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霍去病见他试的差不多了,便脱下了防砍服,递给他道:“杨公子不妨自己摸摸,看这料子是不是在大汉是独一无二的。”
  杨严扔掉匕首,迫不及待地接过防砍服,边摸边看旁若无人地研究起了衣裳的料子。
  柔软,却韧而坚硬,仿佛是掺了铁水一般。
  杨严呼吸都急促起来,看着这防砍服的眼睛里都冒出了光。
  “这……这是何物?”
  霍去病看着他,缓缓吐出三个字:“防砍服。”
  杨严喃喃:“防砍服……”
  “正如此名,此衣的作用便是防止诸如砍、刺等伤害,若将其穿在身上,能够挡住两丈之内的刀剑长枪的攻击,能保住一命。”霍去病看杨严盯着防砍服的眼神愈发炽热,加大诱惑:“若能有一件防砍服在身,就如同多了几条命,遇到危险,也能迎来生机。”
  “杨公子,这个交易如何?”
  第170章 竟如此狠毒?
  杨严终于从兴奋的情绪中冷静了一点。他抬起头问霍去病:“这……真是大汉唯一的一件?”
  “杨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霍去病补充道:“此物若是拿去做买卖,价值连城,不在话下。”
  杨严显然心动的点不是这个,他追问:“侯爷从何处得来?”
  “恕本侯无可奉告,不过杨公子不必担心,此物来路并无不妥之处。只是太过珍贵,目前除了你,无人可知。”
  杨严不说话了,他又垂下头瞧着手中的防砍服,看不见他眼里的神色。
  若真如这冠军侯所言,那他捧着
  的这个,可是万金难求的宝贝!
  霍去病观察着他,见他似有所动,但仍然有很大顾忌,便适时再激他道:“本侯再问一次,杨公子可愿与本侯做这个交易?若你同意,此物便从此属于你。若不同意,本侯只好去寻其他几个人了。本侯也不着急,总有人能识货的。”
  杨严抿着唇,纠结权衡半晌,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件宝贝落入旁人手中。他抬起头,目光略有谨慎地与霍去病对视:“冠军侯想知道什么?”
  霍去病没急着回答他,而是先同他确认道:“你这是同意与本侯做交易了?”
  “侯爷不妨先说说,你想知道什么。”杨严态度不明道。
  霍去病知道他说这个,显然是成功被防砍服所诱惑,便说出交易内容道:“本侯想知道,当街辱骂国师被何平安所听见,究竟是不是巧合?若不是,此事是谁指使。还有,当日在大街上,江遮的腿究竟断了没有?”
  杨严闻言,勾了勾唇,只道:“本公子若是告诉侯爷,那岂不是置本公子和本公子的家人于危险之境?”
  闻言,霍去病从腰间掏出早已备好的一块布帛和一支炭削的细笔,放到桌面上,说道:“只要杨公子将你知道的写在这上面就行,本侯会将这份证据交予陛下,不过你放心,本侯会求陛下,保你和你家人无罪。且此后本侯也不会再来寻你,你我今日后,不会再相见。今日从这里出去后,本侯也会分别去找另几人一趟,以迷惑外人眼睛。”
  杨严沉默片刻,最终咬了咬牙,在出卖同谋和得到宝贝之间选择了后者。反正他们又没犯下什么杀头大罪,他也不怕。
  “好,我与你做这个交易。”杨严说完,从霍去病进门后就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
  霍去病也暗地松了口气,他不再浪费时间,开口道:“你说吧。”
  杨严拉过桌边一个凳子就坐了下去,开始回答方才霍去病的问题:“我们得到了那何平安的行踪,故意等在他路过之处,也是故意当着他以言语羞辱国师,激他出手。”
  “何人给你们的消息?”霍去病问。
  “太常大人旁支家的一位嫡出小姐,叫做齐婉然。”
  “你们几个中,是谁与此人相识?她为何会选择找你们?”霍去病继续问。
  从说出第一句后,杨严似乎也就没有什么顾虑的了,对方问什么他便老实回答什么:“齐姑娘与桑大人家的庶出三公子相识,桑公子心悦于齐姑娘,所以心甘情愿替她办事。”
  霍去病将这些都咀嚼了一下,又抬眼看着他问:“此事恐怕单凭齐婉然一人,是无法做到的吧?”
  一直盯着何平安的行踪,或者说国师府的行踪,还动摇了几个官员贵公子,凭她一个人,绝不可能做到。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杨严偷偷瞟着霍去病,拉人下水,“侯爷可以去找桑公子或者齐姑娘问问。”
  霍去病盯着他,见他确实没有说谎,这才没有在再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他颔首道:“行,我知道了。下一个问题,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毁坏国师大人的名声……”杨严越说越小声,他暗地注意着霍去病的脸色,脚下随时准备开溜。
  毕竟冠军侯与国师大人关系亲密是众所周知的,他们毁坏国师名声,生怕面前这位爷活剐了他们。
  这个答案本就是霍去病的预料之一,该动的怒早就动了,于是听了后也就没什么表情。
  他似是站够了,转身走到榻边端正坐了下去,与杨严的目光平视着,开口接着问他:“那日在街上,江遮的腿究竟是不是何平安所打断?”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关系到沈乐妮的官位与何平安的性命,所以霍去病问话时,锐利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紧紧锁着对方。
  杨严兀自回想了片刻,回道:“当时究竟有没有断,我不太清楚,那时江公子摔的砸坏了旁人的摊子,就躺在地上抱着他的左腿开始惨嚎,声音还挺大的。我们几个不敢碰他,然后他就被人抬了回去。不过……”
  见似有转折,霍去病紧追着问:“不过什么?”
  杨严犹豫一瞬,还是咬牙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不过虽然江遮叫的很大声,我看他那脸色和表情,不像是断了腿的样子。像是……像是有些故意大叫的。”
  故意的?也就是说,他的腿那时候很有可能没断,但后来却断了,若真如此的话,江遮的腿,大概率是在被抬回府后让人做了手脚。
  他家人竟会如此狠毒?为了找到借口攻讦国师,竟不惜断子一条腿。
  等等。
  之前查到的消息说,事发后不久,丞相夫人母族派了人去看望过江遮,会不会是……
  见霍去病沉吟着,杨严看了眼门外,小声道:“侯爷,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其它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见声音,霍去病这才抬头看他一眼。眼下该问的都问出来了,他也是时候去别处了。霍去病指着桌面上的布帛和炭笔,对杨严道:“把你方才说的,该写的都写上去,再写下你的名字。”
  杨严立马照做,摊开布帛,拿起炭笔,唰唰唰就写了起来。他写的很简单,但重要的东西都写了上去。
  写完后,他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双手递给了霍去病。
  霍去病接过阅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后就将之叠好轻放进了衣襟内。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证明这份证据是杨严所写的凭证不太够,于是他问道:“你身上可还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见杨严有些警惕,霍去病补充道:“放心,本侯只是向陛下证明,这份证据是你所写,不会让人发现是你提供的供词。”
  杨严一想,反正他证据都交出去了,也不在乎多一个凭证。但他还是想要霍去病的确保,他向他确认道:“侯爷此言可真?”
  “本侯以性命起誓,除了陛下,不会让别人知道今日杨公子所言。”霍去病面色郑重道。
  “那、那好吧。”
  杨严站起身,从腰际解下一枚古朴玉佩,交给霍去病道:“这是我祖母给的,是祖传之物,足够证明我身份。”
  霍去病接下,道:“多谢今日杨公子肯为国师解难。这枚玉佩,等这件事过去了,本侯再还给杨公子。”
  杨严点头,看了眼被他放在桌面上的防砍服,问道:“这件……防砍服,侯爷果真送给我了?”
  霍去病点头:“杨公子拿着吧。”他提醒道:“不过稍后杨公子若是出门,还是将它穿在外裳里较为妥当。”
  杨严颔首。
  霍去病穿上自己的外裳,捡起地上的匕首,想到自己今日在杨严这儿待的有些久了,怕引起外人怀疑,便嘱咐杨严道:“本侯今日来,在你这喝了盏茶,又问了些话,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杨公子记住了?”
  “我知道了,多谢侯爷提醒。”
  等霍去病走后,杨严大松一口气,紧接着把防砍服拿起来,一遍一遍地看,眼睛里炯亮得吓人。
  大汉唯一一件的宝贝啊!
  相当于多了条命在身的宝贝啊!
  我的好友,不是我背叛你们,实在是这东西错过了可就没有了!既然上天将它送到我面前,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入你们手里!
  霍去病离开女闾后,便先回了府里一趟,将证据和凭证都装入一个木盒子里收好,然后出门按照计划去寻下一个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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