竹一怔,没说话。
葛余沁说:“他也算是我认识最久的,当年年纪轻轻的就闯出一片天是难得的奇才。我可是一眼就看中了他的。”
温惊竹唇角微弯,扬起一抹温和的笑:“葛先生眼光不错。”
此话一出可把他逗笑了,看着温惊竹的目光中都透着欣赏的意思。
“不过,我看你们都会用药,可是受过谁的指点?”
沈即舟能把人介绍给他认识,想必也还是从事这方面的。只不过看样子,温惊竹好像并不需要他的教导。
姚怀子道:“话说回来了,葛先生是从谁那里得知这迷香的?”
发现不要紧,可是这香也是十分的罕见。
葛余沁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有可能是从同一个人身上得到的方法?”
姚怀子点点头,“很有可能,毕竟这可是不外传的。”
葛余沁叹了声气,道:“这个…是我从一位挚友身上得到的,只不过…”
说起这个,姚怀子立马坐直了,他有些步步紧逼地道:“只不过什么?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他人现在又在哪里?”
温惊竹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
葛余沁先是一愣,“他三年前就去世了,我亲眼所见的。他叫姚赐初。”随即,他又问,“你们认识?”
当听到‘去世’两个字时,姚怀子瞳孔一缩,神情很是难以置信,旋即犹如被抽干了力气的气球往后靠。
温惊竹解释道:“姚赐初是他的父亲,我的师父。”
葛余沁眼底同样闪过震惊的神色,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说了一句话:“节哀。”
姚怀子双目通红,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他怎么会死?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
“我们是在一场意外之中相识,觉得投缘就成了挚友,他当时好像是从高处掉下来脑部受损引起的暂时性失忆。期间我们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成功,后面他累了,便决定不再尝试。”
“于是我们便一起研究各个草药,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这世上的疾病再少一点。至于这个迷香也是他教我的。”
“后来我因为家族的事情不得不离开,等我再次收到他的消息已经是三年后。我看见他时,他奄奄一息,我无能为力,因为他是中的毒,一种扩散十分快的毒,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才支撑到我赶来。”
“他说,他是为了给人治病,一直在不断地研究,说是治疗心脏病的,可是这么多年一直无果,久到他差点忘记是因为谁而起的心思,久到他差点淡忘。”
姚怀子面色惨白,他神情格外的痛苦,咬着牙道:“继续!”
葛余沁于心不忍,但在触及姚怀子的眼神时,他只好再次陷入那段记忆,
“他知道自己失忆,一直记不起事情,但是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执念。他不知为谁而来,只知道自己再努力一点就有机会。”
“可是他来不及了,也做不到了。后面…后面…他给了我一个香囊。”说着,他站起身就去拿,“你们等等我,我去拿。”
葛余沁离开后,温惊竹担忧的看向姚怀子。
姚怀子却突然一笑,“我忘了,我们三兄妹,我和妹妹都有心脏病,不过妹妹比我严重多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疼痛了。
温惊竹眼睫颤了颤,无尽的语言全被他吞没,最终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葛余沁下来时手中多出了一个香囊,香囊的外表还沾有血迹,经过岁月的积淀和时间的推磨,已经变得暗沉,如同一块污渍。
“这里边的东西我没看,我一直放着,想着就这么一直放下去,不过既然你来了,这香囊也是找到他的主人。”
姚怀子打开香囊的手都在颤抖。
香囊里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只不过是带着脚印子的一块白布,很像他们出生时印在上边的。
甚至还有三块求来的平安符。
眼泪在眼眶打转,最后再也禁不住落下,沉沉的坠入那块白布上。
“为什么…为什么!”
姚怀子呢喃着。他不明白他努力了这么久,换来的却是死讯。
他们一家子,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