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沈乐妮笑道:“那你可要多立几个,毕竟还有造出马具、压缩饼干、帐篷的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说罢,两人都被自己逗笑,哈哈笑起来。
霍去病望着沈乐妮的笑颜,忽然就想起了母亲的话。
那个被他压在心里的问题在此刻忽然疯狂涌了上来,即将漫上喉间,从口中即将涌出。
可这种情绪蔓延了一瞬又被他压了下去。如同扑打在岸上的浪潮一般,转瞬即逝。
他害怕了,害怕她的答案和他想的一样。
他不敢赌。
“怎么了?”沈乐妮问道。
霍去病收起杂乱的思绪,“没。回去吗?”
“再坐会儿吧,跑了那么久。”
霍去病玩笑道:“看来你还得再练练体能啊,行军可比这累多了。”
沈乐妮不想理他,“不用你说。”
两人一时没再说话,安静地眺望远处。
过了会儿,霍去病突然道:“你说,有没有一种东西或者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灭掉异族,或者把他们赶的远远的。”
“少年人,你真敢想。”
“我想想还不行?”
“行、行。不过……其实还真有。”
霍去病闻言眼睛一下就睁大,他唰地转头看着沈乐妮,追问道:“是什么?”
沈乐妮道:“利益,思想,或者……武器。”
“武器?武器能做到不费一兵一卒?”
“怎么,你不信?”沈乐妮挑眉。
霍去病耿直道:“我确实不太信。
”
沈乐妮哼笑一声,也不多说。
小伙子,只能说你出生的太早了。武器不止有冷的,还有热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她造不出热武器,但是可以试着造出火药啊!
想到这里,沈乐妮眼睛一亮。没错,她不能什么都等着系统的奖励,那样太慢了,她也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说的这三个到底是何意?”霍去病实在想不通,
沈乐妮看向远处,“等你明白了,我再告诉你。”
霍去病一噎。等他自己想明白了,还用她告诉吗?
“就快要下雪了吧。”沈乐妮忽然道。
霍去病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说道:“是啊,就快了。”
“长安的雪景,一定很美吧。”沈乐妮目光寻找着长安城,只是这里离得有些远,加上山雾弥漫,远处的一切都雾蒙蒙的,看不清。
霍去病点头:“是,很美。我知道个看雪景的好地方,以后带你去。”
沈乐妮朝他一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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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乐妮一大早就去学堂看了看,此处位于城西北,靠近桂宫,离东西市不远。
这个地方属于平房,还比较大,就是建筑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估计有几十年了。
沈乐妮让人去找了些工匠,按照她的要求来稍作修缮和添补,然后她就进宫去找刘彻去了。
刘彻抬头看她一眼,继续处理政事,嘴里问道:“还有什么需要的?”
“陛下,臣来此不是为了女医队的事。”
“那是为何事?”
沈乐妮道:“臣请求陛下寻一些方士。”
听到最后两个字,刘彻执笔的手猛地顿住。他抬起头看向下方的人,见她不似玩笑。他放下笔,问道:“做什么?”
他知道沈乐妮不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所有事情或者要求都是有理由的,所以他想听听她此番话背后的用意。
沈乐妮又道:“准确来说,是想请陛下寻一些炼丹却炸了丹炉的方士。”
刘彻神情有一丝不解。
沈乐妮也不解释,只是道:“臣并不是信那些神鬼仙道,只是那些人……对大汉有用,有大用。”最后几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刘彻微往前倾了倾身子,有些好奇:“什么大用?”
沈乐妮却笑嘻嘻保持神秘,“臣想之后做出了臣想要的东西再告诉陛下。”
“大胆,你敢在朕的面前卖关子!”刘彻故意沉着脸道。
沈乐妮无辜道:“臣冤枉,臣只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罢了。”
刘彻呵笑一声,“好一个惊喜。”他顿了下,挑着唇角道:“可单凭有用这两个字,可堵不住那些大臣的嘴。”
沈乐妮奉承道:“陛下,您可是陛下啊!您下令去找,谁敢站出来阻拦您?”
“你这是想让朕替你挡着?”刘彻哼道。
“臣不敢。”
“那你就不怕被口诛笔伐?”
沈乐妮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臣都被骂了这么久了,多几个骂我的由头、多几个骂我的人也无伤大雅。”
刘彻笑了声,道:“你倒是脸皮厚。”
沈乐妮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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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沈乐妮就开始为女子医疗队的宣讲会做准备。她一边想着要讲些什么,一边让人把消息放出去。
很快,国师要筹建一支以后随军担任救护任务的女医队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如沈乐妮所料,谩骂抵制之声如同雨后春笋,在长安各处响起。这些人中,有部分朝臣,也有部分百姓,但更多的是文人儒生。
他们似乎是憋了许久忍了许久,把偏见、厌恶憋成了一团庞然大物,而这件事就像导火索一样,将情绪点燃,内心暗处的所有东西都齐齐涌了出来。
他们或明或暗地宣扬,说国师不仅大庭广众之下讲授一些脏污东西,有辱礼教,如今还鼓动女子不遵本分,扰乱纲常,视儒学为无物。还大肆宣传女子参政的危害,试图调动平民百姓的情绪,与他们共同抵制。
他们请求刘彻废除沈乐妮国师之位,收回特权,将她处死。
但刘彻没有理会,于是事态愈演愈烈,一场无形的硝烟在长安城内弥漫而起。
第108章 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冬日的夜黑的极早,万物似乎都陷入了沉睡,是一种没有生机的寂静。
右内史府,书房内。
屋里烛火和炭火皆燃的正旺,温热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此事屋里正有两人,一人坐于椅上,这人便是右内史鲁驭。而另一个立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鲁瑞。
鲁驭手里拿着一块写着字的布帛,他一边看着,一边问旁边人:“你觉得,江充此人如何?”
“谒者江充?”
“嗯。”
鲁瑞思索着道:“此人能言善辩,也颇有胆量,似乎……挺得陛下赏识。”
鲁驭看完了手里的信,将它叠起放在一边的桌上,说道:“朱壁给为父举荐了此人。”
“父亲打算用他?”
鲁驭没说话,鲁瑞便静静等着。片刻后,鲁驭抬首看向自己的嫡子,淡笑着夸赞他道:“那件事,你做的很不错。”
“父亲满意就好。”
“接下来便不用再做什么,我们只需看着就行。”
“可万一……”
鲁驭打断他:“为父教过你,凡事也要谨记适可而止。若不起波澜,以后大有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鲁瑞拱手:“是。”他又有些担心,说道:“可是,父亲,您是右内史,万一陛下降罪于您怎么办?”
鲁驭罢了罢手,“不必过于担心。”
“是。瑞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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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沈乐妮正在府里为招到人后的考核内容做准备,就见霍去病沉着脸而来,径直走到沈乐妮对面坐下,也不说话。
“怎么了,谁惹你了?”
霍去病将手猛地拍在桌上,说道:“那些儒生简直胆大包天!”
沈乐妮放下笔,“他们做了什么?”
霍去病拉着脸道:“他们竟然说要去宫门口外跪求陛下废掉你的国师之位,还说要将你处死!”
“这不就是逼宫?”沈乐妮满目惊讶,“一群读书人竟然有这等胆量?佩服啊。”
霍去病登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还有心思说笑,他们可是冲着你来的。你可知那些儒生是如何骂你的?”
沈乐妮也很无奈,叹气道:“我又没有权力将他们都抓起来,能有什么办法。至于骂我,嘴是别人的,我捂得了一时,但终究捂不了一世。”
霍去病冷哼道:“都说武将粗鲁,可这些所谓文人骂起人来,也不见得多有礼教。”
沈乐妮看到他这副想打人的样子有些想笑,调侃他道:“你看起来似乎比我还生气。”
霍去病噎了噎,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对,若是在乎这些谩骂的话,那自己日日都有的难受。可难道就放任不管,就这样任他们骂?”
沈乐妮看向廊外景色,“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但要如何处置他们,不是我说了算。我们只需等待即可。”
“我得去告诉陛下。”霍去病站起身转身就走。
沈乐妮喊住他道:“你觉得陛下还不知?”
“可陛下为何还不下令把他们都抓起来丢进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