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孙素雅看他多想,她就怕这个,着急忙慌地解释:“徐总跟他确实没什么事,人家现在也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多想哦。”
  “daddy怎么不跟我说?”景遥的声音低迷,神情闪躲,似是不经意。
  孙素雅说:“应该是觉得没必要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没必要,是什么意思呢?是觉得他不配知道,还是觉得他不应该知道?不管是为什么,景遥都有点不舒服了。
  彼时小徒弟已经来到了客厅。
  应良在招待他。
  景遥做完了手上的事情,从厨房里出来,看了那个人一眼,是个青年才俊,打扮得很优雅,穿着一件长风衣,个头高挑,目测有一米八五的样子。
  应良倒了水给他。
  桌子上摆着一些礼袋,是送的礼物。
  林柯站在客厅里跟应良说话,字里行间谈到了他的来意,察觉有人在观看,他扭头一看,一张年轻朝气的脸正盯着他。
  林柯对徐牧择身边的这个小孩早有耳闻,在深圳的时候就有相关的八卦传出来了,说徐牧择有个私生子带在身边。
  林柯很快对上信息,对那个正打量他的,相貌无害,绵羊似的男生歪头一笑。
  景遥被发现了,他愣了愣,从里面走出来,手脚有些无措。
  林柯问:“你就是我师父的儿子?”
  儿子?景遥品着这个身份,想要出声辩解,又觉得其他身份更不好意思提,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说话。
  孙素雅从里面进来:“林总来啦。”
  林柯笑道:“雅雅姐。”
  孙素雅客气地说:“林总又帅了。”
  林柯露出两个酒窝,目光绕了一圈又回到男生的身上,“师父不在?”
  “徐总今天有约,下午才能回来,”孙素雅说:“你坐,我做甜品呢,林总愿意给我试吃一下吗?”
  林柯道:“我在深圳的时候就想雅雅姐的手艺了,老想从师父这里把您给撬走。”
  孙素雅笑着,拍了拍景遥的胳膊,示意他没事的,放松点。
  林柯这等人物也是景遥这种阶级本不可能碰见的,景遥对林柯的心态复杂,他应该回厨房躲着,但他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他,该躲的不是他。
  他愣是在客厅里站住了脚。
  林柯询问徐牧择近日的心情如何,表明他想见徐牧择但没有成功这事,不得不找到家里来,应良一一回复他,林柯说,大概他师父还在生他的气。
  公事上那些,应良也不大懂,和林柯很快就跳了话题,聊了些客套的常规的,这期间景遥一直站在那儿旁听。
  林柯很难不注意到他,向应良再次询问:“真的是师父的孩子?”
  应良没有立刻回答。
  景遥也不说话,由着那人看他,他现在衣衫不整的,很想跑上去换一身正式的衣服再下来。
  林柯从小孩脚上的袜子看到他的脸颊,讶异道:“长得不是很像啊,没成年吧?”
  应良刚要说话,景遥忽然声音清朗地说:“我到年就二十了。”
  这一声特别突兀,像是平地惊雷,林柯没什么准备,因为小孩一直不讲话,他以为小孩很内向,这句话不会收到回复。
  景遥也察觉到自己这一声声调有点高了,他蜷了蜷手指,很想把直播时的状态拿出来,但他对身份大的,总是有点谄媚,也有点熄火,场面只剩下焦灼和尴尬。
  幸好和他对话的都是一群人精,他们很简单地把这氛围化解了过去,林柯笑眯眯地,带着调侃的意思:“真的吗?”
  景遥声音低了下来:“真的。”
  林柯打量他,“一点也看不出来,长得未免太显小了,我还以为你十五六呢。”
  其实是正常的打趣,在景遥听来就有点挑衅的意味,他刚要反驳,孙素雅端着餐盘出来,把新鲜热乎的甜品端到了林柯的面前。
  “林总尝尝。”
  林柯夸赞道:“看着就很有食欲。”
  景遥从一边走过来,指着蛋挞:“那是我做的。”
  林柯会错了意,立马拿起来尝了一口,然后点头评价道:“嗯,好吃。”
  景遥欲言又止,目光里满是敌意。
  林柯说:“我这次来得比较匆忙,深圳那边还有很多事,麻烦你们跟我师父说一声,我挺急的。”
  应良让他放心,表示自己一定会转告的。
  景遥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见我daddy干嘛?”
  林柯眨了眨眼睛,孙素雅和应良面面相觑,谁都听出了这不像简单的询问,孙素雅知情,但林柯不知情,反问了一声:“嗯?”
  景遥说:“我daddy很忙,没有功夫见你。”
  林柯道:“所以我来家里见他。”
  景遥说:“你这样是死缠烂打。”
  林柯觉得这话听着不太对劲,他也不责怪,对徐牧择身边的人颇为尊重,“不死缠烂打不行啊,工作很着急呢,你愿意替我带话给他吗?”
  景遥被反将了一军,特别孩子气地回应了一句:“我又不认识你。”
  林柯很是来劲地跟他辩论:“我叫林柯,你daddy是我师父,我跟他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谈,等他回来了,你帮我带句话给他,说我着急见他。”
  “你是那个背叛他的人。”景遥对上了信息,他在电话里听过这个名字。
  背叛这个词太重了,一下子就让应良和孙素雅傻了眼。
  林柯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神情依然镇定,“这话我可担当不起,事情太复杂了,可不能一言定论。”
  景遥觉得有道理,私人情绪冲在前头,他有点儿不知所谓了,便闭嘴了。
  林柯没有见到徐牧择,也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唆使应良孙素雅代为传话。
  临走时,林柯问了男生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孙素雅要回答的时候,景遥出人意料地说:“路辛惟。”
  林柯默念了一遍,点点头:“好名字,不过你已经回到我师父身边了,是不是该把姓改了?”
  “不改。”景遥坚定地说。
  林柯只是打趣,上手摸了摸他的头,景遥把对方当情敌,结果人家把他当个三岁小孩似的,他感到无比的耻辱,无能地在心里埋怨一句。
  林柯就那样走了。
  景遥坐在沙发上,把剩下的蛋挞吃完了,他本来想给徐牧择留一块的。
  晚上徐牧择回来,听说了林柯的事,他便回了一通电话给林柯。
  两人在书房里聊了很久。
  因为是公事,景遥没进去打扰,他很早就休息了。
  徐牧择在书房里待了太久,结束工作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小孩不在,他转步走向小孩的房间。
  抬手一摸,门被反锁了。
  徐牧择眉头一拧,敲了敲房门,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充满威胁地叫了声:“路辛惟。”
  景遥躲在里面,不讲话,装作没听见。
  徐牧择又敲了敲房门,里头才传出不高兴的回应:“我睡了!”
  门外传来动静,景遥听到徐牧择冲楼下喊人的声音,片刻后就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是钥匙插进门锁里的声音。
  景遥机警地爬起身。
  果不其然,下一秒,房门就被从外面推开,孙素雅拿着一串钥匙,同徐牧择站在门口。
  徐牧择走进来,孙素雅离开。
  景遥尴尬道:“你,你怎么这样?”
  徐牧择把钥匙留在了门锁上,连同被子一起裹着人,也不回应,把小孩就这么抱回了自己的卧室。
  景遥被放下,他被闷住,折腾了好一会,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徐牧择站在门边,一只手捏了根香烟含在嘴里,一只手开始点唱片机。
  景遥跪在柔软的被子里,幽怨地瞪着男人。
  悠扬的音乐在室内播放起来,徐牧择的香烟也点上了,他回眸瞧了一眼小孩,当做没看见。
  景遥质疑道:“果然是得手了就不珍惜了,等你腻了还需要几天。”
  徐牧择兴趣地看着他,轻声反驳:“听了点小道消息就开始闹脾气,我跟他什么也没有,宝贝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你都没有跟我说过。”
  “素雅跟你说的还不够明白?”
  “那你为什么要她来说?你自己为什么不跟我说?”
  “什么也没有的事拿出来说什么?”
  “他都跟你表白了也叫什么都没有?”
  “陈芝麻烂谷子了,我都忘了。”徐牧择一脸不在意,他走到窗口抽烟,排烟系统做的完善,屋子里并没有留下太重的味道。
  景遥不高兴,依然跪坐在被子上,一脸不满足。
  徐牧择站在窗口看他,不舍得就这么翻篇,小孩的神情令他察觉到在意的心思,他感到无比的欣慰。
  欣赏没多会,恻隐之心又泛滥了,他舍不得看小孩不高兴,掐了烟,走到床前,将人揽到面前来,“好了,daddy错了,以后有这种事一定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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