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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我笑着看他,“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一辈子都可以。”
  8月中旬,我与岑仰请了年假,提前一周飞往法属波利尼西亚。最初我们计划在白兰度私人岛屿举行婚礼,但那里虽以私密著称,却因规模有限、接待能力不足,难以容纳我们的来宾。权衡之下,我们选择了设施更为成熟、交通相对便利的波拉波拉岛,并与fourseasons酒店签订了“fullislandbuyout”服务。根据协议,婚礼前三日度假村将进行全面清场,确保届时岛上仅有我们与受邀宾客。
  抵达后的第二天,我们开始逐项确认婚礼流程与场地布置,同时核对从各地寄送而来的定制用品。
  清场那日,爸妈带着外婆先行抵达。午餐过后,岑仰陪我一起整理伴手礼——婚礼承办方已准备好礼盒,而我特地随身带来了与每位朋友的单独合影,将它们一一放入对应礼盒的最上层。这样,每位宾客在入住时,都会收到只属于他们的那一份独家心意。
  我为人生大事忙得不亦乐乎,那种幸福无法言喻,既兴奋又紧张。
  离婚礼只剩两天,好友们陆续抵达度假村。直到看见让-卢克贝尔纳教授,我才知道岑仰特意请他担任我们的证婚人。来宾多是我的至亲好友;而岑仰只请了段叔叔,以及几位在法国结识的岑叔旧日故交。他们登岛后先向我致意,白日里随众人潜水、巡游,夜晚则在海边长廊闲聚,气氛轻松而和谐。
  婚礼前夜,依照惯例,我与岑仰分开住宿。我独自坐在房间床沿,手里攥着誓词稿,反复默念,却始终无法平复心跳。我突然意识到,明天将是我人生中最紧张的时刻。而连日来岛上的光景,更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轻盈、瑰丽,又近乎虚幻。
  这时,妈妈敲门进来。她握住我的手,先轻声道歉,又同我讲了许多交心的话,最后郑重地祝我与岑仰幸福。她的目光亦如往常般沉静,但其中再无隔阂,只有无尽的温情与柔和。房间里安静极了,唯有她的声音和我心口翻涌的热意。
  夜里十点,我送走了她。她叮嘱我好好休息。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跳急躁,难以入眠。我忍着不去打电话,却没料到,岑仰先打了过来。
  “亲爱的,我睡不着。”他在电话那头说。
  “我也是,哥哥。”我紧握着手机,想象他此刻的神情,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睡不着?”
  他沉默片刻,呼吸深重,“我因幸福而无法成眠,而你,就是我幸福的源泉。”
  “仰......你犯规了。”他总能在日常里说出打动我的话,明明还没有到宣读誓词的那一刻。
  我把脸埋进枕头,眼眶溢出些泪,烫烫的。幸福像一团火焰,贴近皮肤,灼烧着我,无法抵挡。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入睡的。一大早,迷迷糊糊间被人叫醒,窗帘敞着,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天际泛起金粉色光芒,太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波光粼粼,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清新气息。好天气,连天公都在祝福我。
  我的心脏在睁眼的那刻又开始狂跳。在团队的牵引下,我被带去梳妆。西装出自henrypoole,轻薄羊毛混纺裁成,里衬为真丝,内搭轻盈的埃及棉衬衫,白色洁净如新雪。大溪地盛产黑珍珠,为了呼应,我和岑仰特意定制了黑珍珠纽扣,泛着蓝紫色的虹彩。
  我坐在椅子上,怔怔望着空空的双手。戒指已在昨日被回收,用于今日的婚礼。造型师替我定好发型,收尾时轻声送上一句祝福。那一刻,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要结婚了。
  我正处在sunsetmotu的中心,放眼望去,远处欧特马努山静默矗立,小岛被碧蓝的泻湖环绕,风景尽收眼底。
  海面在晨光下泛着三层蓝:远处深蓝与天相接,泻湖碧绿通透,近岸浅滩如翡翠般澄亮,水光碎裂成微金。椰影摇曳,沙沙作响,海风裹着盐味与热带花木的气息,仿佛整座岛屿都在呼吸。
  我沿着木质长廊走近仪式区。白色纱幔被风轻轻挑起。洁净的椅子整齐排列,靠背上点缀着小束扶郎花和热带绿叶。
  我的视线逐渐聚焦,定格在前方。岑仰站在仪式台左侧,身姿笔挺,黑色礼服与我相称。他今天很帅,正是我梦中情人的模样。我被妈妈牵着,走入鲜花交叠的拱门下,步向他与爸爸。
  小腿微颤,我忽略周围所有目光,全心全意地将自己交给岑仰。他炽热的目光投向我,凝望着。
  那个傻子,我才走到中场,他的眉头就皱起,眼中闪着光。我鼻腔瞬间发酸,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在教授的主持下,我们点燃同心烛。
  他以庄重而温和的语调讲述信仰中的婚姻观:“你将是他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心灵相守,唯爱永恒。”
  烛光摇曳,征询仪式结束后,是誓词环节。岑仰拭去眼角的泪,微笑着宣读那一生一世的诺言。
  他说,“季先生,你好,我叫岑仰。
  我们初见时你询问我的名字,我用蹩脚的口音说我是山今岑的岑,仰望的仰。那时我仰望尚无明确对象,但时隔多年,我一次比一次确信——岑仰的‘仰’,就是仰望季凝遇的仰。”
  他哽咽片刻,我望进那双澄澈的蓝灰眼,再也忍不住——眼泪,是此刻唯一多到用不完的东西。
  “我将一生珍惜你、守护你、忠于你,将我的心与灵魂全然交付给你。我的爱,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福音……直至星辰老去,海潮不息,直至时间尽头。”
  我心里责怪他的誓词写得太过煽情,犯规般地触动我,让泪水在这幸福的一天止不住溢出。可泪水,本就可以是喜悦的。
  我握着颤抖的纸页,朗读自己的誓词。或许我们真是命中注定的一对——未曾商量,却都默契地提到了彼此的名字。
  我说:“我感谢爷爷奶奶的培养,让我学会用镜头去发现和记录美;我感谢爸爸妈妈赐予我‘凝遇’这个名字。我热爱世界,热爱身边的人,也愿用一生去凝结无数美丽的瞬间。”
  我望向岑仰,情难自抑地告白:“岑先生,你好,我叫季凝遇。‘凝’是凝望你的凝,‘遇’是遇见你的遇。我们的心,就像摄影中的感光度,遇光而调节。你知道我心思细腻敏感,高iso让我捕捉微光中无数微小的色彩,而爱,就是这些色彩交织出的绚丽画面,神圣而永恒。
  我的爱,感谢你来到我身边,用无尽的包容与付出,让我的人生充满色彩,让我成为更好的人。”
  在海潮声与掌声交织中,爸爸饲养的那条退休警犬背着小包缓缓走来,稳稳停在我们面前。它仿佛知道自己的使命,乖巧地抬起头。岑仰弯腰取出那只戒指盒,我也配合着,成对的nestedrings在阳光下闪耀,稳稳套上我们的无名指。
  妈妈端着银托走到我们面前,那上面摆放着她参与设计的头纱。岑仰拿起折叠好的白纱,顺着风展开,轻轻覆盖在我的发上。
  “你就站在这,风吹动头纱,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说着,凑过来,吻上我的唇。纯白如圣光,笼罩我们。
  我们相拥,我们接吻。我的声音在他唇间轻轻颤动:“我只要你、你的爱,我只想要你的爱眷顾我。”
  全文完
  后记:
  傍晚的matirabeach,天海一色,被暮光晕染成柔和的粉紫。沙滩上,长桌排开,白纱随风轻拂。岑仰与季凝遇已换上休闲装,在宾客间穿梭,举杯寒暄。
  席斯越提着高脚杯走到弟弟身边,眼角带笑,调侃道:“煜礼,手里还攥着捧花,魂都飞哪儿去了?”
  “姐姐......我想朝韫了。”他失魂落魄地说,“我已经三个月没见过他了,我好不容易借着婚礼的机会找他说话,把捧花递给他,说是对我们的祝福,他却白了我一眼,骂了声‘疯子’就走了。”
  席斯越一听,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是傻子吗?这么久没见,第一句话就……”
  “都怪你们那个烂主意!”席煜礼忽然打断,眼眶微红,“他现在连见我都不愿意了,你们满意了吧!”
  “切,关我什么事。”席斯越撇嘴,把酒一饮而尽。
  她那恋爱脑晚期的弟弟被一位神秘的东方男人迷惑了——迷惑得,分不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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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撒花,感谢陪伴。第一本多有不足,我能感受到部分剧情是有些咯噔的,我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无痛呻吟的艺术病,但我会认真反思,吸取教训,总结缺陷,在下一本呈现更好的状态与故事。lov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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