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句容易使人产生自我怀疑的提问,景遥反复琢磨这句话,和以往的榜一大哥不同,他完全摸不透对方的意图。
不喜欢他吗?怎么会给他打赏这么多?
喜欢他么?私人福利还不满意?
到底要怎样。
景遥察觉到一丝难缠,他自认为在网络上混迹了那么久,可以拿捏许多人的心理,此时则略微棘手。
花花花药:【我什么都能做,只要哥哥提出来】
allure:【你似乎很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
花花花药:【我希望,好哥哥,您给我一条指令吧,我喜欢明确的指令】
allure:【那我的指令就是,我不喜欢这些福利,别再发了】
景遥愣了会儿。
屏幕上的文字他反复读了多遍,受伤什么的不至于,他又不是真想卖给他,他只是有点手足无措,这样的进展可不适合他接下来的意图。
花花花药:【那……哥哥愿意线下跟我见面吗?】
allure:【原因】
花花花药:【想送哥哥一些礼物,哥哥不要福利,那我就送给哥哥一些实用性的礼物当做回报】
allure:【你们主播回报人的方式是这样吗?】
线下见面,送实用性的礼物给对方,这是少有甚至从没有的事,倒是榜一大哥花尽心思想约主播们出来是常态。一旦主播提出这样的要求,第一时间就会让人以为他是要约炮,而不是真的要送实用性的礼物给对方。
可见对方也是互联网老油条了,景遥将腮红修容笔全都放了回去,来到床边坐下,他一手剥掉脚上的长袜,一手按住听筒,将声音转成文字发送给对方。
花花花药:【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allure的回复比之前迅速了,即使没有语音,景遥也能听到对方嗤笑声。
allure:【没耐心了?】
果然,这个人把他给看透了,甚至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完全没有按着他的套路走,一点儿也不肯给他套关系的机会。
景遥将剥掉的长袜丢在了地垫上,腿上的腮红成为了多余的动作,他没有取悦到对方,反被人拿住,文字游戏没有过关,景遥确实丢了一些耐心。
花花花药:【哥,您是kro的人吗?】
allure:【你可以猜猜看】
花花花药:【您是吧,您让我拭目以待,我现在真的被封号了】
allure:【所以这次找我,是为什么?】
这就是一种证明,对方没有反驳,足以证明对方就是kro的人。
花花花药:【我想知道,kro要把我怎样?是永久封杀,还是暂时的?】
说不紧张是假的,封杀是一辈子的事,是无论开多少个账号也没用的事,现在他丢的只是一个最值钱的账号,之后就不好说了,他之后还能不能出现在互联网上都将成为一个问题。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他,仿佛知道他在套话,无论回答是与否,只要跟这个问题沾边,就能理得出头绪。
显而易见,景遥再次体感到了对方的难缠,他转移了话题,巧妙地掌控了话题主动权。
allure:【私生粉一向不被喜欢,你的行为该受到怎样的结果,心里没数?】
花花花药:【我是真心喜欢e神的,您别误解我,我希望您能帮我给kro澄清一下,好吗哥哥?】
allure:【我为什么帮你?】
没有利益驱使的事,如何让一个陌生人去帮助他?景遥迟疑了会儿,在想法子讨对方欢心的的期间,新的消息进入。
allure:【知道星协吗?】
景遥仿佛看到了希望,迅速回答。
花花花药:【我知道】
allure:【你现在自救的唯一方式就是找到比星协更强大的靠山,kro封你不是一时兴起,与其在这里跟我磨嘴皮,不如做个实干派,我没有任何义务替你带话或向kro申明原委,我不是慈善家,不必再朝这个账号发送消息。】
高兴的太早。
对方的账号已呈离线状态。
景遥仔仔细细地看完这段话,他没有恼怒的理由,素未谋面的一个陌生人,凭什么三言两语就愿意帮他?
社会的人情冷暖,景遥早就知道了,他抬起脚,踩住床沿,枕着自己的胳膊,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发呆。
无论他混互联网多久,对于这个社会来说,他还是青涩的,同一个招数不会人人都为他买账。
所以,他该怎么办呢?
找一个比kro更大的靠山吗?
可是kro的背后是徐牧择,是一个圈内人都知道的顶尖的资本家,他有对手吗?在电竞这个行业,谁还能越过他去?
景遥又羡慕起对方的儿子了。
他真羡慕,有些人出生就能得到这样的庇护,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在电竞行业立于不败之地,成为徐牧择旗下的一员,终身不必烦恼收益,何况他的儿子呢?
投胎真是门技术活。
景遥累了,真累,什么行业都不好混,他到底该去哪里找到比徐牧择还强大的靠山,来解决当下的难题?
窗外的天越来越黑。
同样的年纪,有人吃喝不愁,享有资本庇护,有人躲在拥挤的出租屋里,讨好取悦,戴着面具卖笑脸和身体,即使早已认清社会的不公,还是偶尔会有失落。
景遥闭上眼睛,深思熟虑,时不时听到类似于老鼠钻过柜箱的声音。
淅沥沥的雨滑过窗沿。
室内传出淫靡之音,男人的粗吼和女人的低吟,像一首不适时的聒噪的摇滚乐,不仅不能安抚燥动的情绪,反而推波助澜,让徐牧择的大脑更加烦扰。
屏幕上交缠的身躯,丝毫未曾勾出徐牧择的情欲,他冷冷地望着热情如火的主演,觉得一切都虚假至极。
他有权有势,有足够的外貌资本和实力横行当今的社会,他不喜欢幼童,对稚嫩的面庞毫无兴趣,这当然不应该产生优越,但起码让他在拥有乱来的资格而始终能够保持一个正常人的审美庆幸,他警惕自己走上变态的道路,至今依然如此。
一个没长开的小孩,和一个已为人妻的熟.妇,必要时二选一,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成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审美是其中之一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在于他是个成熟的男性,成熟的男人追求“幼态”,在徐牧择看来是一种低级趣味。
也许用上幼这个字太过夸张了,毕竟对方也是成年人了,可是相对而言,那张脸在自己面前就是个孩子,他拥有可以做他爹的年纪。
被一个年龄差距如此之大的小朋友勾出一点微末的兴趣,令徐牧择感到巨大的屈辱和失败。
高潮的女人面色潮红,汗湿的发贴在脸上,一股熟.妇的风韵,镜头怼着她风情的眼,这是徐牧择最有感觉的一部情色片。
他往时看它是用来解决生理需求,而今夜看它,是用来拯救自己的低级趣味。
审美降级是小事,变态是一辈子的事。
徐牧择将笔记本扣下去。
拿起手机,甩了一通电话。
通话被接听,徐牧择的声音低沉,有一股难挡的肃杀之意,“在哪?”
杨番正在嗨皮:“徐老板,我在酒吧呢。”
“明天通知梁巡,让他来见我。”
杨番顿了顿:“kro刚拿下比赛,老巡应该很忙吧。”
“我只说一遍。”徐牧择的语气不容置疑,交代完便挂了电话。
他从未封杀过任何人,生死局上的对手,他也愿意给人反击的机会,素人之类的他更是管也不想管,但是现在,他选择对一个稚嫩的小孩下手。
他不希望在任何场景看见他,包括网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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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深夜,景遥似闻到了一股异味。
窗户封着,不可能是外面的味道,在房间里四下搜寻,没有地方漏水,电器也是好好的,一时找不出是哪里传出来的,景遥又翻了翻床底,那味道像一股腐尸。
天气炎热,闻起来更加恶心了。
这栋出租房发生过不少糟糕的事件,之所以还有人愿意住在这里,不过是看中了它的低价。房产盛行,距离闹市区近一点的都要上千块,房子的价格一直在涨,唯有这栋对上层资本来说的“鸡肋”住宅,还始终保留着十年前的价格。
这里还有一所凶宅,自杀的,被杀的,传得离谱,景遥也有所耳闻,说是姐妹俩争风吃醋,妹妹失手杀了姐姐,从此凶宅诞生,几年前还登上过新闻,至于真实性,智者见智吧。
景遥刚住过来时,有人说深夜有哭声传出来,闹得人心惶惶,胆子小点的,陆陆续续地搬离了这里,但景遥从住进来那一刻至今,从来没在深夜听见过什么哭声。
如果有,也只有情侣吵架,夫妻闹矛盾时,女人的哭喊声,那不能算了。
腐尸的味道越来越强,景遥不免想起这些传言,那味道是从他的房间里传出来的,难不成真像恐怖电影里演的那样,他的房间某个角落藏了受害者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