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徐牧择挂了电话。
  景遥动了动双腿,要下去,徐牧择却按住了他的大腿。
  景遥皱起眉头:“会被看到的。”
  徐牧择说:“看到就看到,你是我恋人,不是我情人,不能被看到?”
  景遥回头瞟了一眼,警惕房门,哽咽说:“daddy,真的不能这样。”
  徐牧择不搭理他了,他不放开他,迫使来人就这么看到了他们的亲密。
  徐牧择全程抱着景遥就像抱自己的孩子一样,面对面让他趴在自己的肩上,神情无比宠溺,和他人说话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是不刻意炫耀,也不避讳的坦然态度。
  景遥不敢回头,听着人跟徐牧择讲话,耳朵羞得滚烫,就在刚刚,他们在这里……景遥很担心被看出来。
  他全程警惕,不敢乱动,隐隐约约听到了徐牧择提起什么深圳和他那个小徒弟的名字,然后说什么要去深圳的事。
  身后的男人说:“行,那我安排一下。”
  徐牧择说:“去忙吧。”
  脚步声传来,那人离开了。
  景遥这才抬起头,问道:“daddy要去深圳?”
  徐牧择说:“给你办完生日之后,还早着呢。”
  景遥失落地说:“要去多久?”
  徐牧择说:“一个星期。”
  景遥说:“那我就一个星期不能看到你了。”
  徐牧择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你会想我吗?”
  景遥羞涩地点点头。
  徐牧择刮了刮小孩的鼻子,郑重地说:“想我都是小事,你想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一次是警告,下次再犯我就真的恼了。”
  “想也不能想吗?”
  “不能想,”徐牧择弹了弹小孩的额头,“我都跟你说过我的心意了,你这么想岂不是辜负我?”
  景遥捂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孩子气的神情看着徐牧择。
  徐牧择握住小孩的脸颊,揉他烫红的耳朵,“你所想的那些差距是对于别人,你我之间没有这许多的差距,我能爱上你就证明了我的心之所向,你不用跟任何人比,我从很早时打算的就是一辈子,而不是一阵子,我不是见异思迁的人,你不可以这么想我。”
  徐牧择的目光热烈,真诚,相比之下,景遥自觉愧疚,他的胆战心惊和考量辜负了徐牧择对他的一番打算。
  景遥答应他说:“那,那我不想了,我就和daddy在一起吧,不乱想了。”
  “别嘴巴上说着哄我,你想什么,瞒不过我。”
  “不想了不想了,随它去吧,”景遥说:“真的不想了。”
  徐牧择抬起他的手,亲吻,目光灼灼,“但愿如此。”
  景遥的生日眨眼间就要到了。
  家里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这阵子出入庄园的人也多了,每天都是声势浩大的,景遥还为此穿着礼服拍了照片,这是他第一次成为宴会的主角,景遥太害怕了,孙素雅安慰他说没事的,习惯就好了。
  习惯?他真的能习惯吗?
  徐牧择把他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高处,景遥这阵子的心总是怦怦跳,反应特别强烈,越接近生日当天越害怕,若是仅有自己人的庆祝也就罢了,徐牧择给他的是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他这种小老鼠会不会出糗?上得了台面吗?景遥很担心。
  徐牧择派了人监管庄园内的一切活动,这段日子热闹非凡,整个庄园都透着新年似的气象,徐牧择也偶尔去检查场地安排等等,格外上心。
  景遥穿着礼服拍了几张照片,坐在沙发上和孙素雅一起选。
  “这张显得活泼点,”孙素雅举着三张照片,露出难色,“这张也不错,很正式,也挺有范儿的,我瞧着都不错。”
  景遥没经验,自己看自己看不出什么来,他审美这方面又一向呆板,选来选去,最后是徐牧择拿的主意。
  “就这张。”徐牧择丝毫不犹豫,进来就给了答案,“要用在不同的地方,多选几张备用。”
  雪球凑过来,趴在桌子上,眼睛来回瞟,景遥拍了拍它的脑袋,把选好的照片放在一起。
  应良走进来,看了眼四周的人,声音低迷地叫了声:“徐总。”
  景遥和孙素雅抬起头看过去。
  应良看了眼景遥,转述道:“夫人来了。”
  景遥一惊,立刻看向徐牧择。
  徐牧择神情不改,从容地说:“到哪儿了?”
  应良说:“门口,正往这边来。”
  景遥嗖的站起来,不知所以。
  徐牧择吩咐道:“请到会客厅去,不用到这儿来。”
  应良出去了。
  景遥惴惴不安:“那,那我……”
  徐牧择掷地有声:“你跟我来。”
  眨眼间,母亲已经来到了会客厅。
  她打扮庄重,脖子里戴着遮挡颈纹的丝巾,举止大方,身上的披风迎风摇摆,手腕上的玉镯也折射出翠绿的光,她正站在会客厅的门口,同她来的还有一个身边服侍的阿姨。
  徐母站在窗口看热闹的景象,院子里一片精彩,片刻后,徐牧择带着一个小孩走进他的视线里,徐母当即就把所有的注意力给了那个小孩。
  景遥抓紧徐牧择的手,跟在他身边,迎上那个优雅妇人的目光。
  母子两人客套地打过招呼后,徐母声音从容地问道:“这就是那个孩子?”
  景遥紧张地看着地板,这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小哑巴,根本不敢乱说话,要不是徐牧择的要求,他会躲得很远。
  徐牧择勾起手指,压了压景遥的额头,“上回来您没看见他,真可惜。”
  徐母评价道:“长得还不错。”
  徐牧择回过头来,带着别样的疏离,问道:“母亲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徐母从窗口走回,慢条斯理地开口,“不是要过生日吗?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
  说着,招招手,一旁跟随的妇人将携带的礼物送出,徐牧择接过来,没有打开,而是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敷衍地说:“母亲有心了。”
  徐母的目光没有离开徐牧择身边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的畏手畏脚她也看在眼里,早对其身份有了解,徐母不讶异他的表现。
  “你父亲也该来的,这两天着了风寒,在家里养着呢,派我做代表,什么时候的生日?”
  “后天就是了。”徐牧择说。
  “那快了,我提前把礼物送过来,后天大抵是不能来的。”
  “您身体为重,这些活动您跟父亲就不必参加了。”徐牧择说,“小打小闹而已。”
  徐母看着外头的风景,笑说:“我看外头这气氛,不像是小打小闹呢,不明白的以为是徐总的亲儿子呢。”
  “不是儿子,是恋人。”徐牧择认真地纠正,景遥的手指收紧,那个妇人的目光没有放过他,他能察觉到。
  平静无澜的对话透露着几分疏离和火药味,徐母笑了笑,扯了扯披肩,“徐总到了成家的年纪,再拖下去,外头的风言风语可不好听。”
  “我既有了恋人,就代表一切都迎刃而解,还有什么可猜测的风言风语?”
  徐母好似没听见,或者说不在意,自顾自道:“你父亲为你择了赵家的千金,也是你认识的,知根知底,徐总选个日子见面?”
  徐牧择亲吻了一下小孩的手指,出人意料地回答:“好啊,什么时间?”
  他的举动仿佛对方刻意安排见面,他就可以带着自己的恋人去跟人家见面。
  徐牧择了解母亲,一如母亲了解他,他母亲来这一趟并不是真的想让他跟什么千金见面,因为父母没有他的决定权,徐家没有人能站在他的头顶安排任何事,母亲来这一趟的真正目的,不过是让他的小孩听见这句话,让小孩知难而退。
  一招挑拨离间罢了。
  徐牧择也愿意应承,一副大方且十分配合的态度,他知道母亲了解自己,会知道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双方并没有讨到好处。
  徐牧择拉着小孩的手,将人拽到了面前来,“听到了吗?催着我们结婚呢。”
  徐母脸色难堪。
  景遥闪躲,徐牧择正注视着他,神情有几分借题发挥的意思。
  这场争执未果。
  徐牧择的母亲在给他下眼药,景遥也接收到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徐母来这一趟倒也不算是全无所获。
  景遥确实有些被影响到了。
  徐牧择执意带他去接这个把戏,就知道怎么处理,送走母亲以后,他把小孩抱回了房间里。
  从抽屉里掏出盒子,取出一枚银色的戒指,套在了小孩的手指。
  随之仰起头,亲吻小孩的唇,一下比一下深刻。景遥扶着徐牧择的肩,神情从仿徨到沉醉。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和他们的关系,很可惜,他们做不了我的主,唯有从你身上下手,你呢?要站在他们那边一起对付我吗?”徐牧择仰着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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