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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人类或者其他的魔法波动,并非真正的魔力核心所带来的波动,如果要形容,可以被简单地概括为某种生命特征。对于亡灵来说,魔法指的就是死亡气息,也就是灵魂之火外溢的波动。这也就是说,即便是普通人的“魔法波动”,也能够很容易被法师们感应到。
  阿蜜莉雅的话让阿弗纳兹德的灵魂之火微微跳跃了一下。对方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因为之前阿弗纳兹德的话很不恰当。
  对于阿弗纳兹德来说,每个人的的魔力波动虽然很相似,但仔细感受还是会有一些细微的不同。关于魔力波动,太过基本的东西在图书馆的书籍上也有些语焉不详,而以阿弗纳兹德目前的等阶也不能接触到更加深入的东西,只能按照自己的经验来判断。
  这么看来,自己和其他人在这方面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似乎对于其他人来说,每个人之间的魔力波动,并不存在什么特殊的差别。
  这些想法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阿弗纳兹德看向阿蜜莉雅,不动声色地接下了她的话:“我没有开玩笑。”
  他的话让阿蜜莉雅有些不满,她微微嘟起嘴,刚想说一点什么,却又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是克拉克家族的人。”利奥波德的身影从阴影之中无声无息地踏出。
  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暗言法师威弗列德见状,转头看向了现在才出现的利奥波德,问道:“怎么说?”
  阿弗纳兹德的猜测也许并不正确,但作为一直以来合作的同伴,威弗列德很相信利奥波德的判断。
  利奥波德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直接向雷契尔抛出了一个什么闪亮的东西。
  伸手接过,在看到他抛来的是什么后,雷契尔的神色变得稍微难看了一些,“是克拉克家族的族徽。而且……”他顿了顿,才有些沉重地说道,“来的人不简单,是克拉克家族豢养的暗杀者。”
  魔法家族中都会有一些自己的底牌,而暗杀者正是其中最基本的。
  家族从孤儿中选出资质优秀的一部分,用大量资源培养,再灌输以绝对忠诚的概念。这些孤儿长大后便是家族最忠诚的走狗,能够帮助他们做任何不适合家族出面的事情,正比如现在的暗杀。
  而作为魔法世家中的翘楚,克拉克家族的暗杀者自然是不容小觑。甚至从这个徽章的质地来看,来的那一名很有可能是克拉克家族引以为傲的那名二十五阶以上的最强者。
  “真给我们面子。”隐约看到徽章色泽的艾玛神情也有一些难看,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那现在怎么办,队长?”阿蜜莉雅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了雷契尔,“我们现在走?我记得曼特裘说过,必要的时候不用多管那些人。”
  几人没有说话,都安静地注视着雷契尔。
  “准备迎战吧。”狠狠地呼出一口气,雷契尔瞬间完成了狼人化,挡在了几人身前,“狼毒佣兵团还没有这样临阵脱逃的经验。不管怎么说,既然我们接受了委托,就一定要负责到底。”
  “耶!队长,这句话我爱听。”阿蜜莉雅原地蹦跳了一下,从次元空间之中抽出了自己的第二把法杖。两把样式相同的巨大冰蓝色法杖被她左右握住,带着莹莹剔透的色泽,隐约透出些许危险的意味,“之前的那头小蜥蜴不也被我们干掉了?二十五阶以上未知职业的暗杀者……小意思啦!”
  在她的身旁,队友们纷纷神色凝重地看向阴影的另一端。辅助职业的艾玛流畅地挥动权杖,念动着教典给他们加持增益状态。
  “对了,阿弗纳兹德,你……”像是想到了什么,艾玛转过头看向阿弗纳兹德的方向,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看到阿弗纳兹德开口。而艾玛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便停住,看着从阴影中走出的金发牧师,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你们去吧。”珀斯菲尔斯没有了在阿弗纳兹德面前一贯的温和,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说道。之后,也不再理会几人的反应,将视线投向了阿弗纳兹德的方向。
  在浓厚的黑色雾气之下,淡淡的冰蓝火光似乎染上了些许红芒。
  珀斯菲尔斯无声地笑着,注视着那抹几乎不可见的红芒,眼中泛起隐约的疯狂和占有欲,轻声道:“真是愚蠢。”
  说话间,他猛然伸出右手,在身旁的虚空之中用力一握。
  第80章
  阿弗纳兹德慢慢地在黑暗之中行走着。
  成为一名死灵法师后,他早已习惯在这样的地方中行走,只不过以往是主动对他人精神海的攻击,而这一次似乎是对方强行将自己的精神体召唤到了这里。
  和安德鲁的精神海相似,对于他而言,这里广阔得似乎没有尽头,四周的黑暗不知道指向何方,又似乎无时无刻想要将阿弗纳兹德吞噬殆尽。而这些无尽的黑暗却又不是纯粹的漆黑,期间夹杂着大团大团的红灰色杂质,相互拥挤着,向四周漂浮而去。
  没有向四处打量,阿弗纳兹德直视着行进方向,不紧不慢地迈着步伐向前走去。
  黑暗的道路似乎无穷无尽,但和之前几次不同,行进中,四周没有传来那些蛊惑的低语,心中也没有泛起那些异常消极的想法。
  心下有些疑惑,但阿弗纳兹德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依旧按照之前的速度向前走去。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注意到了什么,阿弗纳兹德半透明状的灵体微微颤了颤长长的睫毛,仰头将视线投在了远处的一座巨大的建筑物上。
  这座建筑似乎是一座神殿,通体漆黑,没有底座,直接矗立在无边的虚空之上。
  它古罗马式的前廊直直地向阿弗纳兹德伸来,像是一只干枯的手。两侧高高耸立的黑色石柱上被仔细地雕刻了一些纹路,似乎描绘的是某一位初学者握起新得到的剑的样式。顺着前廊延伸而去,则是一层一层用黑色石头堆叠成金字塔状的高耸神殿,那些黑色的支撑柱在虚空之间并不特别显眼。灰红色的团状物像是云雾一般,安静地萦绕在它的身侧。
  犹豫了一会,阿弗纳兹德缓缓地踏上了铺设了黑色石砖的前廊。
  相比于两侧异常宽广的前廊和高大的石柱,阿弗纳兹德金发碧眸的灵体渺小得像是蝼蚁一般。
  走上石板路的感觉顺着精神触角,清晰地传入了阿弗纳兹德的脑海。这种真实却又微妙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行走间,两侧巨大的石柱向后倒退,他最终忍不住转头,打量起石柱上的纹路。
  这些雕饰似乎相互之间有某种连贯性,讲述了一个故事。
  少年出生于山间的村落,家庭并不富裕,但父母恩爱,家中每天都洋溢着欢笑。
  在少年决心成为一名龙骑士的时候,父亲卖掉了牛羊,花了对家里而言很大一笔的钱为少年购置了一把铁剑。此时村中刚好来了一名教导剑技的骑士,又得到了这样的礼物,少年极为期待第二天的授课。
  就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少年比所有人都有天赋。他迅速地掌握了那些玄奥的剑技,收获了那名最美丽的少女的爱慕,以及所有人欣赏羡慕的目光。
  少年渐渐长大,将冒险的脚步踏向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他热爱生命且善良助人,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在大陆上就有人开始传颂他的功绩,吟游诗人们开始日夜传诵关于他的歌谣。他因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名声、财富、以及自己所爱的那名少女。
  而在这个时候,大陆上两个国家爆发了一场战斗,少年的国家也在其中之列。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和家人,少年披上战甲义无反顾地踏入了战场。作为早已拥有极大名誉的骑士,他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一名将军,带领自己队伍,攻陷了无数敌对国家的城池。
  然而,就在他即将攻入敌国王城的时候,同伴的刀刃刺入了他的身体。
  同伴恋慕少年的妻子许久,为她做了无数的事情却得不到她的侧目,而少年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却最终和她成为了夫妻;同伴并没有多少修习剑技的天赋,能够走到将军的副职全靠经年的勤奋,而少年什么都没有做,却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一名将军。
  少年杀死了自己的同伴,带领军队回到自己的王城。
  这时候,他才知道同伴的举动不仅仅出于嫉妒,更是出于君主的授令。此时少年已经拥有可怕的荣耀了,他简单的话语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改变整个国家的格局,纵然他并没有任何篡位的打算,君主也已经无法容下他的存在。
  少年杀死了自己的君主,自立为王。
  然而,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了。已经成为王后的、他的妻子,在少年的茶杯中投下剧毒。因为王后青年时的爱人是已经亡国的王子。王子避过了所有追杀他的人,潜入王城找到了王后,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剧毒的粉末交给了她。王后和少年相恋多年,却最终依旧要为所谓真爱之人复仇。
  少年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将那名王子斩杀在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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