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对于“没见过妖怪”这点，时忘之这个狐妖不好评价。他只是对肖无维说：“这不奇怪，肖弟，人有千千万万种性格特质，妖怪自然也是有好有坏，有从不来人界的，有对人类喜欢向往的，也有看不起人类的。你缺少防身的灵器，多备几样总归是好的。”
肖无维还没回答，孙琰先替他答应了：“行，防身的武器他有也不会用，我们会注意。”
在12的资料库里吧扒拉一下，时忘之又估摸着说了几个要注意的日子，留下一个传音铃带着十个哥哥弟弟离开协会。
在青阳城的最后一天，大家有喜有忧。
时忘之本来担心小全情绪写在脸上，容易在灰焰面前露馅。
回妖界前，他尤其注意小全的情绪，结果发现对方没有别的学员那样的兴奋与不舍，也没有发现被骗后的愤怒，只是默默在没人的地方练习刀法。
小全的武力值不差，弯刀再配合犬妖独有的操控风向的能力，再合适不过。
看着努力练习的犬妖，时忘之微妙地有些心疼。
想捏捏对方脸蛋，告诉他没关系，自己会帮忙。
时忘之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小全的耳朵随着脑袋低垂下去，突然坦白道：“师父要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他想知道你修炼的秘诀。回到灵峰，我不会提任何和修炼的事情，游学写的日记不会给他看。”
“嗯？”虽然早就猜到了，时忘之还是笑道，“谢谢你告诉我。”
彷佛终于下定决心，小全语气认真：“我以后想离开灵峰去游历。也要告诉师兄，师父真正的想法，让师兄离开师父。不会再让师父做坏事。”他红润的嘴唇抿起来，不止这些，还要变强。
时忘之点头道：“无论你怎么想，我都支持你。”
尾巴随着心情重新摆动起来，小全小声问：“那到时候，忘之会和我一起离开灵峰吗？”会，陪着自己吗？
某个白切黑狐妖这时倒是操心起来，一本正经道：“当然，但是你对别妖还是要有些戒备心，就不怕我和你师父一样，想夺走你的内丹？”
“不会，忘之不会用伤害其他妖怪和人类的修炼方法。”
“那我可能有别的想法，比如看你可爱，企图拐走你。”
“拐、拐走？”
小全紧张地尾巴乱飞，他在忘之眼里可爱？那拐走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见对方的关注偏离重点，时忘之干脆上手揉对方脑袋揉到心满意足为止。
算了，什么戒心不戒心的，小狗只被自己拐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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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焰早早在灵峰等着游学营归来，结果徒弟汇报上来的东西让他很不满意。
狼妖咄咄逼人：“就这些了？那狐……忘弟真就带你们游玩了一番？他有没有魅惑那些人类为他卖命？不对，应该不是狐妖专门的法术……你真什么都不知道？”
“忘之老师说，游学营是为我们这样的妖设计的，所以我们主要是和各种各样的人类沟通。”
见小全的灵力涨速正常，甚至还因为去人界游学的关系比在灵峰时慢一些，灰焰勉强相信了一半，只当那狐狸没打算在课程和游学营里透露太多。
“那行，你替我继续盯着他。”
“我，会盯着他。”
“呵呵，听话。”
灰焰被小全抬起头直直盯着，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奇怪，不过他没太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去找那个狐妖。
这次回灵峰，时忘之还带了几颗叫驻颜丹的玩意送给灰焰，依旧是满脸笑眯眯的。
“这个好！”狼妖大喜，上次去峰顶，那条千年老蛟还抱怨自己多了几百条皱纹呢！
他眼珠一转，随意道：“这个驻颜丹，妖王殿下会喜欢，我可以替你献给他。”至于会不会提到忘弟你的名字，我可没保证。
时忘之笑得单纯：“好，谢谢灰焰兄。”
在灰焰去灵峰顶给妖王送驻颜丹时，时忘之感觉到，丽水村的祠堂建好了。
不需要他联系，所有游学营的学员立刻聚集到小全的木屋。
“怎么回事？”鹿妖一脸被大礼砸晕的表情，“我我我突然感觉到好大一股奇妙的灵力涌向我？”
第111章 你徒弟fine，下一秒mine（19）
时忘之笑道：“灵力来自丽水村村民的香火，以后供奉给小陆你的香火应该是最稳定的，因为那四个罪人最该道歉的是你。我想，村长村民应该都会监督他们，好好维护祠堂，每日上香火。”
他看向其他妖：“你们应该也是，如果静下心来感受，还能感受到蕴含在香火中的情绪，比如祈求或感激。事实上，无论人鬼妖仙，都是可以受到人类香火供奉的，只是我们极少往这个可能性想。香火可以打破空间壁垒，让两头的灵力流转，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提前泄漏给你们的高级课程内容。”
野猪妖凝神感受片刻，喊道：“是的，我好像能感受到小女孩一家在上香火说谢谢！”
“好了，你们在吸收运转这些灵力的同时，记得返还几成给那些祈求好运的村民们，保佑他们，不能白白受供奉。”时忘之提醒道。
“嗯，我们懂的，不能吃白食。”刺猬妖跟着点头，开始往回输送灵力。
普通人类肉眼不可见的灵力通过香火飘回丽水村，让出海捕鱼的人收获颇丰。
运转完一圈灵力后，兔妖迟疑道：“我们灵力突然涨得这么快，别的妖怪可能会问是怎么做到的，要怎么和他们说？”
蛇妖插嘴道：“可是这法子就算知道了也很难做到的，要不是忘之老师，我们又哪来的香火？”
时忘之笑道：“并不难，其实就是让人类相信我们，表现出善意和诚意，并且在恰当时机表明身份，自然就会有收获。对于妖怪来说，学会和人类正确友好地沟通只是第一步，而下一步也正因为你们主动救人才能得以实现。”
灌完忘之老师版特制鸡汤后，他话音一转：“虽然我希望这个修炼方法能在妖界推行，让每个妖都知道，但在这之前，有一些走邪门歪道的害群之妖还在灵峰里，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也麻烦你们，这几天如果有别的妖问起，说是课程机密就行。”
在场的学员们都是时忘之在报名时精心做过背调的，个个妖品没得说。这群冉冉升起的妖界新星、未来的亲人界派主力一齐点头，表示理解。
野猪妖忍不住开口说：“你说的是那个炼丹的狼妖吗？小全的师父？如果那人类修仙者说的是真的，我要第一个去拱死他！”虽然他说完就意识到狼妖的年龄资历是自己的两倍，悻悻闭麦，但野猪妖的气势很到位，好像自己真的能拱死对方。
“狼妖灰焰只是其中一个。”时忘之简短道。
“……”妖怪们沉默了，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些以前忽略的东西。
妖怪的天性往往让他们随心所欲、懒于思考，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思考。
送走若有所思的妖怪们，小全也起身去做饭。
刚回灵峰，小全就按照记忆中的人界厨房样子，搭出一个简单的灶台，然后——从芥子袋里拿出一口锅，和一堆调料。
点火是妖怪的基本技能，以前在灵峰，小全都是直接法术烤干肉存起来的，简单方便也不会吃得满嘴血。但是去过人界就不一样了。等小全真正学会做菜后，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在灵峰吃的是什么妖间疾苦。
小全在新建出的半开放式厨房里做饭，时忘之看着欢快摇动的小狗尾巴，希望这样简单温馨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应该不算贪心吧。
刚刚运转一圈灵力后，时忘之已经快突破化形，进入半仙阶段，这放在妖界简直是神速。而且，他“看”到了12，或者说，能感觉到这个小系统的能量体了。和这具身体里的内丹不一样，12很明显是外来寄宿体，不过这小小的光团没有任何攻击性，还挺……亲切？
这让他更好奇系统的存在了。
“忘之，忘之……忘之？”小全的声音把时忘之的思绪拉回来。
“抱歉，刚刚想起别的了，牛肉闻起来好香。”
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软嫩酥烂，入口即化。
他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很好吃。”
“那我下次还这样做！”小全想起自己不是小狗形态，忍住了想扑人的冲动，只是高兴地给对方碗里不停夹肉。
时忘之被对方逗笑，伸手摸摸对方脑袋：“下次我教你做样菜吧，游学营里没吃过的。”
小全的耳朵竖起来：“什么菜？”
“铁板牛排，”时忘之笑着回忆，“上好的牛肉这么做很香，不过还需要黑胡椒和黄油，这些要去人界很远的地方，还要等人类……”
意识到自己在做某种长远的承诺，他的话突然止住。
只当对方是怕自己嫌弃太远，小全安慰道：“没关系，很远的话那我们就慢慢去，和忘之一起就不怕。”还有好多年可以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