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在这片星空下,广袤无垠的沙地中,脸上戴着半张面具的男人惬意的躺在一把藤椅上看星星。
他的旁边还摆了个圆形的小茶几,瓷杯里暗红透亮的茶水冒着袅袅热气。
茶香飘过来,s坐起身想喝,但寄生在肚子里的蜜罐异蛛不喜欢这种滚烫的食物,扯动了一下他的内脏以示抗议。
“啧,”他半痛半不爽的砸了下舌:“真是给你惯的!”
语气凶狠,但到底没喝那口茶,只是捧着一个平板电脑,盯着上面的一组数据发呆。
他给路薄幽送去的大礼,可是他历尽千辛万苦,在寄生的这个怪物的带领下,去它口中的污染地抓出来的。
每一只上都有编号和监测芯片,他把这些怪物养在实验室里,刻意挑了几只饿着,就等着确认路薄幽的身份后,把那些应声虫给他送去。
被这种怪物寄生,他就可以通过埋在怪物身体里的芯片来随时掌握路薄幽的位置,在等他被应声虫同化一段时间,就能轻易的抓住他。
他向来喜欢做两手准备,用客人的性命当交易的筹码是一种方式,但若是对方不接受,他也好有第二种选择。
可是这上面显示,送过去的那几只应声虫,在同一时间全部死亡了。
s忍不住琢磨,难道那孩子他也能看见怪物?
他知道有怪物的存在?
不然他怎么杀死它们?
那他一定得有怪物的血才行,难不成,他也养了只怪物?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有些麻烦了。
“所以说,多一点准备总是没错的,对吧~”他跟寄生的怪物说话,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沙漠里的夜晚很黑,仅有星光不足够,他的椅子边上立了盏灯,吸引无数的飞蚁蛾子扑过来。
那只蜜罐异蛛就从他肚子上裂开的伤口里钻出一部分来,弹射带粘性的软肉去捕食飞蛾。
远远的,有清幽的驼铃声传来,声音很轻很轻,但响的很有规律,正在朝这边靠近。
铃铛声脆脆,路薄幽从无法自控的反应里睁开眼,哭得泛红的鼻尖挺翘精致,呆呆的张嘴着,水红的眼眶懵懵的目光看向陈夏手里拿着的东西。
他说是礼物。
放在他回来时提着的那个大纸袋里。
大概有成人的巴掌那么长,白色的毛茸茸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坠着两个小铃铛,刚才的铃铛声好像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另一头连接着泛着冷光的金属。
路薄幽懵了好几十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只兔子尾巴。
“老婆,还有耳朵~”陈夏伸手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发箍,上面极为逼真的立着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
其中一只兔耳朵俏皮的折下来一部分,耳蜗内部做成了粉粉的模样。
陈夏俯身过来,把兔耳朵往他头上戴,边戴边解释:“车子半路上要加油,就去了临近的一个小镇,那里有家卖饰品的店。”
“我等的时候进去逛了逛,里面的东西很有意思,就想给你买回来~”
结果一回来,发生了太多事,他差点给忘了。
路薄幽还在乏力失神的状态里,任由他摆弄自己,只是发现手心空了,着急的拍拍丈夫的手臂:“心脏,你的心脏……别弄脏了,快放回去。”
“脏?”陈夏低头看了眼:“老婆,你怎么会脏呢~”
哪里都是香香甜甜的,他刚才差点忍不住咬一口,还好食欲从别的地方发泄了。
路薄幽嘴唇微动,因为被弄懵了,很乖很诚实的想告诉他自己刚才不知道是尿了还是……
一开口又紧急停住,脸颊火烧起来似的烫,也不跟他说话了,自己小心的从肚子上捧起陈夏的心脏,速度飞快的塞回他胸腔里。
手探进那黑漆漆的胸膛里时,就好像没入了飘着冰块的水里,感觉非常怪异,他收回手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怪物看着戴着兔耳朵的老婆,没吭声,忽然一把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老婆,把尾巴也戴上。”
路薄幽看一眼那冰冷的金属部分就知道是怎么戴,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老婆……”
怪物亲着他的耳垂,绵长压抑的呼吸透出几分委屈:“我的心脏你不要,我给你买的礼物也不要……”
“我会发疯的。”
路薄幽:“……”你疯的还少吗?
他想坚定的拒绝,可四肢乏力嗓音沙哑,勉强哼了一声摇头,却已经来不及。
陈夏在说话的时候就给他戴好了,并十分愉悦的带着他往镜子前挪:“老婆你看,你也是怪物了~”
“我们是一样的了~”
镜子里,陈夏上半身是人类的模样下半身是无数长长的狰狞的触手,而怀里抱的雪白的人类,兔耳和尾巴就像是从身上长出来的一样。
确实像两个怪物。
尾巴上的铃铛他一动就会叮当响一下。
“等等,好像还有衣服,”陈夏欣赏了会儿,伸出一条触手延伸出去,从纸袋里卷起一件布料极少的毛茸茸的裙子,还有两个毛茸茸的小球,底部粘着夹子,也坠着小铃铛。
“……”那能叫衣服吗?
“这个……下次再穿,行吗?”他已经足够羞耻了。
陈夏有点儿遗憾,可老婆都这么说了,他勉强恢复些理智,把衣服放回去,拿起了另一个东西。
是个小遥控器。
第69章 摆尾
“叮铃~”
银色的铃铛晃动,叮叮当当的响起来,隐在白色的毛茸当中,每次晃起来都会反射些室内的光,亮闪闪的很好看。
它的声音不大,但十分清脆,像从空幽的深谷里飘来的一片叶子,带着驱散沉闷的清新,在密闭的空间内声响存在感十足。
路薄幽被半人半怪物的丈夫抱着上楼时,这铃铛声就响了一路,每一次的脆响都保持着固定的规律和节奏,听起来一点也不会觉得吵闹,反倒像某种悦耳的旋律。
尤其是这旋律当中的潮汽足够,一些细弱低哑的闷哼声也断断续续的隐在其中,白鼠尾草气味把一切都软化成水。
“呜……十九,够了,”抽泣的声音一开口便止不住,让一句制止的话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没有半点威慑力,也引不起怪物的怜惜,只会加重它的暴虐欲。
“老婆,这种时候撒娇,是人类特有的邀请方式吗?”
怪物低头看怀里的人,听着老婆的软声软语,嘴角咧得很开,露出一些和触手口器里一样锋利的尖齿:“我很喜欢,你可以多说说话吗?”
“……”
说你大爷!
果然人和怪物之间是有沟通障碍的。
路薄幽无语的闭上嘴。
他现在完全用不上力气,四肢软绵绵的,双手就从陈夏的脖颈上滑下来,整个身躯都窝在他怀里,若不是有触手托着,恐怕他会像一块融化的冰淇淋那样从陈夏的身上掉下去。
可他此刻的状况,又不能全部怪罪于那些银色的小铃铛,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些稳稳抱住他的触手。
即便在上楼梯的时候,这些触手也没有放弃在他的身上爬行,仿佛把这儿当成了什么有趣的游玩之地。
薄薄腹肌间的线条要丈量,浅浅的沟壑要爬过,林间似樱的烂漫要品尝,树木要盘踞,手臂要缠绕,就连无助微张着汲取空气的唇也要被触手上裂开的口器亲吻。
而触手的本体上身维持着人类的模样,凸起的喉结时不时的滚动轻咽,仿佛品尝到了什么美味。
一张冷冽的面孔上双目赤红,沉于欲望,又攻击性十足。
还没到卧室的门口,路薄幽整个人就好像重症发烧病人一样,虚弱的厉害。
长长的眼睫毛沾湿了泪水,重重的压下来,他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被放到柔软的床上时,感觉到身体没有悬空,路薄幽才勉强睁开眼,看了看四周。
昏暗的灯光,简单的布局,是陈夏的房间,被子上全是他的气息。
路薄幽平躺着,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素白的胸膛深深的呼吸了下,恢复些意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曲腿,抱住自己的膝盖,手伸出去。
他已经顾不得这个姿势有多么的羞耻,也没发觉停在床尾的陈夏看到这一幕后格外汹涌的目光,他只想快点把那该死的铃铛,该死的白兔尾巴拿下来。
可手还碰到,手背就被触手轻轻的敲了下,他本就没多少力气,伸出去的手立马软软的垂到被子上。
“老婆,你不玩铃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