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任务列表很简单，无非是不再针对主角，在某些关键点出手相助，温晗甚至还看到了景钰的名字。
“原本没对你动手，是以为你没本事对主角攻造成威胁。没想到你还真让主角攻吃了不少亏，所以才想除掉你。”
“因为我没有按照它给我的剧本走，所以就要除掉我？”
“嗯。”系统闷声道，“我的老师原本也是任务系统，它负责的宿主也是这样，空间一开始会假借任务的名义设套，故意阻拦宿主的行动，甚至改变剧情让主线提前。”
“那我该怎么办。”温晗心如死灰，“它这次可以弄一个案件把我卷进去，说不定下次直接让我出车祸了，我就算小心翼翼又有什么用。”
“没关系的。”系统努力活跃道，“空间没法直接对你出手，必须要借助媒介。它把小系统安插到各个世界的同时也打开了与各个世界的联系局道。只要我下线，它就不能做什么了。”
“下线。”温晗问道，“那你还回来吗？”
“可能要等一段时间。”系统安慰道，“老师说了，我不能透露太多...不过我们一定还能再见面的。”
“要等多久呢？”温晗突然有些后悔，平时应该对它态度更好一点。
“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也可能不会再回来。系统拿自己攒下的积分兑换了一份剧透名单，按理来说这是不允许透露给宿主的，不过它马上要断联了，现在违规也无所谓了。
——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温晗捧了一束花，他和景钰起了大早来到郊外。这里是公共墓地，女人的爸爸家里积蓄也不多，拿不出买墓地的钱。
“你这个傻子。”温晗把花放到地上，喃喃道，“你拿了他的银行卡有什么用，赃物最后肯定还是得上交啊，为了那种人更不值得。”
昨晚系统给了他那份名单后，温晗再喊它便没有声音了。
上面是剩下五个孩子的名字和居住地址。温晗平时嫌系统叽叽喳喳的好吵，可它不在了又觉得十分冷清孤，他已经习惯了没事的时候就和系统聊天了。
我做这些真的是有意义的吗？温晗盯着墓碑发呆，这样除了让我更痛苦，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
景钰沉默着将手绢递给他，见他一动不动，只好轻轻地帮他擦掉眼泪。
“温晗。”景钰道，“如果实在太累了，就换个学校吧。”
“景钰，你现在还会做噩梦吗？”温晗突然开口问他。
“嗯。”
“你没想过放弃吗？”
“没有。”景钰轻声道，“从来没有过。”
“那我也没有。”温晗回过神来，他突然有很多话想说。
“这里我认得。”温晗道，“这里是17号地，文阮的爸爸妈妈在8号。来都来了，顺便去看一下吧。”
“我以为你会很讨厌他们。”
“不。”温晗目光平静，“就算当时讨厌过，现在也无所谓了，我该恨得也不是他们。”
“我爸爸能力有限，赚不了多少钱，家里大部分钱都是妈妈赚的。她是工程师，所以经常加班。”温晗站在文阮父母的墓前回忆道，“我刚上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妈妈加班回来脸色很差，量体温是发烧了。她以为是熬夜工作冻着了，就吃点退烧药睡了一觉。第二天退烧了爸爸本来劝她在家休息一天，但是她的老板不肯，一直在催她去公司把方案赶完。”
泪水盈了眼眶，温晗吸了一下鼻子：“我当时说，大不了不上班了，但妈妈说等这个月工资拿到手就跳槽。结果她晚上回家的时候又心脏疼，连夜送到医院才知道是爆发性心肌炎。”
雨下的更大了。景钰将伞面更倾斜了些，雨点打到他的身体一侧，温晗将脑袋倚在他的肩膀上，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流眼泪的样子：“当时我爸爸的上司也催他出差，可是他得操办妈妈的丧礼。最后出差的活就落到了另一个人头上。他去的地方道路上容易有山体落石，又正好是晚上，就出了意外...那个人就是文阮的爸爸。”
“爸爸把文阮妈妈他们接回家的时候，我和温若都很生气，为什么要把陌生人带回家，所以暗暗捉弄他们。后来爸爸和我们解释，如果不是文阮爸爸替他出差，死的就是他了。”
“那段时间，我们甚至还算相处的不错，因为文阮和他妈妈脾气很好，除了那个文昊很讨厌。本来公司给文阮家一笔赔偿费，但全被他爷爷奶奶以各种理由要走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家有遗传病基因。”温晗沉默了一瞬道，“是肾脏上的问题，文阮很幸运没被遗传到，但他爸爸遗传给了文昊，文昊是和我们住一起的半年后发病的。”
“治病花了很多钱，但当时家里还有积蓄，所以钱花掉了我也不知道。找不到匹配的肾源，文阮妈妈只好把自己的一颗肾移植给了文昊，结果后面患上了慢性肾衰竭...她因为给文昊治病的事花了家里不少钱，所以身体不舒服也只是忍着，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再去医院检查已经是尿毒症了。”
“爸爸一直瞒着我，就是怕我闹。有一天我提前放学回家，却遇到了卖方的中介，我那时候才知道家里的钱已经花完了，只能把房子给卖了。”
“我坚决不同意，大吵大闹，爸爸当时还骗我，说是要搬到更大的房子去住，我说我不要更大的房子，我只要这个房子。后面他看实在瞒不住了，就把我强行给拉走了。”
“她也很可怜。”温晗咬着牙，任由眼泪刷刷地往下流，“但我没有办法，我绝对不能忍受贫穷的生活，何况文阮的爷爷奶奶还占着那笔赔偿金不放，凭什么要卖我的房子，就因为那边的钱要不到，所以直接对我的东西下手吗？”
“如果你是我的话。”
眼前一片模糊，温晗抬起头问道，“景钰，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景钰抚上他的脸，眼泪擦干还是会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温晗只听到了一声模糊不清的、极浅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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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近上网冲浪，才知道绿江现在已经进化到高中生别提确定关系，连亲嘴子都别想了。我一开始设想的恶人小情侣绝不是纯情情侣啊！[小丑]
现在只能搞点暧昧，一直纯情到高中结束了。
第64章
“你恨他们吗, 有多恨？”
“恨，但我没有办法真的狠下心，这么久我自己也累了。”温晗低下头, “我知道他们也在等，等我什么时候折腾不动。”
毕竟是亲人，小时候还是有过快乐相处的时光。景钰帮他擦掉眼泪：“除了你的家人，你有没有能恨的更干脆的人？”
温晗微微皱起眉，他想到什么：“有，文阮的爷爷奶奶吗，可是他们搬到乡下去了，又不和我住一起。”
“马上不是要放长假了吗, 中秋节和国庆连在一起能放足足十天呢。”景钰温和地笑了一下, 接着道, “你是去他们那，或者和我在一起？”
和景钰在一起当然觉得很轻松, 可中秋节本来就是小家相聚的时刻，景钰肯定得和自己家人一起过节才对。温晗摇了摇头：“不了, 我去文阮爷爷奶奶家。”
景钰偏过头去, 温晗还以为是拒绝他的好意让他不开心了, 忙凑过去看的时候他又把头转了过来，笑道：“那不要忘了和我打电话。”
“记得玩得开心。”
*
在放长假前, 温晗过了一段很颓废的日子，晚上一回家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手指也抬不起来。家里折腾人的活全被肥奈儿包揽了, 他整个人就处于放空的状态。
“温晗，你的猫堵在卫生间门口不走！”
温晗听见了，但他连回答的力气都懒得出。
温若跑到他房间, 皱着眉：“喂，你的猫蹲在那，大家都没办法洗澡。”
温晗闭上眼睛：“你去厨房泼点凉水在身上得了。”
“什么，难不成你自己不准备洗澡了？”
“温若，来！”温庆柯在口面招手，也不管温若看不看得到，“爸爸烧好热水了，你拿毛巾沾了就能洗澡了。”
温若本想让温晗把肥奈儿叫回房间，怎奈温晗不为所动，只好认命蹲在客厅把毛巾浸湿。
文阮在温若还在抱怨的时候，就在厨房把身体擦完了。他这几天心情不错，因为温晗看上去很累，家里足足过了三四天的平和日子，这可是前所未有。
等温若拿毛巾擦了一半，温晗终于起身了，拿着睡衣毛巾走向卫生间，肥奈儿喵了一声就让开了，然后又坐在门口一动不动。
温若：“......”
温庆柯看温晗这样，下意识怀疑温晗是不是生病了，准备放假的时候带他去诊所看看。结果等到放假那天，温晗突然一改常态，回到家就开始在房间砰砰砰不知道在搞什么。
温若冷哼一声：“看来是学上多了，等放假就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