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心思瞬间闪过,脸上立刻笑出亲近和喜色,一边走上前,亲热的握住太子的手,一边大声道
“大父!儿前几日寄信给太子,让他来迎接咱们,太子果然来了。”
祁元祚反客为主两手包住他的手掌,如对兄弟般拍了拍,嗔咋:
“你在信中百般缠闹,恰巧父皇事忙,将这事推给了孤,也罢,狼厉开心就好。”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比一个笑的开心。
狼厉哈哈一笑:“小王与太子一见如故,抱一个!”
祁元祚痛快的拥住他:“孤与狼厉相见恨晚。”
狼厉不动声色的收紧力道,祁元祚笑容不改,亦收紧力道,脚更是踩上狼厉的脚趾头,狠狠地碾着。
狼厉:“哈哈哈哈!”
祁元祚:“呵呵呵呵!”
大皇子眼角一抽,打断两人的较劲:“太子殿下,吉时要到了,别误了时辰。”
狼厉率先放开
“既如此,小王这就与父皇进宫。”
祁元祚笑而不语。
只见陪伴单于车驾的大鸿胪寺卿下马,两手一合请道
“下官大齐鸿胪寺卿,佐我朝太子迎休屠单于,入了天关门就是我大齐皇帝陛下御驾所在,为表礼节,还请休屠单于步行入宫。”
狼厉表情一变:“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大父舟车劳顿,身体不适不宜下车。”
祁元祚微讶:“身体不适?怎么会如此?君主出行必有医者随行左右侍候君主身体,难道匈奴医者医术不行才让单于病到下不了车?”
他朝后面喊道
“李太医,去马车上为单于诊脉,身体要紧诊完再入宫,父皇等了单于这么久,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了。”
狼厉见到不知从哪跑出来一个老头,拎着药箱一溜烟跑过去要上车检查休屠的身体。
狼厉脸色有些挂不住。
这时休屠单于终于从马车里出来了
“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前些日子水土不服,脾胃差了些,我儿孝顺记挂在心,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
祁元祚定睛看了两眼休屠单于,八字胡,富态小肚腩,胳膊全是大肌肉,看起来能打倒齐帝三个。
“这就是休屠单于了,孤常听父皇说休屠单于雄伟高大重情重义,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天关门是皇宫东门,大齐有紫气东来一说,民间皆知非贵人不步天关门。”
大齐朝臣每日上朝都从这出入,平民百姓进不了,可不就是非贵人不步天关门。
“父皇十分期待此次与休屠单于的见面,所以大开天关门迎客,若休屠单于身体无不适,咱们这就请?”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休屠单于再说要坐着马车入宫就是听不懂人话无理取闹了。
“入乡随俗,今日有太子相陪,本单于便走一走看一看沿途风景。”
祁元祚做了个请的动作。
就在几人转身拔脚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细微的机括声响起,利箭从四面八方来袭,四周几个扮成过往百姓的刺客,一拥而上。
第125章 射
狼厉闻声扭头,看到一只利箭正对着他的头面射来,死亡的威胁令他大脑一片空白。
胳膊上一股拉力,狼厉身体不受控制的追着施力方向旋转,只呼吸间与大齐太子调换了位置。
处于死亡威胁下的成了齐太子。
狼厉心脏揪起,瞳孔不由自主的散大,眼看就要血溅当场,齐太子背后凭空出现一柄长刀。
‘叮——!’箭头犹如撞击在墙壁上,不能使强势的长刀动摇分毫,一撞之下瞬间失去无匹的威力掉落地上。
持刀人侧着身体,从太子背后探出,桀骜不驯一瞥,衅味儿十足。
齐太子笑容不改,一手牵着狼厉,一手牵着休屠单于
“快快入宫吧,父皇已经备好午宴为诸位接风洗尘了。”
礼官波澜不惊的迎着他们入宫。
狼厉从生死一线的无措中抽神,跟着齐太子的步伐往前跌了两步,金戈之鸣绕耳,他情不自禁回头。
只见兵甲整齐列队,如门前镇宅石狮子巍然不动,与刺客博弈的是另一批看似平民实则为精兵的齐兵。
号角声平稳庄重,礼官举止松弛。
一切如常,井然有序。
因为太过有序反而显得不正常。
狼厉头皮发麻。
他想到了在大齐书里读到的一段话——最简单的丝线,演绎最复杂的傀戏。
本来想挑刺的匈奴,个个缄默无声。
如果这是齐太子自导自演的下马威,他们反而不会温顺乖觉,但这不是。
刺客是匈奴人,是他们欲借机生事的借口。
按理说,齐太子绝不可能事先知道,现下发生的一切,便显得惊悚了。
休屠单于此行一共带了四个儿女,狼厉为长被寄予厚望。
他知道大父的野望和此行目的,只要他能令大父满意,回去后他就是大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因此狼厉在草原上就将齐太子当作自己的竞争对手。
刺客一事终于让狼厉正视了这位对手。
宫里的接风宴已经开场,匈奴与大齐的重要臣子都去前殿入座了,休屠单于与齐帝要进行礼节性的交涉攀谈。
等两人谈完了,作为压轴入宴,宴会才会正式上菜开始。
他们怎么谈就没祁元祚什么事了。
松了架子,小太子没骨头似的半躺在偏殿榻上,享受热乎的点心和奶茶。
羊奶与茶叶同煮,加龟苓膏、葡萄干、燕窝、蜂蜜。
配上红枣味儿的点心。
祁元祚仗着掉牙掉的晚,疯狂炫奶茶。
没一会儿,大皇子走进来
“苏长淮说没能留下活口。”
祁元祚轻啧一声:“红月楼有动静吗?”
大皇子挎着刀摇头:“没有。”
“或许红月只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
祁元祚思忖一会儿:“把人撤回来,孤让方藻去接近她试试。”
大皇子点头应下。
祁元祚指了指桌子上的另一碗
“一会儿宴上少不了文争武斗,吃不饱的,赶紧填填肚子。”
大皇子闻言坐下,两人呼噜噜喝了一碗,这边刚吃半饱,侍者来寻请两人去偏殿入席。
祁元祚觉得自己像上班的牛马,这才刚歇一会儿,就要上班了。
之前参加宴席都是齐帝亲自带着小太子压轴入场。
这次为了大齐威仪,父子两人决定按规矩来。
当祁元祚迈着矜贵的步伐入殿,侍者领着他坐上与皇帝一般无二的高度。
区别就是他的位置只比齐帝低一点点,基本是齐帝伸个筷子就能够着的程度。
放眼俯视,他的哥哥姑姑,弟弟妹妹一个没少的到了。
祁元祚理解父皇与休屠较劲儿的心情,但是若这几人真是普通三岁小孩,他们除了哇哇哭和撅屁股拉屎放尿还会干什么?
再看匈奴那边儿,休屠单于四个儿女也都到了。
比起匈奴那边兴致昂扬,神色挑衅,大齐这边的皇子们各个神游天外,懒洋洋的。
三皇子磕着坚果挖苦大皇子:“大哥真是越活越不如了,什么时候追在太子屁股后头给人做狗了?”
大皇子冷言冷语:“你吃的是屎吗,说话这么臭。”
五皇子用坚果摆了四个人状
“一个独眼狼,一个剁唧唧,一个挂旗,还有一个……”
成了独眼狼的是嘴贱,也不瞅瞅自己几斤几两就敢用这种方式羞辱太子,大晚上射钗环显摆你了?!
白天被打的望风而逃,你怎么不说求爱了?
被剁唧唧的是缺心眼儿,太子连发三道军书让匈奴将宝珠公主毫发无伤的送还,甚至答应割让嫁妆作为赔偿,你踏马要当着太子的面欺辱宝珠公主。
剁你唧唧不亏。
说起剁唧唧,五皇子与六皇子吐槽这是太子这辈子继打人脸后的第二大爱好。
毕竟太子四岁的时候就能把祁多鱼的堂哥唧唧给剁了。
不知日后匈奴是否还有这个荣幸让太子亲自动手。
挂旗的那个,敢用大齐俘虏的人头盛水喝,依太子性子别说挂旗了,把你挂城墙风干都是你活该。
五皇子:“老六,还有一个怎么了?我想不起来了。”
六皇子思绪早跑了敷衍答:“让老大乱马踩死了。”
五皇子一指头抹了坚果人的头
“对。”
被踩死的是个公主,上辈子匈奴根本没有这个时候来大齐,他们是在六年后到来的。
那时候匈奴的蓝提尔公主被誉为草原的月亮,要与太子比驯马。
马匹被他们兄弟动了点手脚,害太子栽赃陷害大皇子,没想到把蓝提尔弄死了。
再次细数太子战绩,五皇子更加觉得大皇子有病。
太子此人,心狠手辣,残暴酷吏,邪道手段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