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等电梯时,程意腿有点软,半靠在时知许身上,侧目看着走廊,意味深长。
  有人会在走廊,隔着门,大大咧咧地表白吗?而且,离开地悄无声息,丝毫不在意里面人是否会回应。
  堵住的思绪倏然开朗,程意看了一眼时知许,窗外暖阳低低地折射,在她清丽的侧脸投下淡淡的朦胧,唇边是浅浅的弧线,很轻很柔。
  电梯到了,程意没有多问,率先直起身,迈步进去。
  在她身后,时知许垂了垂眼眸,跟了上去。
  电梯门阖上,程意摁了一楼和二楼,站定身。
  时知许助理提前收到了消息,一楼有媒体,演唱会大屏的亲吻有好事者发到了外网,国内媒体闻到了血腥,连夜赶来。
  毕竟,这是时知许销声匿迹后,首次公开露面。
  程意不想沾边。
  电梯箱仿佛水晶匣子,四周厢面镜子般,剔透明亮,一览无余。
  程意目视前方的电梯层数,时知许亦然,只是目光落到了两人间隔的身位。
  只是比陌生人稍微近了些。
  时知许抿唇:我等会去找你。
  程意嗯了一声,电梯门恰好打开,她轻声说了句小心。
  时知许扬了扬唇,也回她万事小心。
  车在停车场,程意徒步下楼,时知许助理等在了出口,上了车,她坐到了商务车最后一排角落,特地戴上了墨迹口罩。
  黑色商务车开到大厅岛台,时知许被保镖拥着前进,身边挤了好几家摄像和记者,长枪大炮,对于记者的不断追问,时知许面色沉静,始终一言不发。
  程意听了一耳朵,大多是问时知许和霍家的关系。
  也是,对于这些娱记,豪门秘闻自然比商业动向有价值得多。
  如果不是为了疏散记者,时知许压根不会浪费精力和这些人周旋。
  程意更是,她都懒得听这些豪门秘闻。
  商务车门已经敞开,吵闹的追问声迫使她拿出耳机。
  请问,您昨晚演唱会热吻程律师,是存心报复,不愿程律师找到姻缘吗?
  时知许的助理被口水呛得满脸通红,忍着咳嗽,觑了一眼后视镜。
  程意塞入耳机的手停下,偏了偏脑袋。
  什么东西?她是不是听错了?
  似乎是时知许停了下来,全场霎时安静,针落可闻,
  娱记贴心地重复了一遍,声音更激昂。
  程意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
  哦,没听错。
  真离谱。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吐槽娱记的想象力之丰富,还是该吐槽在大众眼里,她和时知许你死我活的恶劣关系。
  首先,请多多关注今心的最新科研进展,不必过多关注我这个幕后人。
  清冷淡然的声音传来,冷静地不近人情。
  其次,我有义务必须要严正释明,那位男士和程律师,并无半点关系,至于我和程律师的关系
  不知想到什么,尾音生动了起来,时知许像是轻笑了一下。
  我确实很迫切地想澄清,恐怕再晚点儿,我和程律师的恩怨,就不是破坏姻缘那么简单了。
  在场记者无不屏息以待她接下来的话,尤其提问的记者更是满面红光。
  我的妻子是位非常出色的律师,她让我告知你一句话。
  造谣犯法,等律师函吧。
  信息量巨大。
  没人从这句话震惊中拔出,那位记者听到娱记界不敢招惹的程二小姐惯用话术,欲哭无泪。
  程意不由扬了一下眉。
  呦,狐假虎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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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时教授:夫人变成了枕头公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去往机场的路上,程意低头敲字,给律所那帮小姑娘发消息,让她们玩得尽兴,注意安全,记得开好发票,回来报销。
  群里先是遗憾,惯例吹彩虹屁后,一连串的打听自家老大为什么抛下她们,八卦意味十足,似乎很想拿到内部第一手消息。
  程意没回她们,对外,也没对此事做出任何回应。
  时知许被娱乐媒体夸成了试图力挽狂澜、念情分的守约方。
  而另一方当事人似乎是花心爱玩、在违约条款疯狂蹦迪的违约方。
  毕竟,那份协议期限还没到,再加上豪门利益至上,难有真情,程氏和霍家又天差地别,媒体丝毫没有往别处想。
  不过,外界对她们关系有所改观,至少没有传说中如此水火不容。
  是表面和平的,合约妻妻关系。
  程意没有发声,任凭舆论如此发酵。
  虽然她也不懂媒体推测的底层逻辑在哪里。
  全凭一张嘴胡说八道,噱头倒是大,媒体也如愿得到了流量青睐。
  评论区甚至有人写起了豪取强夺、她追她逃,插翅难飞的强制爱情节。
  跟评直呼刺激。
  程意很难将这些虎狼之词套到时知许身上,被议论臆想,也有些难言的不适。
  她深深叹气。
  这份加急报道,时知许自然也看到了,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比程意愁得多。
  难得见时知许吃瘪。
  阴霾散去,程意翻着列表,唇角不经意扬起笑。
  点开一位本地友人的头像,征求同意后,拜托友人照顾这些好奇小姑娘们。
  异国他乡,这群小姑娘在外,着实不安全。
  异国打拼这些年,程意深有体会,她就曾被醉酒大汉尾随过,还是在治安相对好的街区,幸好遇到了好心人。
  蓝天高阔,车窗外,连天成片的高楼大厦飞快后退。
  也许是很久没有坐车,再加上长时间盯着手机,程意竟然晕车了。
  她皱着眉,强忍恶心头昏,给殷舒发了一条消息,询问时知许的恢复期还需要多久,便立马反扣手机。
  塞了一只耳机,靠上车窗,闭眼养神,舒缓音乐声,时知许助理的声音重叠。
  时知许需要赶回国,受邀做演讲,助理在报告相关事项。
  程意闭眼的最后一瞥,只见时知许单手捧平板,不时勾勾画画,眉眼专注。
  没有任何不适应。
  程意很佩服。
  近两个月,窝在小城,几乎没有几乎坐车,程意对车的适应力蜕化。
  小城不大,她们骑自行车就能满足出行需求,偶尔偷懒,会搭公交,慢悠悠晃回四合院。
  没有早晚高峰,车流不赶,慢慢滑行,慢到没有吹散路边蛋烘糕推车的热气,甜腻的香气慢悠悠勾着行人的食欲。
  小城,一切都很慢,
  而这里,行人脚步十分匆忙,食物香气被钢铁楼宇隔绝,毫无吸引力。车流也是,四面八方奔窜,车尾灯快到残影,只留下空气尖锐摩擦声。
  在如此情景下,时知许被镁光灯环绕,似乎变成了众人敬仰的时教授、过百亿企业的创始人、也是那个可以豪掷百亿的豪门家族后辈。
  和那个成天守在院子、浇花看书、早起挎着菜篮,挑选新鲜蔬果、烧家常三餐的平凡人,截然不同。
  轻微颠簸,商务车驶上了机场高架桥,程意头昏脑胀,欢/爱后的腰部酸涩感再度袭来。
  她更不适应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下高速,换路线。
  好的
  自家老板突然发声,助理下意识立马回答。
  助理是这次临时被派来跟时知许,和大多数人一样,一年前才知道这位是公司幕后老板,鲜少露面,低调得紧。
  临行前,高层领导亲自叮嘱她,一定要有眼色,少说话,多做事。
  助理又暗示司机开稳点,然后终止报告,阖上文件夹,坐正身,有眼色地摁下按钮。
  电子卷帘缓缓落下,后座独成一方空间。
  意识朦胧中,程意只觉车厢平稳很多,后腰酸涩感渐渐缓解,头侧也舒适了很多。
  她睫毛扇动,半抬酸涩的眼,迷离而刺眼的光束晕开。
  光晕散开,入目便是一道质地细腻白衬衫立领,接着是更加白皙细腻的侧颈。
  时知许不知何时移到她身边,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靠到了那人肩上。
  时知许侧颜轮廓流畅,唇线抿得平直,眼尾朱砂痣都透着清冷,她一边看平板,一边揽住程意的腰,轻轻揉着。
  时知许是远视眼,平板拿的远,而程意有点近视,远看屏幕,白底黑字晕染揉成一团。
  腰肢的手不时挪动方位,而程意发觉,平板文档许久都没有翻页。
  似乎时知许更专注揉腰,怪不得力道如此舒适。
  腰间酸涩被舒服的酥麻驱散,程意被她圈着,像被太阳晒过的被子一样,内敛其中的棉絮,柔软又温暖。
  程意又觉得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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