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同样正在担心李广会不会被对方暴打的李敢闻言回头就是一骂:“放屁!我爹肯定会赢的!”
  第82章 有味道的话
  作为所有人讨论的对象,两人把旁人都当成了空气,注意力全放在了对面人的身上。
  蒋五盯着对方,脚下轻轻移动着。李广自然也注意到了,但他没动,而是以不动应万变。
  突然,蒋五的拳风朝着对方迎面砸了过去。后者把头一偏,伸手攥住对方的手。
  蒋五手上被束缚,便用脚横踢了过去,李广为了躲避便把手松了开。方一躲过,他便主动迎了上去。
  两人顷刻间就打作一团。蒋五此人胜在年轻,爆发力和反应速度都是极好的,但缺点就是出招没有招法,任性而为,很快就暴露了弱点。而李广虽然力气没对方大,但他有着经验,总是能很快地捕捉到对方的漏处,然后给出出其不意的一击,逼退对方。
  看见蒋五竟被逼得连连后退,程不识等人忍不住为李广欢声叫好。
  这时李广弯下老腰躲过蒋五的攻击,虚晃一招而后成功正中他的脸。
  “好!!!”
  “精彩!!”
  蒋五抬手摸了下脸,不敢置信自己竟被这老东西打了脸。
  抬眼望着气定神闲的李广,蒋五眼神渐深。这么下去,他怕是赢不了……老东西,是你逼我的!
  蒋五脚尖碾着地上的泥,忽而身形一动,如出山的猛虎一般撞了过去。
  李广迅速一闪,方才避开,蒋五又是几个乱招,李广正专心化解着,却忽觉小腹之下突然受到重击,产生了一股剧烈的疼痛感,然后向四肢蔓延,痛得他钻心,登时就失去了力气。
  所有人表情一僵,场面顿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蒋五趁机把李广按倒在地,然后锁住了他的咽喉。而李广本人,已是任他所谓毫无反抗之力,只觉得自己险些升天。
  “我赢了!”蒋五叫道。
  众人慢慢反应过来,登时瞪大眼睛。
  蒋五在干什么?!他竟然袭击李广大人的……众人的视线忍不住从李广痛到五官紧皱的脸往下移去。
  他……他还好吗?
  沈乐妮抬手扶额。
  “爹!”李敢冲上去撞开蒋五,扶起李广,“爹你没事吧?!”
  李广面色惨白,抽了好几口冷气才堪堪缓过来。
  见自己爹的惨状,李敢气愤地转头,神色冷冷地盯着蒋五:“我爹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把命拿来!”
  蒋五毫不在意,他抱起手兀自下定论道:“这场比试,我赢了!”
  “你耍阴招!这场比武不算!”李敢反驳。
  蒋五看都不看他一眼,扬着声道:“在战场之上,只要赢了敌人,便都是好办法!”说完,他偏头看向李广,露出个浮于表面的笑,“李广将军,您征战沙场多年,我说的,想必你是懂的吧。”
  李广又气又怒,但再与他争论更是丢脸,他一把推开搀扶着他的李敢,转身就走。
  “爹!”李敢又追上去。
  沈乐妮见李广气呼呼远离人群的背影还看得出些许异样,便知蒋五那一手定然很重。她斥责他道:“蒋五,下回不许再用这样的招式,要比就比的堂堂正正。”
  本以为蒋五还要反驳两句,谁知他立马就应了下来:“是。”
  沈乐妮眉头一挑。蒋五为了此次的比武不惜用尽一切办法,她更确信两人一定有什么赌注,只是她也不便询问。
  一场比试便以众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李广愿赌服输,他此后确实没有再同沈乐妮唱反调,但是每次看到蒋五,他都要瞪着一双眼,然后用力哼一声。
  .
  后面两日,沈乐妮就把步法变换的四个分内容全部教给了众人。到了第十日,进行了第二次考核。下午时,沈乐妮把众人带去教室,进行第一节卫生与救护课。
  沈乐妮先是把这个课程名称的含义解释了一遍后,才道:“军士的卫生习惯,与军队的作风有着不可分割的紧密联系。一支军队若是真正做到由内而外清正廉洁、自律无私,方能无懈可击。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程不识呢喃着,忽而一笑。
  此话有趣。
  “那么,对于军士的个人卫生要求,有以下几点。”沈乐妮瞥了眼那些留着胡须的老将,吐字清晰道:“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第一,按时剃胡须,保持面容整洁干净;第二……”
  在她说完剃胡须三个字以后,那些留着须髯的将领便把眉头一挤,从他们的表情便知道他们非常不愿意,也不认同。
  “……第五,保持床榻被褥干净,时常打理。”沈乐妮说完长长一串要求后才询问众人:“谁有疑问,都可以提出来。”
  李广反射性就要张口,但第一个字还没吐出来,便又把嘴闭了回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剃胡须……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公孙贺道。
  另一些人以沉默来表示赞同。
  沈乐妮意料之中,她对公孙贺微笑道:“公孙将军说的,我自是明白。若实在不愿剃胡须的,只需要按时清洁、保持干净即可。但若是同意剃胡须的,每个月可以增加一些军饷。”
  公孙贺一听,便不再说话。
  “可这规矩也过于繁杂了些。”李沮不赞同道:“吃个东西还要洗手,身为军士,不用如此讲究。”
  “是啊。”程不识等人也附和。
  沈乐妮微笑着,忽然问李沮道:“李沮将军,你可知……疫病是如何产生的?”
  李沮眼底神色一变。
  ‘疫病’一词,自古以来便是最沉重的话题,也是最大的难题。只要它一出现,伴随着的便是无数百姓不治而亡。
  沈乐妮这样说,莫非……她知道?!
  这个认知一产生,在场许多老将便坐不住了,拿一双眼睛紧盯着沈乐妮。
  李沮摇头道:“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沈乐妮望着诸多渴求探知的视线,微扬声音道:“疫病的起因有很多,其中包括人口过度聚集,居住环境的卫生条件差,个人身体素质差,以及不讲究卫生,等等。”
  她说着,底下便有一堆人默默在心里记背着。
  “前面两个,是需要地位更高者来调节改善。而后面两个,则是关乎自身。其一,要锻炼自身,一副强健的体魄能够抵御许多疾病,也能够延年益寿;其二,便是我今日要说的,注意自身的个人卫生。现在我来回答方才李沮将军的问题,首先讲一下另一个东西……”
  沈乐妮先是
  把细菌等知识细细讲解了一遍,忽略众人惊异又带着嫌弃的眼神,继续道:“所以,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其排泄物都含着大量的有害菌体,如厕过后很有可能会沾染在手上,而人的肉眼并不能看见它们。”
  那些将领的表情随着她的话明显变得怪异起来。
  “这些菌体一旦入体,再加上身体本身就很差的人,便极有可能得病。这些病通常传染性极强,就容易演变成疫病。因此若想防患于未然,便要勤洗手。”
  说完,沈乐妮看向底下的人,发现许多第一次听讲这些知识的人都死死皱着眉头,一副想吐却吐不出的样子。
  沈乐妮:真是抱歉啊,她知道这些话确实带着些味道。
  “可有谁还有疑问?”沈乐妮再次询问。
  众人似乎都还在消化着她之前的话,场面一时静悄悄的。
  这时卫青忽然道:“沈教官可知,若疫病真的产生,该如何防治才有效?”
  沈乐妮思索片刻,回他道:“这个问题很复杂,涉及到的方面有很多,大将军容我仔细想一段时间。”
  卫青颔首,道:“不急。”
  “所以,希望在场的诸位听了以后,能够开始重视我所讲的一切。”
  仪仗队的人还算平淡,毕竟早在之前就听讲过了,而新人团的却个个难以置信,拿眼神去问坐在身边的‘老兵’。
  这真的假的?
  沈教官讲的,当然是真的。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讲完第一节卫生与救护课后,晚上时沈乐妮又接着讲第一节内务整理课。
  “内务,也是一门重要的课程。”沈乐妮把众人带到了一处室内场所,当新人团的人瞧见场内铺了一地的被子时,都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当沈乐妮说今日的课程便是叠被子时,这些老将恨不得转身就走。
  叠被子?他们到底是在校场还是在后院?
  沈乐妮从他们细微的表情变化里看出了他们的不愿,于是抛出诱惑道:“今晚若是谁能叠出附和要求的被子,都可以加三分。”
  一瞬间,原本还不太愿意的将领们心态立马变了。
  叠被子?在拿分面前根本不是个事儿!
  沈乐妮随意选了一床被子,一边教学一边示范,众人只见那双纤长的手灵巧地翻动折叠着,很快一床方方正正的被子就新鲜出炉,呈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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