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姜满不敢靠近,但看那两人扭打在一起的场景,心脏揪着疼。不是有过亲密关系吗,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吗,怎么转眼就吵得这么凶?
焦虑和困惑涌上心头,他崩溃大喊:“别打了!”哭声像碎在喉咙里,那两人终于停住手,客厅安静下来,“你们不是相爱吗,为什么要这样……”
“谁说的?”姜丛南恶狠狠瞪他大哥,“姜项北你不要脸!你跟他瞎说什么!”
“不是大哥说的!”姜满眼睛里糊满了眼泪,“哥,你还想瞒我多久?”
姜丛南偏过头不说话。
姜项北沉声说:“姜满,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我知道了,”姜满使劲揩掉眼泪,“你们根本没把我当一家人!”
第72章 掏出蟹膏爆炒(二更)
“你们根本没把我当一家人!”姜满转身往外跑,在门口撞上袁亭书,被弹回来几步。
“满满?”姜满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袁亭书心疼了,“姜丛南欺负你了?”
一听这个名字,姜满刚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了。
袁亭书突然有某种预感,领姜满先回屋。客厅里,那兄弟俩背对背站着,谁也不跟谁说话。
他不过是出去接了个电话,姜家两个小喇叭一个都不响了,全变成姜项北那样的哑巴。
姜撞奶追着迦南楼上楼下地跑,迦南体型巨大,爪子和地板的碰撞声扰得人心烦。
姜满跟姜丛南亲得穿一条裤子,能让他们吵起来的估计只有姜丛南和姜项北的事了。
想到这,袁亭书打消了找姜丛南“问责”的念头,到姜丛南眼前晃晃手:“还愣着干嘛,快走了走了。”
“我不去了。”姜丛南一点面子不给,转身上楼。
姜满的视线马上追过去。姜丛南“咣当”摔上卧室门,气得姜满深深吸了一口气。
姜项北率先收回视线,摸摸姜满的头发:“他并非故意瞒你,有机会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姜项北难得温情外露,姜满却偏头躲远:“我早就知道了。”
类似受伤的神情从姜项北脸上一晃而过,仿佛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解释,最后只是收回手:“姜丛南很爱你。”
说完,出发去祭扫了。
客厅只剩两个人,袁亭书抻几张纸巾给姜满擦眼泪,轻声细语地哄。
“他们都不跟我说……”一有人哄,姜满哭得更委屈,仰着脸问袁亭书,“他们俩瞒着我谈恋爱,会不会以后都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袁亭书把人搂在怀里,从上往下抚着姜满的背,“你得相信你大哥说的话,姜丛南瞒你的出发点是好的。”
“要是小哥跟我谈恋爱不敢跟大哥说,我就能理解,因为大哥是老古板,我又不是,小哥凭什么不跟我说!”
“我小哥喜欢年长的女性,怎么突然跟我大哥在一起了……袁亭书,你说会不会是姜项北强迫我小哥的?”
“应该不会,大哥看起来对那种事没什么慾望,真谈了肯定是小哥先开的头。”
“哎呀烦死了,我想不明白……”
姜满旁若无人地头脑风暴,距离原计划的出发时间已经推迟了半个多小时,袁亭书也不催,一边拍背一边哼歌:“哭吧闹吧,哭完了给你做好吃的补充体力。”
“我不吃,”姜满轻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我要去钓螃蟹。”
“好。”袁亭书拖长音应着,“满满想变成螃蟹都没问题,咱就在家里横着走,我看谁敢招惹你。”
姜满立马就笑了:“我才不想变成螃蟹,要被吃掉的。”
为了玩得痛快,袁亭书提前把湿地公园的蟹塘包了下来,他想着有姜丛南在,一个人顶一群人,玩起来不会太寂寞。
没想到计划有变,就剩他跟姜满了。
把车停在蟹塘门口,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等待了,见两人下车,主动接过袁亭书手里的野餐篮,引两人坐到“暖区”。
这里水草茂密隐蔽,有氧气水口,正午阳光直直晒下来,水温回升,螃蟹最喜欢在这里躲寒。
垂钓区四周围着木栅栏,摆着两个躺椅、吊杆、抄网、小桶和饵食等垂钓工具。担心光线刺眼,袁亭书找工作人员要了个护目镜给姜满戴好。
两人戴上一次性手套,学着工作人员的样子把搓好饵食挂在钓钩上,照葫芦画瓢地甩杆,静静地等。
“你会做醉蟹吗?”姜满忽然问。
袁亭书即答:“会。”
“真的假的?都没见你做过。”
袁亭书看他一眼:“做饭跟你玩游戏差不多,一旦会了一种,其他的都能触类旁通,有菜谱一看就会了。”
“哦。”
姜满的杆动了,工作人员及时提醒说:“咬钩了!起!”
姜满扬手一提,鱼线末端果然坠着一只螃蟹,工作人员帮他把螃蟹解下来放进小桶,姜满蹲在旁边看。
螃蟹在桶里挣扎个不停,个头大得惊人。等工作人员走远,姜满问袁亭书:“门票是多少钱啊?”
“一人五十,钓不满一斤退一半的钱。”袁亭书专心垂钓,目不斜视,“满满问这个干嘛?”
“这么大的螃蟹,一只就得十几块呢——他们也太实诚了,亏死了吧。”姜满拿工具戳了戳螃蟹壳,一下被夹住了,他思维跳得快,马上进入下一个话题,“螃蟹会不会跑出来呀?”
“不会,它笨。”袁亭书笑着说,“满满加油多钓几只回去,做几只醉蟹,清蒸几只。哦我听说姜丛南爱吃蟹黄拌面,明天做给他吃……剩下的,后天做蟹黄小笼包。”
那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姜满肉眼可见的蔫儿了。
起风了,温度比正午时降低了些。袁亭书从野餐篮里抻出一条围巾,给姜满裹得毛乎乎的:“还生气呢?”
姜满不吱声。
袁亭书把躺椅挪到姜满旁边,坐下了,漫不经心道:“刚才我挂饵食的时候,发现有只小螃蟹躲在石缝里,我没碰它,过了会儿,它反倒爬出来追着我的钩子跑。”
姜满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了:“然后呢?”
“连小螃蟹都有想藏起来的时候,何况是人呢。”袁亭书捏姜满的脸,“姜丛南都二十好几岁了,有秘密多正常啊。你跟他再亲,你们也是独立的个体,有不透露隐私的权力。”
袁亭书凑到姜满面前,隔着护目镜盯着那双眼睛:“满满对他,就完完全全没有秘密吗?”
姜满下意识想起某些场景,脸瞬间红了,低头抠着手里的钓杆,支支吾吾:“……我也有。”
“所以啊。”袁亭书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他不想说,不是不把你当家人,可能是还没准备好,也可能是怕你担心。你就当没这回事,等他想说了,你再认真听,真心祝福他,这不就够了?”
姜满沉默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
袁亭书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别跟自己较劲。”
两人面对面坐着,姜满放松地趴在袁亭书肩膀上。袁亭书的大衣面料刺拉拉的,他拿下巴蹭了蹭,把自己扎疼了,反倒笑起来。
听见他笑了,袁亭书松了口气,两条长腿戳在地上轻晃。姜满忍不住地笑,在袁亭书耳边说:“你这样好像摇摇车。”
“摇摇车?”袁亭书挑眉,“那是什么?”
“投硬币就能边唱儿歌边摇的机器。”姜满说得眼睛发亮,“小时候大哥带我们去别的省玩,我在超市门口看见的。我大哥说好多人都坐过了,脏,就没让我坐。”
“那我刚才岂不是白干活了?”袁亭书不晃了,眼神也软了下来,“满满得投两次币,我才接着晃。”
姜满老实巴交地摇摇头:“现在早就不用现金了,我去哪找硬币?”
于是袁亭书噘起嘴,姜满很“上道”,凑过去用嘴唇贴了一下,一触即离。
袁亭书瞬间眉开眼笑,重新晃起腿,却在姜满放松享受的时候颠几下,听见姜满被吓到的惊叫,贱兮兮地笑了。
这样的坐姿,姜满比袁亭书高出十几厘米,他低头俯视着袁亭书。午后的阳光暖融融晒在两人身上,袁亭书眼睛里又亮又闪,装着化不开的浓郁爱意。
袁亭书也仰头回望着他,手指绕弄他的小辫子,轻声问:“在想什么?”
“在想……以前我看不见的时候,会不会错过了很多用眼睛看才能发现的被爱的瞬间。”姜满摸摸袁亭书的脸颊,把话说得坦率,“以前你也这样看我吗?”
“嗯。”袁亭书抓住他的手落在心口,“满满什么都没错过,以后我会一直这样注视你,一直这样爱你。”
“看腻了怎么办?”
“满满呢,会看腻了我吗?”
姜满脸又红了,本能地挪开眼神,片刻后又落回袁亭书脸上:“你太好看了,我看不腻。”
“这张脸能被满满喜欢,是我的荣幸。”袁亭书抛了个媚眼,“满满,可以亲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