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简单,”杨番抱起拳头,很是感激的样子,“这个人情算我欠徐总的了。”
徐牧择面前烟雾缭绕,面庞在白雾中更有迷惑性,看得一旁的朱恒眼睛都直了。
“无关紧要的人,算什么人情?”
徐牧择的手指灵巧地玩转着雪茄。
杨番高兴了,这才有心思搭理旁人,对朱恒招了招手,那人拘谨地被杨番拉在一旁坐下。
“给我叔带的什么酒?我能尝尝不?”杨番给朱恒递话,两人暗通款曲。
朱恒意会到了,忙把一旁带来的酒提了上来,整个动作都非常流畅,“我爸的珍藏,徐叔尝尝吗?”
徐牧择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有容人的雅量,哪怕明白两人在耍什么小花招,也都默许了。
朱恒兴高采烈地拆开珍藏,给徐牧择和杨番倒酒,一个算得上世家少爷的人,做派谨小慎微,除了徐牧择的气息影响,就是自己心里虚了。
杨番带着朱恒在徐牧择面前露了脸,后有人来请徐牧择,两人就被迫离开了。
朱恒直到进入电梯,才大喘气了一口,像是劫后余生似的,杨番瞧着他,抬手按了电梯,说:“跟走了趟鬼门关似的。”
朱恒连连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靠在电梯墙上,浑身泄了劲,“差不多吧。”
徐牧择这个人的相貌生得很野,是具有极强攻击性的类型,哪怕是陌生人偶遇到都会心生胆寒,现在还算好的了,沉稳,会装笑面虎,起码看着还和善点。年轻的时候那真是一个不高兴就敢把酒瓶往人脑袋上抡,把“不好惹”三个字刻在了脸上似的,皱个眉头都能吓死人。
要不是年纪上来了,人在社会中浮沉够了,不再那么冲动,说实话杨番真不敢单独来。徐牧择这个人在的地方,会形成一种强大的吸附力磁场,所有身处在这个磁场附近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会激起本能的防御机制。
朱恒这种没有社会阅历的,在他面前更是站不稳脚了。
杨番理解他,宽慰道:“没事,就是现在我看他皱个眉头也还是怕呢。”
朱恒看向他,问道:“他不是你叔叔吗?也会怕?”
杨番说:“那当然了,我小时候真被他吓哭过,不瞒你,他往那儿一站我就怵得慌,咱们家没几个不怂他的。”
徐牧择经历的事情多,年轻时候该走的弯路都走过了,经历过的质疑也被他亲手撕碎,和混吃等死的那类富家子弟不同,老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徐牧择的成就是把这块能乘凉的地方又扩大了区域。
他爸那一辈的,没人能盖过徐牧择的成就。
杨番转而又戏谑了起来:“你也挺牛逼的,敢看上他?胆子真大,他跟你都不是一辈的人。”
朱恒两手揣着口袋,陷入了某种回忆:“那怎么了?我慕强不行?”
杨番摆摆手:“行,随你去,别怂啊,我不给你递话,你跟个呆瓜一样。”
朱恒翻了他一个白眼。
这东西跟年龄还真没什么关系,徐牧择的年纪都能生出朱恒了,在徐牧择眼里,朱恒跟他杨番没什么差别,都是小辈,可在小辈眼里不一样啊,徐牧择这个人的外貌身材足以让人忽略他的年纪,朱恒不仅胆子大,眼光也很毒,徐牧择有男人味,杨番也不得不承认。
权利是男人最好的保养品。
年轻人在徐牧择身边,再帅也会黯然失色。
朱恒意犹未尽:“谁在他面前能耀武扬威得起来?整个上海翻一遍找不出第二个来了,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沦陷了,我爸那几个跟他真是一辈人吗?”
朱恒第一次见徐牧择,是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徐牧择和他爸在说话,是他爸的朋友,朱恒当时就移不开眼睛了,事后再三向他爸确定,得知徐牧择真的跟他爸是一辈人,朱恒还曾质疑过老爸。
可老爸有什么好对他撒谎的呢?
杨番曾经揣着和朱恒一样的疑问,现在也不再好奇了:“还能有假?不过我劝你别抱希望,就你在他面前那个表现,他看不上,他喜欢熟女。”
朱恒:“我哪里不熟了?来我俩辩论辩论……”
两人下了电梯,杨番跟朱恒争执了会儿,到外面后,杨番接到一通电话,朱恒不再嚷嚷了。
是深圳那边来的电话,问他归期。
杨番挂断电话后,闭着眼睛琢磨什么。
朱恒问他:“你们刚在里面议论的小主播是谁?”
“你不认识。”
朱恒不关注电竞圈的事儿,他对这个领域没兴趣,“那你打算怎么找到他?”
不是被封杀了吗?怎么找?
如果不能借助网络,世界这么大,大海捞针可能性太低,听徐牧择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把小主播放出来,杨番就要费劲了。
“找倒是能找,花上点功夫就是了,”杨番疑惑,“我就是挺好奇,到底为什么封他。”
朱恒说:“徐叔不是告诉你答案了?”
杨番皱着眉:“一个选手……不至于的,这些事轮不到他出手,余烬跟他确实交情不浅,可不论是余烬还是他,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徐牧择闯荡至今,容人的雅量没有,也不会赢得这么多的尊重,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一个素人主播下手,太诡异了。
“弄不明白了,”杨番挠了挠头,不想深究了,“拉倒,走吧。”
一趟高速列车行驶过去,候车的岸边站着许多奔赴五湖四海的人。
太阳底下,少年戴着一顶藏蓝色的鸭舌帽,身后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将纤瘦的身躯载上沉重的压力,干净的白t蹭上了些灰尘,画面看起来却更有意境了。
景遥站在对应的车厢站台,手上是一张纸质票,远行的城市需要两三天的路程,他买的是硬座,卧铺没了。
他打听到了一家来历还算不错的俱乐部,已经和那儿的负责人沟通好,如果顺利的话,他就可以在上海定下来了。
嗡——
高速列车进站的长鸣声响彻,人群陆续排起队伍,景遥在站台的最前方,沉重的背包使他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在登车时,列车员非常贴心地替他托了下身后的背包,景遥低头对那人说:“谢谢。”
列车员点头示意,并未多说什么。
景遥登上车,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背包太过沉重,他把包卸在了腿边。
少年的体格很小,越高挑越显得纤瘦,宽松肥大的白t袖子下是两指能量的手臂,鸭舌帽下的脸颊稚嫩,也无血色,他瘦得夸张,作息也混乱不堪,看起来总是营养不良。
可那张脸是好看的,好看到坐在旁边的人不断地想要看清楚鸭舌帽下的全貌。
景遥始终低着头,抚摸着手中的车票,时不时扭头看向窗外。
上海于他而言是陌生的城市,他去过一次上海,无功而返,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结果。
景遥昨晚刷到了徐牧择的儿子,那个他羡慕的身份,男生与他一般的年纪,面色滋润惬意,是搞跳舞的,评论区称呼他少爷,有许多人给他留评说想当他的小妈,还有自称妾室的。
分不清是玩梗还是真心。
景遥摘下帽子,趴在桌子上,把头扭向车窗的方向,闭上了眼睛。
满脑子都是那个备受吹捧的身影。
他又默默地在心中,诚恳地许下那个许了无数次的愿。
下辈子让徐牧择这种人当他的爸爸。
他也想毫不费力地过完一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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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抵达上海后,景遥先去了联系好的俱乐部,他无心观赏一路的风景,这个城市与他格格不入。
俱乐部的负责人给他发了一个地址,景遥下车后就用导航把它挂了起来,跟着路线琢磨,途径一个路段,出租车师傅问他到哪儿去,要不要上车。
“不需要。”景遥冷漠地拒绝。
俱乐部的入口非常难找,景遥怀疑这么难找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抗衡kro资本的实力,他会不会被骗了?可他在网上查过,确实有这么一个俱乐部,还有几个代表性的主播呢,景遥沉下心,背着沉重的包,穿梭在复杂的街道里。
又拐了两个角,景遥还是搜索无果,导航明明显示在这儿,可他的周围除了繁华的高楼,没有俱乐部相关的信息,景遥无可奈何,发消息给那俱乐部的负责人,希望对方能出来接他一下。
这条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景遥在附近坐了下来,把背包卸在怀里,四周瞧了瞧,他不是本地人,一眼就瞧得出来,倒是有贴心的路人上来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可他们说的是一口上海话,景遥听不懂,偶尔一两个说普通话的,景遥问了他们俱乐部方位的事,都说不知道。
太阳西落,他所处的位置被阳光侵占,燥热爬在脖颈里,景遥抱着背包往就近的大楼底下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