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沈乐妮听到他们说出江遮的伤势后,人傻了。
  什么?腿断了?!
  这辈子怕是不良于行了?!
  她想到那日江遮父母的表情,陷入怀疑中。
  她自然是相信平安说的,没有下重手,可现在却说那江遮的那条伤腿竟然断了?
  看来这两日,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啊。
  第167章 防砍服
  这几个朝臣一直就着此事叭叭个不停,非要刘彻为那江遮主持公道,降罪国师。
  刘彻皱着眉,一时不语。
  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何平安毕竟是沈乐妮的弟弟,国师这几年在大汉声名远扬,触碰到了许多世家贵族的利益,多的是人想要她死,从这几年接连不断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
  再小的事,和国师挂上钩,背后的人也能掀起一场风浪。
  虽然有时候兴起的浪涛无伤大雅,但就是很膈应人。
  最后,刘彻只用了一句“待朕查清此事,方再下定论”就打发他们,结束了朝会。
  下朝后,刘彻留下沈乐妮,又派人去了江府,明面是探望那江遮伤情,暗里是看看他那条腿究竟是不是真的断了。不多时,派出去的人就回了宫里,说那江遮公子的腿确实是断了,骨头裂的厉害,要养上许久,且养好了这辈子也会跛脚。
  听完禀报,刘彻看向一边静静立着的沈乐妮:“你怎么看?”
  沈乐妮眉头死死锁着,十分不解。
  刘彻看出了她的思绪,轻笑道:“你也觉得他的伤有蹊跷?”
  沈乐妮拱手回复:“陛下,臣与弟弟虽不是亲姐弟,但好歹一起生活数年,臣知臣那弟弟的性子,不是手段残忍之辈。”所以,江遮的伤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那你觉得此事要如何处理?”刘彻道:“这件事,总归是你弟弟先动的手,按照律法,不仅不能给那几个言语挑唆之人动刑,反而还得将你弟弟先抓进牢里去。”
  沈乐妮也觉得十分难办,闹到了明面上,还闹到了朝堂上,那就不能用那些阴私的手段。
  但无论如何,她也绝不能让平安被下狱,她是没有办法暗里动手脚,可没办法防住背地里的人给平安动手脚!
  想好后,沈乐妮再次拱手:“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定给陛下一个交代。”
  刘彻嗯了声,又道:“事情没查清楚前,你那弟弟还是让他老实待在府里吧。”
  沈乐妮应下。
  反正军训该教的内容也教了,让他待在家里也没有影响。
  出了宫后,沈乐妮就火速回了府,先是嘱咐平安这段时间先待在家中练武习字,等事情解决了再回校场。
  何平安乖乖地点了头,问道:“姐姐,那……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沈乐妮沉吟下来。
  今日朝会上那些朝臣说,那江府是惧于国师威仪,才瞒着江遮伤势不敢闹出来,但他们身为大汉之臣,眼里看不得此等仗势欺人的事,这才气愤上奏,请君王替江家公子做主。
  也就是说,这件事还没有闹得很大,所以眼下,平安还不知道江遮的具体伤情,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朝堂上的风云。
  但她想,不久后那些人定会把事情传出去,搅得国师府不得安宁。
  沈乐妮安慰他道:“别担心,虽然这件事有些麻烦,但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何平安隐隐猜出今日朝堂上应当是提到了这件事,姐姐才会这样说,心里那股自责又泛了上来,面上却点头保证道:“嗯,平安知道了,平安不会乱跑出去的。”
  安抚好平安,沈乐妮又风风火火地出了府门,往冠军侯府而去。
  刚被迎进侯府,迎面就碰见正要出府的霍去病。见到她,霍去病停下了脚步,带着她往书房而去。路上他问道:“陛下与你说了什么?”
  本来他是打算下朝后就和沈乐妮一起商量的,沈乐妮被留在了宫里,他只能暂时先回来。
  沈乐妮道:“让我查这件事。”
  走到书房里,沈乐妮很是自来熟地走到窗边随便择了把椅子就坐了下去,霍去病坐到她旁边,问道:“就没了?”
  “说让平安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别出门。”
  霍去病颔首:“这倒是,事情没解决前还是不要随意出门的好。”
  沈乐妮头疼地扶额:“你说,这件事该怎么查?再怎么说,毕竟确实是平安先动的手,也不能将那几人抓起来拷问……”
  这件事确实很棘手,霍去病也没有什么思绪。他干脆道:“要不,我直接找人把他们几个抓起来,找个旁人找不到的地方挨个审讯?”
  “这节骨眼儿上,人就突然消失,你这不就变相地给我国师府定罪了?”沈乐妮无力道。
  霍去病习惯性挠头,试探着问:“那……我挨个上门去,好声好气地询问?”
  沈乐妮罢罢手,“那倒不用。”她思索片刻,说道:“总之与这几个人脱不了干系,先挨个查查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再让人去民间问问,有没有人看见过那几人近日来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
  两人商议好第一步后,霍去病也不耽搁,立马派了人出去,按着沈乐妮的要求查。因为还要顾着校场,沈乐妮就让霍去病先行回了校场,自己又亲自带着侍卫去了事发地一趟,在附近查了些事情。
  只是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一连数日,虽然把几人的身世、去处、接触过的人都查了出来,可并没有搜出那几个公子被人指使的证据,而江遮那边,除了江家主家的人去探望过,也再没人去过江府。
  沈乐妮听完下属的禀报,愁的两条眉毛中间都要挤出皱纹了。
  眼看着朝堂上借着此事闹得愈发厉害,不依不饶非要陛下给个交代,她这边几天了却跟白忙活了一样,就不禁脑仁儿疼。
  而陛下在这件事上也帮不了她,毕竟平安当街动
  手是事实,江遮伤了腿众目睽睽被抬回府亦是事实,对方还是丞相夫人母家,虽然是旁支,但那还是打了人家的脸,不给个交代说不过去。
  沈乐妮长叹着气。
  如她所料,如今外面都在传国师的弟弟当街将人打成重伤断了腿,使人一辈子不良于行,叫嚷着国师给人个交代。
  这是彻底把她和平安架在了火上烤,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她不能暗地里动这些人分毫,若他们就是现在立马被别人一刀砍死,即便不关她的事,别人也只会觉得是她心虚,想抹掉痕迹。不仅如此,她还要防着背地里的人对那些人下黑手还栽赃给她。
  而明里,她又完全拿他们没有办法,即便他们因言语不敬国师而受到了责罚,可这也不能将他们下狱用刑。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从他们接触过谁、去过什么地方查起。但是这几人就是一堆纨绔子弟,整日里吃喝玩乐,去的地方海了去了,要真是查的仔仔细细,怕是要一年半载才能查清。
  至于江府那边,霍去病早就派了人一直守着,没什么行迹诡异的人出入。
  但她和霍去病忙活了这么多天,也不是什么结果也没有。之所以这件事往外传的这么快,是跟一些个贵女有关,其中有一个沈乐妮还认识,是石家姑娘石寻薇。
  唉,造孽啊。
  沈乐妮苦恼地托着腮,良久凝视着桌上的杯盏。
  既然与那几个公子有关,还是得从他们本人查起。但有什么好办法,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都说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可有什么东西能诱惑得了那些个贵公子?
  钱?他们不缺。
  奇珍异宝?若不是极其稀罕的,他们怕是也不会动心。
  更何况,这两样她也没有,她也给不了权势也给不了地位。
  想及此,沈乐妮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
  究竟拿什么东西,才能撬开他们的嘴……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乐妮的眼睛倏而就亮了起来,整个人蓦地坐直。
  她想到了!
  事不宜迟,沈乐妮套了马车就往校场赶去,找到霍去病,将他拉到一处无人的用来上课的帐子里,将门帘子放下,说起了自己的办法。
  这个时间点,将士们都在午休,没人到这里来。
  霍去病听她说完后,颔首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只是你要拿什么撬他们的嘴?他们的嘴恐怕没那么好撬的。”
  沈乐妮神秘一笑:“自然是用我的东西。”
  霍去病看着她,忽然道:“你那里还有我没见过的好东西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还带着丝幽怨。
  沈乐妮哈哈一声,摸摸鼻子解释道:“有些东西,嗯……数量少,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所以我就想凑一凑再拿出来。”
  霍去病也不和她多计较,眼下正事要紧。他问:“是什么?给我瞧瞧。”
  沈乐妮也不废话,翻起手掌,意念一动,一件叠的方方正正的防砍服就出现在了手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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