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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此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现在跟断袖打的火热,傅初雪觉着自己八成也是断了。
  今夜沐川回府,掀开外袍,里衣右腰渗血。
  出征一月,傅初雪见多了血,胆子大了些,“受伤硬撑着打仗、又喝酒庆功、还总熬夜……伤口不发炎才怪。”
  沐川拉开床头柜拿纱布,傅初雪隐约瞄到个不怎么正经的粉红色瓶子,还没等看真切,床头柜便被关上。
  匕首在火烛滚了两圈儿、喷上酒精、剜掉腐烂的肉。
  沐川闷哼一声。
  “不许出声。”傅初雪将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沐川:“厢房没人。”
  击退跋族后,将士都搬出了东川侯府。
  “没人也不许叫!”
  “不许自己碰!”
  傅初雪贴着他缠纱布,手臂在腋下穿过,时不时刮过胸口,嘴上叽叽嚓嚓不停,说越来劲儿,包扎、揩油、噎人一心三用。
  沐川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你父亲托人查了工部,参与修建滦庄城墙的人集体消失了。”
  “消失?”
  沐川点头,“半月前提调官坠马而亡,司吏上周钓鱼、至今未归,最蹊跷的是窑将居然都不见了。”
  十余名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再加上官员失踪的时间……跋族来犯绝不是巧合。
  沐川依在塌边翻阅奏折,傅初雪看向渗血的伤口,皱眉道:“就不能歇两天吗?”
  “打了胜仗更该主动奏捷、以表忠心,若是歇着,他们参我消极御敌、功高震主,日后怕是会更乱。”沐川说,“这些天全靠你父亲周旋,出征才没人掣肘,来日必将登门道谢。”
  来日登门意指:你先回去,我来日再去。
  傅初雪听出话外音,闷声道:“明早我便走。”
  翌日清晨,沐川又去了军中,塌上残留着温度,枕畔飘着淡淡的皂角香,傅初雪下意识抱着枕头蹭了蹭。
  虽有春风一度的心,但这事儿得水到渠成。
  他不是忙中添乱的大馋猫!
  傅初雪梳理滦庄破防的疑点,想为父亲和沐川帮忙。
  奸佞早有准备,追查工部想必是查不出来什么,沐川应会从军中查起。
  那他要从何处去查?
  奸佞会串通跋族搞延北,说明沐川查通倭触及了他们的利益,所以要从根源查起。
  傅初雪仔细回想通倭案,此案最大的疑点便是:人证突然死了。
  与现在工部的情况高度相似。
  杀人灭口是奸佞的惯用手段,可若为了封口,杀潘喜就好,焦宏达和田建义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为什么也会死呢?
  傅初雪在床上滚了几圈,想到关键:焦宏达伙同田建议贩卖私盐,司礼监为私盐而来……此前只审了通倭,没审私盐。
  人证被灭口,是怕他们查私盐。
  越不让查什么、就说明对方越怕什么!
  唐志远曾说“西陲商人不仅做西陲的生意”,那便可以从田建义的钱款走向查起。
  傅初雪统筹全局,拆解架构,找到关键,只用不到一刻钟。
  打胜仗后,傅宗变得比之前更忙,傅初雪想关心两句,每次都被三言两语赶出书房。
  今日,傅初雪雄赳赳推开书房的门,正色道:“父亲,今天有正事儿!”
  傅宗头也不抬,“怎么?没钱买话本了?”
  傅初雪:“……”
  傅初雪:“驱逐跋族消耗物资甚多,延北本就大旱……”
  傅宗:“说重点。”
  和亲儿子高冷什么,之前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父亲哪里去了?
  傅初雪觉着自己不受宠,委屈巴巴道:“我想查贪官,为延北弄点儿钱。”
  傅宗放下奏疏,语气缓和些许,“查谁?”
  “田建义。”
  “巧了,为父正在查。”
  父子二人不谋而合,傅初雪喜出望外,颠颠跑过来,“父亲查到什么了?”
  傅宗摸摸他的头,“田建义钱庄的钱,多半流向宫中。”
  傅初雪拍腿,“我就说,一个商人怎么敢贩卖私盐、又敢谋皮制鼓、还敢通倭,原来果然与奸佞有瓜葛!”
  傅宗叹了口气:“有瓜葛又如何?为父又不能参他们。”
  “不参他们,可以参唐志远。”
  “此话怎讲?”
  “先前唐志远不借粮,我们可以此为由邀他来延北。”傅初雪笑得狡黠,“曹明诚能仙人跳他第一次,我们就能跳他第二次。”
  傅宗捏捏鼻翼,“此事还需从长计……”
  “就这么定了!”傅初雪一锤定音,“通过唐志远,拉曹明诚下水!”
  *
  刚查到点儿苗头,傅初雪便迫不及待地去东川侯府邀功。
  说不入局,却入了局;说不是断袖,却想和断袖共赴云雨。
  他的口不对心,源于对沐川无法控制的情感。
  两家府邸相距一刻钟车程,骑马会快些,骑赤骓只需半刻钟。
  征战半月,赤骓对傅初雪颇为熟悉,给骑给抱给摸,可比他的主人好多了。
  管家开门,沐川没在将军府。
  傅初雪想起不太正经的粉红色瓶子,来到卧室,打开床头柜。
  拧开瓶盖,销魂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装的不是药丸、也不是药水、而是软膏。
  傅初雪用药无数,外敷的软膏大多气味刺鼻,从未见过此等新奇之物。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挖了块涂在手背,不过片刻,手背滑滑腻腻,嫩得似要滴出水。
  傅初雪看过话本,瞬间想到这是什么。
  将领们面上恭维,背地里将话本传得很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看来是随主啊。
  闷骚的秤砣,嘴上说不要,实际东西都准备好了!
  傅初雪洗漱完毕,解开衣衫躺在榻上,又挖了块软膏悄咪咪试了下。
  不疼。
  就是有些痒,感觉怪怪的。
  半夜,傅初雪听到开门声,合上眼睛佯装熟睡。
  脚步声停在门口。
  过了好久,粗糙的手掌碰了碰他的脸,鼻尖痒痒的。
  傅初雪睁眼,只见干燥的唇贴在鼻尖,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中间聚焦——
  变成对眼。
  傅初雪:“你又偷亲!”
  沐川指着鼻子耍无赖,“你可以亲回来。”
  “你还想占双份便宜?”
  傅初雪扒他衣服,沐川拢紧领口。
  “装什么啊,真想拒绝,我还能抝得过你啊?”
  沐川板着脸找补:“真正的赤裸不是脱光衣服,而是推心置腹。”
  “可我就想看你脱衣服。”
  沐川:“……”
  话从口出,傅初雪察觉露骨,找补道:“就是想看看你的伤。”
  右腰伤已愈合,只要别做高难度的,应该没大事儿。
  说是看腰间的伤,可眼睛却总往胸上瞟。
  傅初雪非常自然地搂住沐川,小心翼翼地避开右腰。
  沐川:“你没毒发。”
  “对啊。”
  沐川:“我是断袖。”
  “我知道啊。”
  沐川揉揉太阳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傅初雪觉着直接聊这个会显得自己太不矜持,所以放开沐川,先聊正事儿过度。
  “我查田建义,发现他的钱款流向宫中。”
  沐川思考片刻,会晤道:“我动了他们的蛋糕,所以他们想借跋族的手杀我!”
  傅初雪点头。
  “过几日唐志远会来延北,我想顺着私盐案,让他咬出曹明诚。”
  “唐志远从不显山漏水,城府极深,让他指供怕是不容易。”
  “西陲他说的算,延北是我们的主场。”傅初雪借机揩油,捏了硬硬的胸肌,轻笑道:“顺着私盐案往上查,让他们自乱阵脚,我就不信滦庄失守查不到蛛丝马迹。”
  正事儿聊完,小爪子沿着胸口向下,划到腰腹。
  沐川抓着傅初雪脖颈,跟拎猫似的将他拎走。
  傅初雪又粘过来,抱着他蹭来蹭去。
  “整个大虞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做些什么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沐川叹了口气,目光偏向别处,“我今天有些累。”
  傅初雪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那换我来?”
  “不能换。”
  “为什么?”
  沐川:“……你就这么想?”
  这是他第二次问。
  屡次遭拒绝,若不是看到瓶子,傅初雪都要以为自己是没人要的廉价货。
  “你不想啊?”
  沐川刚想开口,傅初雪摸出粉红色的瓶子,讪讪道:“你不想还准备这种东西?”
  细瘦的小腿向上磨紧实的大腿,磨起来第三条腿。
  傅初雪咬上他的喉结,贴着微微泛红的耳朵说:“口嫌体正直。”
  烛火被穿堂风吹得忽明忽暗,衣襟下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手背残留着暧昧的香气,傅初雪说话时吐出与脂膏一样的味道,吹得周围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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