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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路夫妻日常[年代] 第2节

  唐骥当然不会忘记,因为留洋的经历,他们二人的婚礼是西式婚礼,曾许下过无论贫穷或者富有,都不离不弃的诺言,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保下他们母女俩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母女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小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苦,若是下了乡,不知道要怎么过活。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云舒想想不是吗?”
  他们两个人的身份都有问题,同样有资本家的背景,但冯家出了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兄长,还有一个始终坚持在前线的姐姐,父母更是将所有资产全部支持国家,即便如今只剩冯嬅这个小女儿,即便冯家没人了,那帮人再怎么猖狂,也不敢动到冯嬅身上。
  而他不同,祖辈敛财颇多,在父亲这一辈才彻底衰落,又有他出国留学的经历,加上前不久说错了话,这一场劫难在所难免。
  若是不离婚,妻子女儿都得跟着自己吃苦。
  “爸爸,非得下乡不可吗?”对上母亲愧对的眼神,唐云舒不死心问。
  今日这一幕幕,与梦中一模一样。
  父母为离婚一事争吵,最后父亲还是妥协了,要带着母亲一起走。
  而对于她,母亲不知托了多少关系,说是为她安排了一桩婚事,一桩足矣护她此生无忧的婚事。
  梦里的她是怎么回复的呢?
  一边是可亲可敬的父母,一边是幼时只见过一次的陌生男子,自然是毅然决然跟随父母下乡。
  于她而言,若是寻不到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的爱人,那婚姻与囚笼无异。
  更何况母亲说的那人,虽然只是幼时匆匆见过一面,她也知道那是一个粗俗无礼的人,更何况如今还当了兵。
  听同学说,许多当兵的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兵痞子,依照那人自小表现出的顽皮样,一定也是同学口中所说的那样,与她想象中的理想伴侣实在相差甚远。
  她热血满满的地跟着父母下了乡,结果却不尽人意。
  乡下的日子不是古人诗词中描述的“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怡然自得,也并非“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般的田园之乐。
  而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里刨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枯燥无味,也是满手老茧冻疮,吃不饱穿不暖的筋疲力尽。
  曾经执笔作词作画的手,如今拿起锄头对付着坚硬如铁的土块;昔日与同窗探讨大家诗词名画的嘴,如今不敢再开。
  他们一家三口自幼便没有吃过什么苦,这些乡下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简直难于上青天。
  父亲因为有着独自在外留过学的经历,应付起来相对轻松一些,只是再加上照顾母亲和她,不亚于雪上加霜。
  只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除了咬牙坚持,别无他法。
  她无数次对自己说,熬过去就好,习惯了就好。
  日子在水深火热中过得极为缓慢,对于他们这些成分不好的人,根正苗红的乡亲们多数时候是不搭理的,但也免不了受欺负。
  时不时的批斗检讨和脏活累活,长时间的白眼和讽刺,时间一长,他们竟也慢慢习惯了。
  而这习惯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三个月。
  苦难怎么会给你足够的宽容,三个月时间,彻底改变了他们一家。
  就在唐云舒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煎熬下去也不错时,悲剧再一次上演。
  作者有话说:
  *
  1.出自陶渊明《归园田居·其三》
  2.出自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
  预收《炮灰路人甲觉醒后咸鱼了[七零]》求收藏呀!
  苏敏落了一次水,睁眼醒来,发现自己是一本打脸年代文中为展现男主魅力而存在的炮灰女配。
  作为有夫之妇的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英俊迷人的男主。在自己丈夫因公牺牲后,对其死缠烂打,被赶出部队,结果所嫁非人,被家暴而死。
  觉醒且拥有了前世记忆的被打脸对象苏敏:就挺离谱!
  前世她就是一位荒岛求生的探险博主,最爱的便是大自然的无限风光,今生到了这偌大的灵州岛,简直如鱼得水。
  没事下海潜潜水,鲍鱼、龙虾、海蟹、鱿鱼样样手到擒来;煎、炸、蒸、烤美食五花八门。
  顺便看看男女主和对照组的热闹,随时随地有瓜吃。
  “啊?女主和婆婆打起来了?”
  “咦?女主和男主吵架了?”
  “什么?女主和女配互相扯头花了?”
  啧啧啧,这高歌猛进的年代文女主真不好当!
  回头看看自己那个沉默寡言的军官丈夫,慈眉善目的婆婆,善良有爱的小姑子,苏敏想,没离婚是对的。
  虽然是包办婚姻,她的日子却是舒坦又自在,一家子会体谅人,与丈夫也算井水不犯河水。
  等时机一到,外面广阔天地,离了婚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只是……丈夫的沉默似乎只是表象。
  吃亏过后的苏敏:混蛋严诚,明明是只狐狸,死装什么啊!
  架空架空架空!
  不黑原男女主!
  第2章 下乡
  那天,唐骥照常做完检讨回来,身上头上全是烂菜叶子以及被石头土块砸出来的青紫。
  唐云舒见状,忍不住跑到村上的老郎中家中买药,只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她是等天彻底黑透才敢去。
  只是还不等她到老郎中家中,便在半路遇见两个男人,月光映衬下,一个军装上身,笔挺利落,一个白衫黑裤,满脸讨好。
  手电筒刺眼的光只打在她脸上一瞬,又立即移开,最后剩她看不见前路,满目黑暗。
  本以为只是寻常照面,结果后来她迎来了那衬衫男子的一次又一次纠缠。
  当得知那男子是革/委会干部的身份之时,唐云舒甚至动摇过,她不想父亲母亲这么辛苦,若是舍弃她能够换得父母安宁顺遂,她自是愿意。
  天不遂人愿,当她偶然得知那男人在市里已有妻小,唐云舒便不再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可她还是被逼致死,从高高的山崖上摔落,尸骨无存。
  梦里,她眼睁睁以旁观者视角看着父母一夜白头,母亲郁郁而终,父亲独自一人固执得找寻她的尸身,最后躺在了那片山谷中,失血而亡。
  一想到梦中的点点滴滴,唐云舒心中涌起窒息般的痛苦。
  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她时刻祷告着,祈求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梦,眼下的事却一步步印证着,赤/裸裸地告诉她,那一切不是梦,他们一家或许真的活不过那段日子。
  想到母亲的痛不欲生,想到父亲临死前的痛苦与悔恨,唐云舒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梦到那一切,这样她便可以做出更多的准备。
  “云舒,下乡是上面的决定,爸爸也没有办法。”唐骥低下了头,肆意傲然生活了一辈子的人,这一次只能低头。
  因为抵抗到底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唐云舒看得难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爸爸,我跟妈妈与你一起下乡。”
  既然提前知道那些事情,那只要她足够小心,应当可以避免一家人的横死。
  “云舒,乡下的日子并不好过,爸爸不想让你和你妈妈受苦,只要你们没事,再苦再累爸爸都能挺过来。”
  “唐骥,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和我离婚是吗?”
  眼看父母又要争执,唐云舒出声打断:“爸爸,你明知妈妈认定的事不会轻易做出改变,那我们一家人共同进退不好吗?”
  “乡下的日子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我这是为你们考虑。”唐骥忍不住提高音量,掩盖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就算为我们考虑,也要尊重我们的意见!”冯嬅同样大声,“我告诉你唐骥,别用为别人好为借口,做出伤人的事,一旦我们离婚,我的女儿不会姓唐,我们也绝无再复婚的可能。”
  此话一落,屋中一片寂静。
  “你这是何苦呢?”涩然的声音响起,明明离了他会过得更好的啊。
  看着父母相拥而泣,唐云舒同样泣不成声。
  “云舒,妈妈和爸爸吃苦可以,乡下的日子你过不来的,妈妈前不久便为你留意了婆家,只是想着你年纪还小,便没急着告诉你。”
  待情绪平稳些,冯嬅冷静说出自己的考量。
  唐骥闻言,转头看向妻子,一脸讶异。
  妻子平日里是万事不管的性子,今日的种种表现可谓令他刮目相看。
  本以为木已成舟,自己拗不过娘俩只能在下乡后多费心思,处处护着他们,如今看来,还是妻子心思更细些。
  即便觉得此时不是嫁女儿的好时机,目前也没有什么比找一个可靠可信的人护住闺女更好的办法了。
  以他女儿的才貌和年纪,似乎只有结婚最为合适。
  既可以杜绝那些因为女儿相貌起心思的人,又可以让保护女儿的人尽心尽力,毕竟结了婚便是自家人。
  可这结婚的人选……
  “妈妈知道你喜欢与你志趣相投的人,只是眼下时局如此,你爸爸的老师也说过,军队算是比较单纯地方,妈妈虽然也觉得那人不适合你,但为了你的以后,只能这么做,你……可以理解妈妈吗?”
  冯嬅问得迟疑,毕竟就在方才她才用尊重狠狠驳斥了丈夫的“为你好”的言论,此刻却又用同一招数对付自己的女儿。
  想到与妻子一样固执得女儿,唐骥的心也高高提起。
  良久,唐云舒抬起头看向父母,轻声说了一句:“等我考虑考虑吧。”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摸不准女儿的心思也不敢多说话,只好点头。
  “爸爸,要是下乡的话,什么时候启程?”唐云舒在出门前,看向坐在那里,一夜之间便背脊有些佝偻的父亲。
  “最多后日。”唐骥回答得艰涩,正是因为时间紧迫,他只能想出离婚这样的法子来保全妻女。
  “爸爸,我们下乡的地方是哪里?”
  “东北那边的一个叫林安县的地方。”
  闻言,唐云舒呼出一口气。
  那就好,林安县,正是梦中妈妈想要给她安排婚事的那人的老家,冯家对那人的爷爷有恩,梦里因为她的拒婚,父母便没有去林安县,主动申请去了隔壁县,即便老爷子随时会让后辈来关照他们,一家人仍旧落到那般地步。
  如今,母亲还没干出挟恩图报的事,所以,只要他们一家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去到林安,应该也不会出事,那她自然不用嫁人了。
  唐云舒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说服了父母,只愿意跟随他们下乡,不愿意结婚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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