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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无可奉告!”
  “他答应过我……”
  “乌盘都知道他说的话是放屁,你还信他的,张口闭口都是皇帝!”
  傅初雪给他一拳,拳头软绵绵的,跟猫挠似的。
  沐川抱住他。
  “盟友应一致对外,我们暂时休战,以大局为重好不好?”
  “呸!嘴上说盟友,实际就想将我拐上床!”傅初雪识破奸计,毫不留情地给他一脚,怒骂:“滚!”
  行,今日滚,明日再来。
  *
  东川侯麻溜儿滚回府,去找唐志远。
  酒瓶摆了满地,唐志远歪歪斜斜地躺在塌上,语无伦次地说酒话。
  “我见到了曹雪,她很不好。你说,于天宫在宫中,为何越医越不好了呢?”
  沐川:“这你得问皇帝。”
  “我去找皇帝,皇帝就会让我弹劾曹明诚,可曹雪是曹明诚的女儿,曹明诚都不管她死活,让我来管?”唐志远嗤笑,“依我看,此事还不如你来管。”
  唐志远想扳倒曹明诚,但还怕扳不倒被反噬,所以转头来怂恿他。
  女儿危在旦夕,当爹的却没有豁出一切的勇气。
  既然下不了决心,为何还要见呢?
  见到又不能说“我是你亲爹”,做些自我感动的事,就是想图个心理安慰吗?
  沐川不接话。
  唐志远喝了口酒,自顾自说:“都以为皇帝是傀儡,但嘉宣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人啊,不能六亲不认,罔顾人伦……”
  这是唐志远第一次直呼皇帝谥号。
  明德在位时,他在长唐逍遥快活,嘉宣继位后,他立刻跑到西陲,若长唐能容下他,他为什么要跑?
  结合唐永贞刚刚的话,沐川想了想,说:“我帮王爷见到曹雪,王爷之前承诺告诉我一件事,但被祈安打断。”
  唐志远说:“但问无妨,本王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沐川低声道:“皇帝的兄长都是怎么死的?”
  唐志远扔了酒壶,哈哈笑道:“古往今来,夺位弑兄者不在少数,我还当你一直将唐池晨当兄弟。”
  沐川眸色微闪。
  唐志远说:“皇兄选新帝,唐池晨一没母家撑腰、二没权臣站队,没有优势;奸佞选傀儡,唐池晨岁数小、好控制,有优势。”
  “我听伺候先皇的老太监说,前太子被废后,锦衣卫捉了四名皇子,潘仪给唐池晨一把刀,说可以让他坐龙椅,但要先将他的哥哥们都杀了。”
  第51章 陨落
  翌日,沐川再次入宫。
  角楼共有三层,一层客厅,二层主卧,三层厢房,沐川直奔二楼,刚走两步,被焦宝拦住。
  “主子最近身体不怎么好。”
  “我不吵他。”
  “主子……”焦宝欲言又止。
  “怎么?”
  “东川侯平日多陪陪主子吧。”
  “嗯。”
  软榻上,傅初雪抱着荞麦枕头呼呼睡,细细一条横在床上,被子下露出雪白的脚掌。
  睡梦中的傅初雪没了嚣张跋扈的气焰,瘦削羸弱的身体难掩病气,脚趾不安分地蜷缩起来,激起沐川的保护欲。
  漂亮的人该锁在府中好好藏着,怎么就让他到了朝堂?
  待扳倒奸佞后,就将他锁在府中,再也不放出去。
  日上三竿,傅初雪睡眼惺忪,满脸起床气。
  “你怎么又来了?”
  “我带了点心。”
  沐川拿了块软糖塞他嘴里,傅初雪霎时眉开眼笑。
  都说吃人嘴短,傅初雪吃他的还要骂他,“在西陲时高冷得很,恨不得离我八米远,现在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什么高冷,都是装的。”
  “吃饭碰到你的手,跟怕染上瘟疫似的往后躲,现在怎么总动手动脚的?”
  “之前觉着你太漂亮,不敢与你有肢体接触。”
  傅初雪冷哼,“什么烂理由,说出来骗鬼呢!”
  “真的。”沐川坦言,“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
  告白来得太突然,傅初雪措不及防。
  沐川不告而别,傅初雪本想狠狠惩罚他,可他来长唐就是为了沐川,就算是生气也还是喜欢。
  喜欢的人向他告白,傅初雪脑袋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轰隆隆地响。
  傅初雪受不了过于直白热烈的情话,别别扭扭道:“这话骗骗小姑娘得了。”
  “我没……”
  “之前闷声不吭,现在怎么突然变得不要脸?”
  “脸皮又不值钱。”
  “行了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傅初雪捂住他的嘴。
  傅初雪拉不下来脸问“为何不告而别”“雪融为何不归”“为何不守承诺”之类矫情的话,也不让沐川说情话。
  他们现在还没和好,他不会因为几句情话就轻易放过沐川。
  焦宝站在门口,探出半个小脑袋,捂嘴嘿嘿笑,“本想叫你们吃饭,没想到干柴烈火马上就要抄起来……”
  “抄你个大头鬼!”傅初雪抓起荞麦枕头就要扔,又觉着以自己的力气扔不到门口,于是换成鞋扔。
  焦宝边往楼下跑边喊:“主子没鞋走路不方便,劳驾东川侯抱他下楼吃饭!”
  傅初雪没扔到人,气鼓鼓地骂了句:“狗奴才!”
  沐川走到门口捡鞋,回来给他穿上。
  星陨拄拐路过门口,哈哈笑道:“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
  沐川握着冰凉的脚心猿意马。
  傅初雪狠狠给他一脚。
  “师傅怎么也替他说话,还想不想喝桂花酿了!”
  星陨摸摸胡须,“啊,那个,咱先吃饭吧。”
  师傅曾说“因泄露天机而失去双眼”,又说“有人将大虞的命数改了”。
  昨夜雨势蹊跷,傅初雪参不透其中玄机,便问:“逆天改命有何影响?”
  星陨夹菜的手微微一顿,“你不是不信命么。”
  “可是……”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星陨转移话题,“左平安何在?”
  “前天在角楼,昨日被嘉宣要了回去。”
  “可有找到他母亲?”
  “没。”
  星陨想了想,说:“皇帝要人,就说明他找到了。”
  傅初雪不解,“既然嘉宣已经找到了人,为何要让我带走左平安?”
  “让不同的提刑官分别审讯,是因为囚犯对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
  “如此说来,即便没有说书的作证,嘉宣也会让左平安反咬一口。”
  星陨点头。
  “那我岂不是害了殷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局势越复杂,对奸党越不利,就对皇帝越有利。”星陨分析,“奸佞一人落网八方来推,他们不团结,我们一定要一心。”
  “去年延北大旱,曹明诚想借机搞傅家,嘉宣不作为,将烂摊子甩给父亲,若不是沐川在东桑征粮,昨日绑在拜月楼顶的很可能就是我!”傅初雪冷哼,“我才不跟嘉宣一心,他就是个弑兄的人渣!”
  星陨说:“祈安既知敌人是曹明诚,就该以大局为重。眼下能护着你们的只有皇帝,就算你看不惯,也不能迁怒于他。”
  傅初雪摔碗,“嘉宣这个小妖精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都替他说话?!”
  对皇帝直呼谥号,又叫他小妖精,大虞只有不怕死的傅初雪敢如此不敬。
  “祈安对我们说说就算了,在外可莫要如此嚣张,皇帝与你年岁相仿,却知谋定后动,比你沉稳许多。”
  傅初雪揶揄,“奸党将国库掏空,嘉宣在龙椅上稳如泰山,大虞怕是找不到比他更沉稳的人了。”
  “古今成大事者,都会有牺牲。”
  “上梁不正下梁歪,明德听信谗言错怪太子,嘉宣不作为陷民生于水火,他们能成什么事儿!”
  沐川接话,“我听唐志远说,先皇在太子自缢后发现了错怪了他,但为时已晚。师傅说得对,成大事者当通观全局,谋定后动。”
  哪次提皇帝傅初雪都会炸,师傅说说就算了,沐川还跟着拱火。
  傅初雪气得口不择言,“好好好,师傅看他好,便认他做徒弟,沐川看他好,便将他拐上床……”
  “休要胡说!”沐川打断。
  没人搭话,傅初雪兴许胡言乱语说两句就完了,沐川搭话,傅初雪便继续歪理邪说。
  “装得人模狗样,实际坏到流油!我算是发现了,你的惯用伎俩就是先称兄道弟,然后再将人拐上床!对我这样,对嘉宣也是……”
  沐川捂住他的嘴,提醒道:“师傅在呢。”
  傅初雪抓他挠他踢他,奈何体力悬殊,使劲浑身解数沐川岿然不动。
  星陨又当和事老,拿出两个锦囊,说:“为师不拉偏架,喏,一人一个。”
  傅初雪作势要拆。
  “祈安的待到潘仪身死时拆,垂云的等到曹明诚落马时拆。”星陨说,“里面的计策可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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