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他不明白自己,很混乱,不愿意跟徐牧择牵扯太深,又无法抵御他的亲吻,看见徐牧择离开,他会失落,会想要挽留,会想要跟随,但他都没有表露出来。
他只觉得自己很糟糕,每一回和徐牧择吻过,他都感到很热,很湿,很激动。
daddy,恋人,他们可以是一个人吗?
景遥不知道,他双脚踩住沙发,抱住膝盖,望着房门的方向,等天黑,等徐牧择回来,等他来亲吻自己。
第76章
深圳分部在进行大张旗鼓的改革之后, 不少人有了麻烦,此前以林柯为首,现被总部空降过来的人拆分成多个派系, 林柯不再是备受宠信的那个, 若不是和徐牧择的师徒之情保着他, 他也早就被拽下马。
顺风顺水惯了, 就难免懈怠,林柯悔不当初, 冯明的事虽然他推卸干净了,但信任度还是受了影响, 徐牧择并不像从前那样信赖他了。
林柯抬头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拿来给我。”徐牧择伸出手, 正在看一份资料,漫不经心地问, “冯明判多久?”
欧阳回答:“七七八八的算下来,一共十二年, 他在位期间违法违纪的事干了不少, 敏感时期还被人捶出个重婚罪。”
徐牧择眼底一片冷漠, “身居高位还能这么不长脑子, 真是少见。”
“墙倒众人推罢了。”林柯说。
欧阳话锋一转,笑眯眯地说:“冯明是林总提拔上来的, 大家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为他不会这么傻的。”
林柯夹枪带棒地说:“我记得欧阳总监也有前车之鉴, 没能借鉴您的教训是我的失职。”
分部副总韩冰说:“欧阳提拔的人才跟林总提拔的冯明犯的错误不是一个等级,还是不要相提并论。”
林柯毫不让步:“错误等级不同,但性质却是一样的,都是背叛公司,不过是因为那小子职权不够, 犯不了这么大的错,却不是代表他不想犯。”
“林总可真是强词夺理呀,怪不得都说不要试图跟林总分辨呢。”韩冰喝了一口茶,阴阳怪气地回怼。
在会议室上演的阴阳大戏,陈诚都看在眼里,分部的竞争不比总部这里的小,以林柯和韩冰带领的两派闹得最凶。
手底下的势力均衡,才更方便上面的管控,都是一群跟着徐牧择打天下的人,个个都觉得自己了不得,不肯让步,竞争越发激烈,分部一把手的位置如履薄冰,一旦出现把柄,就会被下面的人抓住死磕到底,韩冰就是林柯最大的竞争对手。
毕竟当年这个位置的候选人是有他的,韩冰始终认为林柯是靠着和徐牧择的师徒情才混上去的。
两个派系越闹越凶,徐牧择对此也全然了解,他不站在任何一方,谁下去了谁爬了上来自己斗就好,他只看运营亏损,看谁的领导力更强。
分部两个老大争执不休中,总部这儿的人看不下去了,出面调停,副总于松峰以玩笑的口吻说:“好了,都是一家人,齐心协力壮大公司就好,打打闹闹的,太孩子气了。”
林柯和韩冰对视一眼,暂时休战。
徐牧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二人反应过来在被观察时,顿时面色严肃收敛,徐牧择盯着林柯,倒也没当众发难。
林柯则心虚地低头,躲开了视线。
韩冰则咂咂舌,抿抿唇,不再争斗。
会议结束之后,林柯跟着徐牧择进了办公室,彼时仍旧没有懈怠。
徐牧择点了根雪茄,将火机扔在茶几上,审视对方,“呛声倒是厉害,收拾冯明时优柔寡断,我是这么教你为人处世的?”
林柯看了男人一眼,心里难受,“您看见了,我现在是墙倒众人推,您教过我的,在其位谋其职,我还没下去,姓韩的就迫不及待了,我怎么能忍?”
“这会子忍不了,当初怎么忍的?你凭什么跟人家呛声?”徐牧择说:“冯明不是你提拔上来的?他不是为你做事?”
林柯闻声,澄清道:“他是为他自己做事,师父这话太误解我了,难道是我教唆他玩背刺吗?我对您忠心耿耿……”
“君子论迹不论心,别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忠心耿耿,幼不幼稚?”徐牧择不悦道:“你是我带出来的,你是什么秉性我心里很清楚,林柯,你真要庆幸我老了,没那么狠毒了,否则今天进去的一定不止一个冯明。”
林柯哽咽,不再辩解。
徐牧择弹了弹烟灰,一脸不耐烦,“你做事不妥当,冯明的职位就交给韩冰安排吧。”
“师父……”
“这时候叫爹也没用,”徐牧择目光犀利,“你自己漏了把柄,我要是韩冰,我也会这个时候狠狠抓住机遇捶死你,你自己犯蠢,自己承担。”
林柯嘀咕道:“他肯定会安插自己人,他想取代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徐牧择毫不意外:“那当然了,你们俩就是一盘五子棋,谁占的棋格更多,谁的赢面更大,冯明这个位置太重要了,换做你也会这么做。”
林柯语塞。
“蠢货,”徐牧择骂了青年一句,“漏这么大把柄给别人,神仙也救不了你,这盘棋你赢不了,就准备乖乖出局。”
林柯攥着拳头,满不甘心地说:“是。”
陈诚彼时正好进来,但见两人之间氛围焦灼,他请示地看了眼徐牧择。
徐牧择言简意赅:“说。”
陈诚这才道:“韩总请您晚上去吃饭。”
林柯回眸看了一眼,陈诚礼貌地对他点头。
徐牧择抽了口雪茄,没有立刻答应,“他们风尘仆仆过来,让他们休息吧,不用费这些心思。”
“嗯……”陈诚低声说:“韩总说,是有点事情要交代。”
徐牧择闻声,心知肚明,改口道:“那你就让他提前准备好,别拖太晚。”
陈诚点头,出了门。
徐牧择转而问林柯,“你猜他要说什么?”
林柯道:“告我的状。”
徐牧择说:“是啊,让我听听他还抓到了你什么把柄,足够有力的话,你就不用等到这个月底,明天就可以下岗了。”
“冯明的事我并没有参与,我完全不知他的动作,他跟别人勾结时我还……”
“嘘,”徐牧择打断对方,“别激动,我教过你的,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的头脑,事情没出就别先跳脚,那看着不像澄清,像狡辩。”
林柯恢复冷静,他定睛看着男人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格外不安。
徐牧择对这个小徒弟也颇为不满,但他从不一味包容对方,错了就是错了。
林柯纵然还想要解释,他了解这个男人,一肚子准备的说辞都被迫压下去,不能再喧嚣。
“我这次去米兰,给您带了点礼物,待会送到您的司机那儿,”林柯说:“您开了半天的会也累了,您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徐牧择叮嘱:“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安抚他的家人,一通电话的形式足以,他跟你这么亲密,袖手旁观对你的名誉可不是好事。”
林柯点点头,道了句我会的。
徐牧择也累了,没再留人,他望着窗外的雨,抽着手上的雪茄,沉思想着与工作无关的事。
傍晚他应邀去了韩冰的饭局,听韩冰在饭局上对林柯的控诉,字里行间里透露着肯定的意思。
“徐总真的觉得,林总对这件事全然不知吗?”韩冰试探地问。
徐牧择也是个老狐狸,双方推拉好一会儿,谁也不轻易地透露什么,“他咬死了嘴,牢狱里那个也没咬他,很难说呢。”
“牢狱里那个确实是没咬,是还想出来跟着林总继续干呢,冯明这种会背刺的人,您觉得他对谁会有忠心吗?他咬了好些个人,偏偏就是没有咬林总,一个贪财好色到这个地步的人,忠心耿耿,徐总相信吗?”
徐牧择和韩冰对视,韩冰是在点林柯给了冯明好处,点他们是一丘之貉。
韩冰遗憾地说:“林总前几年还好些,有您坐镇,他不敢蹦跶,但他忘了来时路,没有您的托举,他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深圳到底还是有点远了,不在您的眼皮底下,林总的胆量也大了,都知道他是您的爱徒,谁也不敢对他吆五喝六。”
“这是在指责我了?”
“当然不是,”韩冰马上推翻,“徐总,您培养林柯是看在他是可塑之才的份上,但我始终信奉一句老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林柯和冯明有没有勾结,并不能完全排除,他身居高位,身居高位的人是不能有任何疑点的,他的一念之间动荡的是整个集团的利益,我知道他是您的爱徒,您还是有意保他的。可是我跟了您也许多年,我想为自己求个路,我从未对您生过异心,林柯的位置,我坐得。”
餐厅灯光打在韩冰的脸上,他信誓旦旦地承诺了这番话,徐牧择的眼里露出几分欣赏,评价了一句:“真敞亮。”
韩冰垂眸说:“徐总,我希望您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我会做的比林柯更好,我会比林柯更忠心,我所培养的任何势力都是徐总的势力,我会和星协团结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