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景遥盯着小狗的身影发呆,孙素雅给小狗起了个名字,叫雪球,名字做成了项圈,挂在小狗的脖子里,项圈上还坠了两个小铃铛,小狗每动一下就会叮铃地响,很好找到它的踪迹。
“你俩盯它发什么呆。”应良走进来,从桌子上捡了车钥匙。
孙素雅说:“没事干,你去哪?”
应良说:“去看一下徐总。”
景遥这才回过神来。
孙素雅说:“徐总不是去深圳出差了吗?回来了吗?”
“昨天下午就回来了,陈诚这两天休假,深圳那边的人打电话,说徐总喝多了,让我找人去照顾。”
“金水湾没家政吗?”
“不太清楚。”
“那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想去。”景遥站起来,非常坚定。
应良犹豫了下,景遥再次表明,“我想去,带我,拜托。”
这是一个机会。
应良点点头,说了声行吧。
招呼两人换衣服上车。
景遥立马去房间里换了衣服,把自己收拾的干净,随着孙素雅和应良上车了。
车子开到金水湾的别墅区,景遥来过一趟,对眼前的景色陌生,应良开的路线不是他之前来过的路,只见车子左转右转地就进了别墅区的内部。
景遥记着路线,观察路上的标志性建筑,这一片全是别墅,一不小心就会迷了眼睛,景遥记着记着就有点忘了。
孙素雅说:“徐总跟谁喝的?”
应良看了眼说:“深圳的几个吧。”
景遥的眼睛在这些建筑物上穿梭,到处都是建筑美学,每一栋别墅都修建得各有千秋。
车子缓缓停下。
三人迎着昏色走进其中一栋。
景遥跟随着应良的脚步,穿过庭院,看见灯火通明的内厅,玻璃门照着室内的景色,正对着房门的宽大红沙发上空无一人,整个内厅是寂静无声的。
应良推门进去,昏暗的光线照着室内的寂寥,一边有人在忙碌,回头看见三人,很是纳闷。
“你们是谁?”在冲咖啡的女人回头看他们,目光防备。
孙素雅声音轻柔地说:“我们是来照顾徐总的。”
女人皱眉:“照顾徐总?什么意思?”
孙素雅不解地问:“你是这儿的家政吗?是照顾徐总的吗?”
女人说:“是啊,我一直在这里的。”
应良察觉不对,刚要说话,一道声音打断了他,那是明显的不高兴。
“谁让你们来的?”
景遥看过去,那个小半月没见的男人穿着一身深红色的浴袍,站在门口的方位,头发湿漉漉的,目光不善地看向他们,徐牧择的神情凌厉。
应良阐述道:“是深圳那边的人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的,说您喝多了,让来照顾。”
徐牧择的目光穿梭在三人的脸上,停在那张心虚的小脸蛋上,小孩站在应良身侧,看见他时微微垂下了头。
“他们那几个废物也灌得醉我?”徐牧择心情不大好地说,“我没事,回去吧。”
应良和孙素雅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清楚徐牧择的脾性,没有逗留,这就准备离开了。
景遥看见二人动了步子,心慌意乱,他看见徐牧择走到沙发上坐下,端了杯水喝,整个人的面部状态是疲累的。
应良发现景遥没动,拍了拍他的胳膊,对他做了个口型,“快走。”
好像不走会出大事,孙素雅似乎也是那样认为,拉了景遥一把,景遥跟着他们出去。
他走在二人的后面,回头看见客厅里的男人用手掌撑着额头,另一手搭在膝盖,整个人心事重重,景遥站住了脚步。
他不能这么走,他不能白来。
景遥走了回去。
推开玻璃门,他来到徐牧择的面前。
徐牧择的余光捕捉到了他的身影,白色的板鞋是年轻人的双脚,他头也没抬地质问:“我是没让你回去?”
小半个月过去,景遥都快不认识徐牧择了,此时的氛围和第一次在比赛后台碰见没有不同,徐牧择是陌生的,似乎他们一直都是这么陌生,没有相处过,没有那些温情故事。
景遥鼓足勇气,要求道:“我想留下照顾您。”
徐牧择抬起眼睛,深邃的瞳孔里有某种危险的信号,他的目光是冷的,在传递某种警告。
景遥没接收过徐牧择这样的冷眼,他感到腿软,膝盖不争气地就没了支撑的力气,他心里虚得厉害,这是他难得的机会,他拿这个警告自己。
双手抓着衣摆,景遥给自己壮胆,徐牧择的眼睛马上就要把他的胆量给杀的四分五裂了,他怕再不说,自己就没胆量说了,景遥迎难而上:“我们有两个星期没见了。”
徐牧择内心的纠葛和挣扎,以及理智都在被挑衅,两个星期以来,他没有好心情,他用工作填满内心的焦躁和空虚,他的贪婪已经到了要用距离来维持理智的地步,他们每见一面他的掠夺欲望就更强,让他头痛的不是酒,是可怖的占有欲。
偏偏那个小家伙还什么也不知道。
用一种委屈的口吻对他艰难维系的理智发出新一轮的挑衅。
“我很想您。”
“daddy……都不想宝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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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徐牧择高不高兴是很难看出来的, 景遥无法窥探这等人物,除非徐牧择表现得非常明显,想让他知道。
违抗徐牧择的勇气随时可以被击溃, 只需要一个眼神, 景遥就能丧失所有的胆量, 他被徐牧择那样看着, 周身的空气都被截断了一般,他感到窒息。
再给景遥三秒钟的时间, 他马上就会向徐牧择道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应良!”徐牧择忽然情绪崩溃地吼了一声。
走在外面的应良和孙素雅都没有察觉景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们只听到徐牧择的吼声, 回身一看,身后的小男生悄摸闪到了别墅里, 正站在徐牧择的面前。
应良心里陡然一惊,快步走回去, 孙素雅紧随其后, 他们都太了解徐牧择了, 他们担心景遥的处境。
徐牧择从沙发上站起来, 死死地盯着景遥,眼里是景遥没见过的决然, “带他回去。”
“daddy……”景遥呼喊了一声, 试图唤醒徐牧择对他的一丝感情。
应良抓住景遥的胳膊, 对他疯狂使眼色,嘴里也不断劝说着:“我们先回去吧。”
“daddy,”景遥被应良和孙素雅拉扯着,往房门那儿带去,仿若生离死别似的, 委屈的声线颤抖对着徐牧择,“daddy,我不想回去,daddy……”
应良余光往回看了一眼,对景遥做出摇头的动作,以示警告和提醒。
景遥似乎有点入戏太深,就好像徐牧择真的是他的父亲,不爱他,伤了他的心,他们情深似海,无法分离。
孙素雅低声宽慰:“遥遥,懂事点,徐总看起来有点累了,让他休息吧。”
景遥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他被应良和孙素雅强行带出去,而他频频回头,一双眼睛长在了男人的身上,被拖出玻璃门的那一刻,徐牧择才看向了他。
他们的目光穿过玻璃门交接。
小孩的身影渐行渐远,可即使那么远,徐牧择也能感受到小孩的伤心和幽怨,他想,小孩大概会记恨他,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掉两滴眼泪,总比被一个可以做他父亲的男人欺负要强。
或许,他也不会哭。
也不会伤心。
他们原本就是演戏,全都他妈的是假象,他喜欢小孩,可小孩对他只是利用而已,有什么好伤心的,小孩又不爱自己,又不真的有父子的血缘,哪来伤心的道理。
徐牧择头痛欲裂。
他竭力说服自己这不会对彼此产生任何的影响,可无论是否是假象和表演,小孩站在他面前说的每一句话,露出的每一个委屈的眼神,都令他心如刀绞。
内心翻滚的情绪热浪迟迟无法压抑下去,在彻底看不见三人的身影后,徐牧择操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在了地上,噼里啪啦,杯子四分五裂,热水顺着他的手背流淌,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与痛。
屋子里冲咖啡的家政倒是被吓了一跳,男人看起来极其危险,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热水烫红了筋脉凸起的手臂,徐牧择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阴沉得像准备极端的罪犯。
“徐总……”女人低声叫道。
徐牧择不做理会,他静静地盯着地板上的玻璃渣,诞生了一种强烈的了断心理。
负面情绪占据他所有的思绪,他恼火小孩不听话,对他的本能一再挑衅,也恼火自己低俗卑劣,对一个不在自己审美标准上的人产生欲望和野心。
要么了结对方,要么了结自己,他的欲望膨胀到极端的地步,负面情绪不断冲击着徐牧择的大脑,逼他去犯罪,他有一刻竟跟罪犯共情,欲望这种东西,是毁天灭地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