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旁的校长和负责人不明所以,乌今雨早听说他有异食癖,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难掩惊讶。
路薄幽看完最后一项内容,垂着的眼睫撩起,淡淡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发号施令,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陈夏被这一眼看的小腹发酸,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了下,老婆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可他却从这个眼神中看懂了老婆要说的话:
吃了就不可以亲我。
他立马将药盒放了回去。
进食它们哪有亲吻老婆重要。
第46章 放松点,夹太紧了
说起来,这些东西不过是他摄取能量的一种。
因为对别的血肉都提不起进食欲,而唯一有进食欲的老婆,他又舍不得咬伤,才选择吃这些东西。
他用身体行动表达出了“听话”,望着老婆,眼神依旧充满了凌厉的侵略性,但又多了一丝期待。
希望听到老婆的夸奖~
他高大迅捷的身躯充满力量感,却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把竹编椅上,像极具威胁的猛兽,没有被拴着链子,也没有被关在牢笼里,但他自发的学会收起利齿。
样子安分且乖。
路薄幽看着他,莫名生出了一种驯兽师的乐趣。
恐怕很难有人能拒绝那种凶悍的猛兽向你蛰伏的感受,路薄幽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涌动,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脑袋。
看到他抬起手,陈夏眼眸明显亮了几分,那期待感更甚,可前者耳尖一烫,忽然清醒几分。
路薄幽想装作如无其事的把手收回去,却看到丈夫红瞳里的光芒变暗,他隐约冒出了“可怜兮兮”这个词,又联想到了耷拉着耳朵的犬。
鬼使神差的,他把手换了个方向,从小竹篮里拿出一颗奶糖,剥开,递到了陈夏的嘴边。
奖、励。
给乖老公~
他动了动嘴唇,但没发出声音。
这种羞耻的话平时他总能很轻易的就脱口而出,不管对面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对方有利用价值,就可以伪装,不会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但今天面对着丈夫,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陈夏看了看糖,又看看他,冷峻的眉眼很明显舒展开来。
他低头咬走妻子手里的糖,又一把抓住对方想收回去的手,含了下捏过糖的指尖,这才松开。
指尖触感湿滑又冰凉,短暂的包裹了一下,路薄幽像被什么毒液蛰到般,从这处开始酥麻,最后浸到骨头缝里,人有点晕。
“咳,”乌今雨忽然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狭长的凤眼礼貌的看了看校长和负责人,提醒路薄幽有客人在。
“……”糟糕,被陈十九带偏,忘了有人在。
路薄幽耳尖上的红迅速蔓延到眼尾,他尴尬的推了下滑至鼻尖的眼镜,又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口。
随后清了清嗓子,斯文矜贵的冲两位客人笑了笑:“糖霜,刚刚沾在手指上了。”
瞎想的借口,实际上那糖根本就没有糖霜。
陈夏觉得这种时候的妻子特别可爱。
他含着糖,一手撑着下颌,惬意的眯起眼,欣赏妻子慌乱心虚的模样,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其他人一个多余的眼神。
一旁的两位客人虽然不懂他俩之间的眼神,但能品味到空气里那种浅浅的暧昧,像河底的暗流,总会在水面形成些旋涡,让人察觉。
女校长露出微笑,是从进到这间奢华的套房内后最开心的一个笑:“路先生看起来很幸福~我会继续向地母祈愿,保佑二位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她抬手做出了祈愿的动作,一脸慈爱的看着两人。
而被祝福的两人反应截然不同。
拟化成人类的怪物嘴角咧的更开,露出森白的牙齿,红眸弯起,终于将视线看过来,愉悦道:“谢谢你的祝福~”
长长久久这个词,他很喜欢~
路薄幽快速的眨了眨眼,一方面想怎么能长长久久呢,这家伙只是我挑选的工具人,我们又不相爱,他迟早要被处理掉,另一方面心里又产生了类似甜蜜的感觉。
这感觉他说不清道不明,也不理解,于是困扰的皱起眉。
这神态落在负责人眼中,就成了另一种意思,这位很有专业素养的cfp曾为路薄幽处理过多起遗产规划,很清楚自己老板的职业。
听到不明真相的校长的祝福,他悄悄在心里补充:地母神,不长长久久也没关系,只要保佑我老板财运亨通就行~
心思各异的几人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来访的两人便起身离开,他俩刚走,迟昭就兴冲冲的跑了回来。
“我跟你们说,小咪说他们这里过几天会有游神活动,很好玩,咱们到时候也去参加吧~”
他边说边走过来,端起新倒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放下时发现了糖,美滋滋的去拿。
手还没碰到,小竹篮被人整个拿走,陈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是我老婆给我的。”
老婆刚才从里面拿糖喂他了,那么这整个都是他的。
他这句话每个字都是重读,听起来就好像是在炫耀。
“???”迟昭一脸懵逼,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什么时候我路路哥会把糖留给你了?!”
“刚才。”
“……”迟昭被气到无语,好胜心狂涨,就想把糖都过来抢。
路薄幽摘下眼镜放在一旁,头疼的想赶紧转着轮椅把自己推走,但又担心迟昭刺激到他会有危险。
毕竟昨晚上陈夏问要不要帮他杀人的语气,路薄幽至今都感到脊背发寒。
自己的丈夫是一个不可捉摸的,极度危险的存在。
思及此,他叹了口气:“昭昭,别闹,柜子那边也有糖,自己去找。”
听到妻子开口,陈夏一秒从护食状态变成无害的模样,脸上还是冷漠的没什么表情,但嘴角怎么都没能压下来,愉悦的翘起。
迟昭一向听路薄幽的话,二话不说就跑去柜子那边拿了颗糖塞嘴里,又跑回到客厅这边,趴在沙发背上冲阳台那边的陈夏挑衅:“哼,你少得意,你这才一次,以前路路哥所有的糖都给了我!”
路薄幽:“??”搞事?
乌今雨简单的收拾了下桌面,温温和和的笑着补刀:“还有我~”
陈夏刚泛出的笑容一秒消失。
路薄幽:“……”
好好好,白疼你俩了!
两人挑衅完就跑,房间里从喧闹归于宁静,只剩下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路薄幽看天,看远处的海,看桌子上的小雏菊盆栽,看了一圈,都没想好要怎么哄旁白闷不吭声的丈夫。
而陈夏就一直盯着他看。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起身,来到路薄幽身前蹲下,两条肌肉紧实的手臂分别搭在轮椅两侧,随意又强势的将人圈在有限的空间内,嗓音沉沉的问:“他们为什么和你这么好?”
“……因为一起长大。”
“所以他们见过我没有见过的你。”
陈夏垂下双眼,嗓音又低了几分,听起来就好像在自言自语,而被眼睫遮挡的红瞳,嫉妒快要从里面溢出来。
路薄幽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正欲开口说点什么,蹲在身前的人就忽然抬起头来,俯身凑近,盯着他的眼睛:“我想知道。”
他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路薄幽一时没听明白:“知道什么?”
“你,”墨绿色的触手从陈夏脚下蔓延的黑色液体中钻出来,沿着轮椅的靠背,悄无声息的爬上来,立在路薄幽的耳边,指了指他。
又从肩膀处爬下来,蠕动着绕在他身上,“老婆,所有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你说小时候经历过比这更疼的,”他垂下眼看了看路薄幽的腰:“这我也想知道。”
想要成为那个最了解妻子的人。
从里到外,从过去到现在,从血肉的香气到津液的味道,他通通都想知道。
甚至希望只有自己知道。
想要独占,想要把老婆吞进肚子里,分解成无数块,想嵌进老婆的身体里,与他血液相融,永远不分彼此。
强烈的欲望冲击着大脑,陈夏搭在轮椅上的手蓦的扣紧,麦色皮肤下青筋立马一根根暴出来,看起来汹涌可怖。
路薄幽瞪大眼睛看他,墨色的眼瞳在眼眶里震颤了几下,昨天的那种心悸感又出现。
他想了解我。
他在吃醋。
还有……心疼?路薄幽不确定,但刚才他最后那句话,嗓音沙沙的,听起来就好像在心疼一样。
临近中午,尼牙加的气温升得很高,他坐在阳台上已经开始觉得热,望着丈夫的眼睛,这种热就变得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