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抱着尸体继续跑。
大当家估计了大皇子布兵范围,掐着距离,正巧落在范围外,遛着后面的人在巷子里到处跑。
大皇子骑马督军,看他们无头苍蝇似的,骂了一句:“废物!”
他下马随意选了一个巷子找寻,眼前一花,大皇子微愣。
自投罗网?
大当家勾唇一笑,举着匕首杀过去。
他速度太快,大皇子压根儿来不及抽刀,只能跟他近身肉搏。
一股熟悉的柔劲儿,缠着他的手腕攀上他的肩关节,不容拒绝的拉近距离。
带着笑意的调侃入耳:
“大殿下,帮我抓几个小玩意儿?嗯?”
大皇子心神俱震,他怎么敢的?!
不等大皇子反应,大当家一脚把人踹开,朝着一个方向逃跑。
大皇子只顿了一息,吹响了口哨。
周围禁军朝他这里刷刷集合。
“贼人在此!追!”
大当家赞他知情识趣。
不远不近的吊着他们拐。
有人挽弓搭箭欲射被大皇子一脚踹开
“本王要活的!”
司马徽却觉出不对劲儿。
黑衣人逃跑的方向……
不好!他的人就在那条道上!
当黑衣人一闪而逝,大皇子带着一群禁军迎面碰到了一群便衣死士,面面相觑。
大皇子大手一挥:“抓住他们!他们就是劫囚人的同伙!”
司马徽狠狠捶了两下柱子。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欲用望远镜继续找寻黑衣人动向,这才刚举起来,只见一块石头射来,圆筒望远镜的镜片应声而碎,石头大小距离他的眼珠子只有一寸,卡在了望远镜桐的边缘。
司马徽悚然一惊。
不等他回头,脖梗一疼失去意识。
大当家带着尸体,一头扎进了城外小环山,不见了踪影。
良久之后,小环山内出现了几个服装统一的黑卫。
“消失了,回去禀报吧。”
这场追逐戏码,明面上只有大皇子,司马徽以为自己是黄雀,却不知道黄雀背后还有齐帝的鹰犬。
戏幕落场。
行宫内,太子殿下伏案而笑。
父皇想知道他的底牌,司马徽想扒出他的老巢,尹太尉与司马徽合作想削他名声,而他想借这场追逐戏抓住司马徽的小辫子,与父皇坦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司马迁诚不欺我。
哈哈哈哈哈哈!
第201章 愉悦
打晕司马徽的人,是齐帝的黑卫。
他们追着祁元祚的分身,追到小环山,一无所获,便回去禀报。
齐帝半躺着假寐,听黑卫陈述。
“黑衣人身形做了伪装,实际身高应为五尺,身痩,男子,年龄未知,速度诡异,非人力能及。”
人不可能有那般速度,但它就是出现了。
齐帝听完扬手一扫,黑卫立刻退下。
六年前四皇子的供词如警钟长鸣。
齐帝先前不以为意,他待豚儿视如珍宝,豚儿待他至情至孝,有人跳出来告诉他,他以后会为了长生废太子,给太子下毒,逼太子谋反,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他最鄙夷怪力乱神。
最近却在思索这些东西了。
非人力能及,非人力能及的还少吗?
韩城府邸搜出的罪证一箩筐,区区县令,能查出掀翻整个江南的证据?
皇宫里的奴才被他血洗两次,仅仅六年就养出了偷太子送给他的生辰礼的蠹虫?
他信皇宫内部有与江南走私的联络,却不信这些人敢偷他的私库。
他信韩城一定知道江南的腌臜事,却不信对方有搜罗这么多证据的能耐。
真这么能耐,他还用得着死?戴罪立功投诚多好。
他看刘湖对太子言行的记录。
豚儿的心思越发深了。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毫无破绽的逼死韩城。
突然出现的报纸,行宫外面每日盯梢的流氓,当他养的兵是吃干饭的呢。
他的好太子不知什么时候在江南培养了一股势力,就等着他来狐假虎威的闹呢!
太子一直长在他眼皮子底下,在长安城捣鼓他的天工所、精农所、化肥厂、还好为人师研究起了造船,领着一批人到处挖石油,挖煤矿,施工官道……
每日比他这个父皇还忙,他哪来的时间和人接触江南?
齐帝确定以及肯定,太子说得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人每天向他汇报。
所以太子在江南的势力怎么起来的?
他怀疑过大皇子,大皇子没这个脑子。
他怀疑过尹太尉,尹太尉没这么好心肠。
他怀疑过卢芝,卢芝连他的船队都顾及不到,没这个能力。
齐帝想了半天,只能想出来诡异二字。
可能是他真的老了,下一代在他没注意到地方锋芒毕露,比如司马徽。
若非今日的黑衣人朝司马徽投射一石子,被黑卫注意到,齐帝怎么也不相信,何氏之局还有第四方人在。
江南,真有意思啊。
齐帝疑惑不止这些,他还疑惑江南的世家哪里惹了太子,让他一点容不下他们,入苏州才几天,端了两姓还不够,眼看要对其他三姓下手。
甚至想动摇国本,以达成目的。
图什么?
齐帝揉着头,十分烦恼。
“最近边关也不太平,各地守军抽调戍边,匈奴那群流浪狗,真是恼人啊……”
齐帝忽然说起此事,壮公公不能意会,试探圣意
“所幸大齐国内繁荣昌盛,春耕已过,陛下不必太过烦忧。”
齐帝瞄了他一眼,不明意味的笑了两声。
“肥公公还是把你教的不到家。”
壮公公内心打鼓,齐帝却不欲再说边关的话题,转移到苏州事情上。
“李王两姓一下台,官场至少有上百个位置空出了,这还只算了要紧的,那些小的比如县丞、县尉、主簿、账房……都不算在内。”
“御史大夫下了文书,让朝廷从长安和北地平调,勉强能补上。”
“不过北地官员和这边儿的体系不容。”
“办事怕要不利索。”
这好比家族群里混进来一个外地人,苏州这方老人不乐意搭理不想给脸。
要完成权利过渡,需要平调的官员费心“磨合”。
太子一下撸了这么多官,会造成江南运转滞涩甚至失衡。
因此齐帝评价太子,莽。
只知道意气用事自己杀爽快了,怎么不多想想?
齐帝带来的班底够用,祁元祚负责撸人,剩下的烂摊子交给御史大夫几人商议,他们商议好了,太子看过同意了就盖个章。
御史大夫提议让一些官员升迁,一级级补上空缺,太子有别的意见,批了四个字——北地平调。
都是政治人,立刻明白这四个字的含金量。
齐帝说不出同意,也说不出不同意。
同意是因为知道这样做的好处。
不同意便是顾忌北方平调过来的官员无法融入的弊端了。
齐帝也是倒霉,有了那么一个庸爹。
太祖时期,南北官员是互换就任,先帝登基后,什么也不管,放权给太后,给朝廷公卿。
仅仅几年功夫,等齐帝掌权上下一捋,握草!南方抱团了!
不知什么时候在南方就任的北方籍官员只剩了了!
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了了几个定是被同化为共同利益体了。
这不行啊,齐帝这几年也暗戳戳找事,想把江南利益团给拆了,发现没用。
调过去一个如豹子入了虎狼窝,要么被同化,要么被排挤在外。
齐帝也想杀一批啊,江南这么富,不杀一批,他屁股底下的龙椅都烫屁股。
但是齐帝想再等个两三年,因为江南如今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不死还活着,都是太祖时期的老臣,很能活了。
年纪小的六七十,年纪大的八十多,死一个就够齐帝头疼的。
甘台明是太祖之师,他此行带着甘台明就是为了压一压江南老不死。
齐帝是想平和的警告一下江南,最多杀几个小鱼小虾米。
奈何儿子过来就大刀阔斧,也不知是偶然还是太子故意为之,最先争对了王李两家,这两家正好没有能活的老头。
但是杨、周、崔、李、王,互有联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登门陈情。
官场上,不能做太绝,尤其是对老牌世家,只要不是叛国大罪,死刑变为流放,流放降为关押,关押的改为杖责,杖责的就是皮肉伤便过去了。
这是惯例。
纷争到王李两家停止,齐帝会觉得太子办的非常好,杀鸡儆猴,足够立威。
可是,今日谏台上,齐帝察觉太子有不依不饶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