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却想不到太子前期将他们压的服帖。
  只有四皇子那个疯子绞尽脑汁的与太子斗。
  父皇不愿意看到太子对他们相亲相爱,于是从四皇子入手,借着黄河决堤将负责治河的卢芝下狱,意在挑拨。
  卢芝的死,是必然,因为齐帝和贪污筑堤官银的大臣想让他死。
  黄河下游流经很多郡县,别的郡县的河堤都冲塌了,只有卢芝治下虽毁却未完全粉碎,质量一眼就能看出来顶好。
  检验之下发现不是卢芝建的好,而是只有卢芝是按照朝廷规定标准建的。
  这可捅了大篓子。
  官银层层下拨,层层克扣,到了地方,被贪污下来的钱只够以次充好的。
  再查之下,竟是卢芝自掏腰包二十万两,补上了被贪污的官银。
  他还收集了贪污名单和证据。
  这事牵扯极大,若卢芝不死,等名单供出来死的就是贪污筑堤官银的官员。
  这些人虎视眈眈要咬死卢芝。
  父皇的想法呢?一个臣子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还只是他全部财富的九牛一毛,这么多钱,你想干什么?
  举目皆敌,卢芝理所当然的死了。
  父皇还不忘利用他最后的价值,让他死在六皇子手里。
  自此,太子大开杀戒,皇子们也手段尽出。
  太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了皇家父子情,信齐帝会因为父子情护一护卢芝,等他从河南郡取回贪污名单和证据,从而被父皇骗出长安。
  之前三皇子不理解齐帝的想法,如今勘破了些许。
  在父皇眼里,他与太子相依为命,彼此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伴读是他为太子选的刀,若他不满意,当然要随时换刀,却忽视了太子是人,有感情。
  最后太子死亡是出乎他们预料的。
  三皇子用过来人的眼光看,父皇他玩儿崩了。
  又或者说,到最后父皇也疯了。
  疯在太子为什么总跟他‘对着干’。
  殊不知,父子两人的信任自卢芝死亡,就分崩离析了。
  三皇子仰天长叹,身在局中,自迷已久,脱出迷局才发现,原来如此啊。
  反正他也当不成皇帝,太子又是个重情的,他能投胎到皇家,与齐帝有了父子名义,当个富贵王爷不好吗?
  老大这么清高的都屈服了,他认输也不丢人。
  而且其他人做皇帝对他没一点好处。
  老四是个疯子,当皇帝第一件事一定是把哥几个全杀了。
  老五恨他入骨,让他当皇帝,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老六伪善,死的早才没来得及干太多坏事,绝不是善茬。
  太子虽然手段太烈,但他讲理重情啊。
  最最重要的是,只有太子是父皇亲儿子,只这一点,就能打败所有人,
  三皇子升起兴味,他忽然想看老四老五老六三人挣到最后却被告知他们从胎里就没上桌,一定是足以画下来珍藏的‘美景’。
  别人凄风苦雨,祁元祚为爱烦恼。
  他颠着腿儿满院子乱窜。
  齐帝端着碗追在他身后
  “祚儿,父皇保证这次的药膳绝对好吃!”
  “你上次说药膳太甜,父皇改进了一下加了枸杞、玫瑰花、补肾解郁还加了龙骨安神补骨,还有还有,这里面还有山药,通便的!”
  祁元祚撒丫子快跑:“不吃!孤绝对不会吃一口的!”
  “父皇你放弃吧!圣人言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吗!你别抢太医的活儿了!”
  齐帝:“圣人没说过,这话明明是你小子说的。”
  齐帝与太子围着小黄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给朕站住!”
  祁元祚警惕:“除非你放下药膳!”
  齐帝硬的不行来软的
  “哎呦,跑这么长时间,腿疼,朕也是担心祚儿身体。”
  “朕好不容易将你养大,你哪次得了病朕不是疼进心里,朕苦学多年,才琢磨出点儿药膳,朕只是想给你补补身体。”
  齐帝悲春伤秋:“唉……罢了,你不想吃,就喂牛好了。”
  小黄十分通人性,乌溜乌溜的眼睛,疑惑的“哞”了一声。
  祁元祚与88吐槽:“他一定再使苦肉计!他想让孤心软!孤也不是不吃,但是太难吃了!每次都有生吃芒硝和明矾的感觉!”
  “孤委婉的说太甜,他还真当太甜了,父皇味觉不正常,这么难吃,他竟然能吃下去。”
  药膳都是父子两人一人一口,祁元祚对齐帝的味觉产生质疑。
  “孤是不会心软的!”
  88表示怀疑:“是吗?宿主?”
  祁元祚沉默了三息,齐帝装模作样的擦泪
  祁元祚:“只一口……”
  齐帝乐开了花,举着勺子喂到儿子嘴边。
  堂堂帝王,农夫似的卷着袖子卷着前摆,满院子追儿子喂饭,也是前所未有了。
  祁元祚叹气,尝了一口。
  齐帝满眼期待:“如何?”
  祁元祚指了指屋顶的骑凤仙人,冷酷扭头。
  齐帝一愣
  “好吃的想上天?”
  不,是驾鹤西去的味道……
  第102章 何必寻死?
  大公主此次落水引发了心疾,太医花费了大量心力才救回来。
  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再冷了热了。
  太医最怕有心疾的人忽然高热,这种例子十个得死八个,也亏得大公主投个好胎,有各种药材养着才能活这么大。
  丽妃心疼女儿受的苦,打定主意要为她讨个公道。
  不管不顾的追去承祚殿要陛下为大公主做主。
  此时齐帝正抱着太子站屋顶看一排排的大雁南飞。
  肥公公和胖公公全都紧张的带人在下面撑着胳膊,唯恐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人掉下来了摔个不好。
  陛下不是想登高,是想看看将作监的命有多硬!
  这要是屋顶被踩个窟窿,损了龙体,负责宫殿建造宫和修缮的将作监保准见不到明天太阳。
  齐帝二十多年没干过太出格的事,与儿子偶尔闹一闹,身心舒畅。
  他指着北边的山群:“那是狩猎场,等个半月,匈奴使团要来大齐交换物资,父皇带你去里面跑马狩猎,如何?”
  祁元祚了解过大齐周边国情,匈奴忙着吞并草原旁的部落,暂时没功夫与大齐开战,所谓交强伐弱,大齐就是那个强。
  可是大齐东临沿海,等到匈奴吞并周边小国不仅会扼断大齐对外贸易,还会对大齐形成包围之势,大齐将退无可退,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匈奴为了保证有足够的粮食征伐、过冬,每年会派使团来大齐交换物资。
  大齐需要马匹、肥草、牛羊、兽皮,匈奴需要布匹、铁盐、米面油糖。
  祁元祚参加过一次使团招待宴会,知道那是讨价还价的对决,便不再参与了。
  “之前使团来国父皇从未安排过狩猎,今年很特殊吗?”
  齐帝笑了笑:“今年匈奴单于带着他的儿女一起来。”
  两国国主的交锋在一言一行。
  匈奴单于是个枭雄,他明晃晃摆出架势,齐老哥,弟弟我要拖家带口走亲戚,你敢招待吗?
  齐帝焉能说不敢?
  如此匈奴单于和其子嗣的安全就得齐帝来保。
  否则就是两国开战。
  大齐不怕开战,但大齐有将无帅,一旦与匈奴开战就是经年累月的僵持,太子未长成,齐帝怎敢御驾亲征?
  祁元祚也知道齐帝的窘迫,约莫与历史上汉武帝的国情相似了。
  草原部族中乌桓、月氏是匈奴下一步的目标,齐帝想与两国合起来抗衡匈奴,由两国出将帅,大齐出粮草军械。
  可惜乌桓被匈奴的称兄道弟迷了眼,大月居安不思危,看不清形势。
  齐帝只能祈祷这两国撑久一点,等到太子长大,或者大齐培养出一位合格的元帅来。
  祁元祚环着齐帝的脖子:“父皇,匈奴单于怎么就这么大胆,拖家带口来大齐?他必有所图。”
  齐帝用脸蹭一蹭儿子的小脸亲昵
  “豚儿说说,他图什么?”
  祁元祚:“窥探大齐国情。”
  齐帝深以为然:“还有呢?”
  祁元祚作出迟疑:“若只是窥探大齐国情匈奴单于一人来便可,儿臣想不到他为什么带儿女一起来。”
  齐帝夸赞:“祚儿厉害。”
  若是平庸人,哪会想到匈奴单于带儿女的意图。
  “他是想学当年太祖,太祖传位看三代,匈奴单于也想对比一下大齐与匈奴的未来,究竟哪方更胜一筹。”
  匈奴单于想由他这一代打天下,儿女一代治天下,也想看看大齐这块骨头好不好啃。
  祁元祚冷笑连连,想的挺美,看来这次,满宫的皇子都要拉出来遛一遛。
  太祖在位时,勤政节俭,如今以大齐三朝积蓄,与匈奴打持久战也要打成穷困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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