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99章 冷漠
  顾余森带着小尾巴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三个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谢家人。
  场面有些尴尬
  还是楚昭熠先开的口
  “如果你们今天的目的是让我回到谢家的话,我劝你们免谈”
  “虽然以你们亲生父母的身份可以强制让我过去,但打上官司,这十八年只要我一口咬死你们是弃养,法律不会同意让我回去”
  “更何况,我目前已经成年,虽然警察判别我没有独立生存能力后帮我找了寄养家庭,但只要我出具健康证明,证明自己有独立生存的能力的话,你们也没办法把我带回去。”
  楚昭熠读了很多关于法律的书,觉得这是个办法,装成一个正常人糊弄过去那些半吊子心理医生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只要不是梅森那种级别的都没什么问题。
  谢家找上门这件事让他觉得有些苦恼,他用了很多手段才堂而皇之的走到了顾余森跟前。
  他不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也懒得耗费心神在谢家人身上
  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结果
  张安茹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儿子重逢的场景,想象着他会如何愤怒地质问,如何激动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怨恨。
  可当她看到楚昭熠冷静的将他们带进门,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冷静和疏离,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她与儿子隔绝开来。她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无尽的悲凉。
  已经抑制住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她甚至希望楚昭熠恨他们,对他们恶语相向,或者是贪婪一点索取十八年的补偿。
  可是楚昭熠没有,他平静的告诉自己的亲生父母。
  你们的到来对我说是负担,如果你们要动用血缘关系将我强行带走,我也会想办法抗争。
  没有爱
  没有恨
  在楚昭熠眼里,他们三人只是陌生人
  是会给他带来麻烦的陌生人
  他们不配得到楚昭熠的一丝情绪,连恨都不会有。
  张安茹想要开口,想要解释,想要道歉,但话语哽咽在喉咙里,她无法发出声音。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这十八年的空白。
  她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谢庭昀坐在那里,听着楚昭熠冷静而决绝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本以为自己经过一晚上的心理建设,能够坦然面对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
  但楚昭熠的反应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谢庭昀的内心深处自然渴望着能够弥补过去的错误,但楚昭熠的冷漠如同一把利刃,无情地切割着他的希望。
  谢庭昀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看着楚昭熠,那张隐约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知道自己作为父亲,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
  当初在产房外,是自己没有关注到,间接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楚昭熠”谢庭昀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理解你的感受,也尊重你的决定。我们今天来,并不是要强迫你做任何事情。我们只是希望,能够有机会了解你,也许有一天,你可以接受我们。”
  楚昭熠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有些不解。
  他的内心世界如同一片荒芜的沙漠,情感的绿洲遥不可及,他们的泪水和痛苦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无声的戏剧,他只能旁观,却无法感同身受。
  在他的脑袋里,不会有人毫无保留地对他倾注情感,可在面前这三个人身上他感受到的完全不同。
  他们似乎真真正正的在悲伤
  为了什么呢?
  为了自己这个未曾谋面的儿子吗?
  真是奇怪的感情。
  他看着张安茹憔悴发红的眼眶,这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注意到她不适的摸着心脏处的模样,他大概意识到,这个女人也有心脏病。
  和楚瑜一样
  随时会像楚瑜一样死掉
  生命总是脆弱的
  一旁的谢雨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木讷呆板的脸上隐约也有几分难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缘关系,楚昭熠隐隐感受到胸腔处传来的奇怪感受,鼓鼓涨涨的,非常陌生,他的世界里没有情感的色彩,只有逻辑和事实的黑白,所以无法理解。
  谢庭昀看着眼前的楚昭熠,恍然觉得楚昭熠像是把自己困在一个无形的玻璃罩中,冷漠淡然看着外面的世界,却永远无法真正融入其中。
  就连身边的顾余森都被他一同隔绝在外
  固执,执拗的蹲在自己的玻璃罩中
  第100章 十二岁的顾余森为阿熠种下了一片玫瑰花园
  谢家人离开了,顾余森也要出门,就一并将人送了出去,楚昭熠则抱着水杯钻进了画室,似乎这场闹剧对他没有一丝影响。
  在晚上顾余森回来后,他还献宝似的举起自己一下午的成果。
  两张画
  是楚昭熠在赛场上那幅画的续集。
  赛场上的画中,一只蝴蝶落在玫瑰花上,翅膀被蜘蛛网缠绕无法挣脱,画作中透露出的是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今天的第一幅是一个小男孩捧着那支玫瑰花,蝴蝶依旧停留在玫瑰花的花瓣上,只是身上缠绕的蜘蛛网已经被人细细扯开,翅膀轻轻颤动。
  第二幅是这支玫瑰花被放在了卧室窗台的边上,在阳光的照射下茁壮成长,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而那只蝴蝶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绕着花盆飞在半空,隔着画都能感受到这只小蝴蝶的开心。
  “好看吗?三木哥哥?”楚昭熠对自己的画非常自信,是疑问句,却一副等夸的样子。
  “好看啊,小蝴蝶”
  楚昭熠在顾余森这里永远都可以得到坚定的赞扬。
  和一个奇怪的外号。
  顾余森先夸完才仔仔细细的拿着看,看到那幅有小男孩的画时愣住了。
  画中的小男孩,穿着他小时候常穿的那件白色短袖,半袖上有一支红色的玫瑰图案,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他总觉得这个衣服不符合他阳刚的气质,只是拗不过自家母亲不得不穿。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凝视那幅画,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小男孩,的确就是他小时候的模样。但问题是,他和楚昭熠在之前的生活中,从未有过交集,楚昭熠又怎么会画出他小时候的样子呢?
  “这个小男孩...”
  “三木哥哥好笨啊,不记得自己之前长什么样子了吗?”楚昭熠笑眯眯的晃了晃手里的画。
  三木哥哥的记性很差。
  他很早就知道了。
  不然为什么会不记得要在公园的滑滑梯里找他呢?
  他等了好久
  不过还好,他自己来找三木哥哥了!
  顾余森一直都知道楚昭熠或许在很久之前见过自己,不然以他的警惕心和对陌生人的防备,又怎么会在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乖乖的跟着自己回家了呢?
  “阿熠,能和我说说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吗?”顾余森之前就问过楚昭熠这个问题。
  得到的回答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你猜”
  顾余森查了很久,可是现在还没有查到
  “三木哥哥不可以作弊,要自己想哦”楚昭熠不大开心的把画拿走,对顾余森这种明显的作弊行为表示不满。
  要自己想起来的
  顾余森从主考官嘴里得不到答案,决定另辟蹊径,直接给自己母亲打了个电话过去。
  画里的自己明显是十岁出头,还在读小学,小孩子长得快,那个半袖肯定穿一段时间就穿不下了。
  顾余森把这件半袖的事儿跟自己母亲说了,他不太觉得母亲会记得这么一件小事,可出乎意料的是,母亲的反应很大。
  “这不是你十二岁那年的衣服吗?那年你天天往外疯跑玩,有一天回来之后就发烧烧得厉害,身上穿的就是这个半袖”
  “那段时间我还以为你有小女朋友了,天天摘玫瑰花往外跑”
  “那次发烧烧的太厉害了,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醒了之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看谁都觉得丑”
  “哦对,而且对玫瑰花有奇怪的执念,家里那一片花园不都是你嚷嚷着种的,大晚上的凑到花匠跟前跟人家要玫瑰花种子,后面你也不管了,都是家里的花匠养着的”
  顾余森脑子里完全没有这段记忆,只记得自己小时候身体特别好,却生过一次很严重的病,发烧烧的进了好几次急救室,醒来之后有些记忆就逐渐模糊了起来。
  “那花园不是爸给您种的吗?”花园的事情他更不记得,他的记忆里是自家母亲喜欢玫瑰花,父亲为了哄母亲开心种下的。
  “没啊,我觉得红玫瑰有点点俗气,这花园是你小时候自己种下的,只不过这花花期短,这些年来来去去已经换了好多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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