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严文宾打趣他,有这么大的背景还这么拼干什么。
  景遥说徐牧择是徐牧择,我是我。
  严文宾不解,但他的任务就是满足年轻人,他也不管,尽管给年轻人接新鲜讨喜的角色,剧好不好不重要,人设片面化也不重要,景遥只想捞钱,丰富自己的存款,打磨演技是有追求的人做的事。
  很快,电影还没出,景遥在娱乐圈就被许多人给熟知了,人人都知道有个来头很大的小子,一传十十传百的,娱乐圈好多人熟悉了景遥。
  景遥所到之处无往不利,对他逢迎拍马的大有人在,小部分抵制资本的有追求的演员也不敢大声讲话,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背后是徐牧择。
  也是在娱乐圈摸索了一遍,景遥才知道,徐牧择到底有多强大。
  影片预热的时候,网友们也看到了景遥的剧照,很多人不相信那是景遥,都在质疑,又有大批网友问飞仙情况,飞仙给了他们准确的答案,网友们才知道,原来那个人真的是他们口中死千百回也不解恨的互联网过街老鼠。
  [我不信,那个正太……是花药?]
  [长得像吧,别胡扯了,脸型都不一样]
  [但好像就是]
  [妖精好久没开播了,不能确定啊]
  [想念妖精的第n天]
  [你们是有什么受虐症吗?]
  [评论区两级反转,下辈子不跟你们做网友了]
  [啊啊啊啊啊啊幺妹好萌好萌啊!]
  目前能够窥测景遥行踪的只有剧照路透和飞仙这几个渠道,因为在网络上早有名声,同龄的流量小生也有熟悉他的。
  有人说很喜欢他的直播风格。
  有人说很崇拜他的技术。
  有人说他演得真好。
  景遥勉强笑笑,深知全是恭维罢了。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被别人恭维。
  他再一次感受到资本力量的强大。
  在娱乐圈没几天,连房车都混上了,严文宾对他无微不至,深夜景遥在房车里背词,手机呈关机状态,谁也没联系,美其名曰是不想被打扰,真实情况是什么,只有他和徐牧择自己才知道。
  徐牧择也给了小孩几天的自由,让他缓解心神,不过小孩躲他躲得很明显,又一个晚上回来,听孙素雅说小孩不回来了,说是剧组很忙,徐牧择闻声冷笑。
  “没想到会忙成这样,”孙素雅担心地说,“还在长身体呢。”
  徐牧择说:“他自找的。”
  说是撒手不管,严文宾还是会向徐牧择报备一二,徐牧择对个中情由心知肚明,他没想把人逼得太紧,舞台很大,他容他蹦跶够了再说。
  剧组的生活比直播的工作要鲜活有趣得多。
  同龄人都比较主动,拍马屁还是真心诚意,景遥没功夫辨别,谁来接近他,他一视同仁就是了,实在不想搭理也可以直接拒绝,在别人眼里,他是有那个资本的。
  景遥歇在房车里,背词背累了,大脑想休息一会,就会想到那个荒谬的傍晚,于是用工作压榨自己的大脑使它没有胡思乱想的空间,景遥才能稳住心神。
  不过就算他不想主动想起徐牧择,也会有人频繁地跟他提徐牧择,飞仙也是其中之一,总会在片场问他,你跟徐牧择现在怎么样了,你总这样不回去徐牧择允许吗,徐牧择真把你当儿子了吗等等。
  景遥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说:“不知道,不清楚,别问了。”
  飞仙愣了愣,前段时间还好好的,聊起徐牧择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怎么忽然就这么冷淡了。
  景遥不说,他只埋头演戏,认真的样子一度让飞仙觉得他就要吃这碗饭,再也不回直播的工作了。
  当然,不直播也可以,本来他的直播压力就比别人大,都有徐牧择这样的靠山了,还直播挣那三瓜两枣的干什么。
  景遥在剧组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和素人不一样,他不用吃很多的暗亏,因为大家都对他背后的势力毕恭毕敬的。
  他在娱乐圈也处了两个朋友,不算好,只是搭戏时认识的同龄朋友,在朋友这个区域中,景遥只信任飞仙一个人,其他人都带着目的来接近他,他不信有人真的喜欢他,喜欢一个带资进组的没实力的网络喷子。
  《下沉》杀青宴的时候,那个演反派富豪的男演员在席上夸了景遥的表现,导演们也都附和,景遥起码还能辨别一点真情假意,杀青宴就像是哄着他玩的,夸赞一点也不真诚。
  景遥不会戳穿,因为他自己也是那样的谄媚权势。
  在杀青宴上,有人调侃了景遥一句长得真可爱之类的话,立马被其他人提醒了,大家严肃地说这话不兴说啊,景遥看着老狐狸们脸上的猫腻,品着那句话,心中有数,大抵不是真的夸奖,应该是某种暗示吧。
  严文宾扶着景遥的椅子,低声下来说:“跟你开玩笑的,别认真啊。”
  景遥追问:“什么意思?”
  严文宾说:“没什么,你不用懂。”
  景遥确实不用懂,因为根本没人敢打他的主意,知情者们相互透过消息后,说那句话的人主动承认错误,还自罚了一杯酒,景遥一脸蒙圈。
  很快,他就明白了事态。
  网络上有人猜疑他是徐牧择的儿子,有更多的人猜疑他是徐牧择的情人,剧组里也有很多人是这么认为的,包括替他铺路的严文宾也是一样。
  他偶尔笑眯眯地对景遥说:“你命好,能跟着徐牧择,多的是跟你同样的人不同的命运,伺候一些肥头大耳的老总那才是幸苦活,精神肉.体双重折磨。”
  景遥明白了,大家把他当成了徐牧择的情人,景遥没有辩解,因为这层关系迟早要完蛋,怎么认为都无所谓。
  从电影《下沉》开拍到他的戏码杀青,景遥期间都没有见过徐牧择,他中途回去过两次,特地挑了徐牧择不在的时候。
  那个荒谬的事情发生至今,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徐牧择,他很想把这件事合理化,可是他的内心欺骗不了自己,徐牧择的行为不是简单地在教他性这一课。
  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太正常不过了,但让另一个男人……闻所未闻的事。
  景遥太生疏这些事了,他自己都没有过这方面的体面,他尝试过,但是不知道缺少什么刺激,他弄不出来,可是徐牧择给他弄出来了。
  景遥脑子很乱,但他无法定义这件事,怎么定义呢?难道定义为互相抚慰吗?那更荒唐了。
  嗡——
  孙素雅给他打来电话。
  景遥接听,电话里,孙素雅问他在哪,还没等回答,孙素雅告诉他,徐牧择接他来了。
  “我没说要回去。”景遥紧张地说。
  孙素雅说:“我不知道,徐总已经去了,好像是你们剧组的人给了他地址,你别动了。”
  景遥仓皇地望着四周,板上钉钉的事他无力改变,这么多个日夜徐牧择没联系他,突然来到就代表势必要接他回去,景遥无能为力。
  他靠着徐牧择生存,他不能像正常的父子那样跟徐牧择争吵,也不能像闹掰了的金主和情人那样耍性子,他依靠谁,就注定要被谁桎梏。
  景遥在席上坐着没动,情绪已经不似方才那样放松了。
  徐牧择到了之后,剧组的人骚动起来,几个话事人有想上前露脸和搭讪的意思,不过徐牧择连车都没下,黑色的轿车停在酒店门口,司机下车到后车座的一边给景遥开门,恭敬得体。
  景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去,他不再思考自己配不配,他单纯不想上车,所以比较磨蹭,仅此而已。
  抬腿跨进去的时候,景遥没有了退路,他登上后座,在看到男人的眼睛时停顿了一下,随后才安坐下来。
  司机推上了车门,景遥望着窗外。
  车子从酒店门前离开。
  徐牧择从小孩进来的那一秒就没把目光再移开过。
  剧组开机后,小孩所有行踪都是听严文宾的报备,徐牧择想念他,却没有耽误他。
  小孩想赚钱,也需要时间冷静。
  借着拍戏,小孩不跟他联系,不回家,手机也不开机了,躲得光明正大,唯有这点徐牧择不满意,但他很能理解,也并不责怪。
  景遥低头,脑子里想了太多,无法镇定下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徐牧择,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那样的事变得复杂了。
  从前他会热情地叫他,现在好像丧失了那个能力,景遥沉默不语,跟徐牧择同车,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徐牧择更强大,明明荒唐事是他做的,却完全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由着沉默的气氛煎熬着他们。
  景遥难受,给他一个理由,给他一个借口,什么都好,说点什么,说那个行为是他喝醉了,是他心情不好或别的什么原因冲动了,说他是不理智的,什么都行,景遥都还能坚持,可是徐牧择偏偏什么也不说。
  强大就可以这么随性吗?
  景遥迫切地希望徐牧择给他一个借口,他等来的只有无边的沉默,率先坚持不住的是景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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