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事啦。”白清玉拉过她的手，掌心温温的，两人四目相对时，她浅棕色的瞳孔清澈得像溪水，看起来格外无害，“月华，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你给我的辅导费，比我之前做家教多不少呢。本来咱们是朋友，不该收你钱的，可我实在急着凑医药费，才厚着脸皮收下了。”
“你帮了我，也让我力所能及地帮帮你，好不好？”她望着宋月华，眼里的真诚看得人心里发软。
“嗯。”
话到此处，宋月华忍不住想给白清玉一个拥抱。
白清玉垂下眼眸，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啦。”
“对了！”宋月华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周六我没事，去猫咖帮你吧！正好学学怎么照顾宋小米，你可千万别拒绝我！”
白清玉：“好吧，不过别累着自己。”
和白清玉在食堂分开后，宋月华连忙给宋月岚发消息。
宋月华：白清玉答应啦！
宋月华：不过可能会晚一点，她上午要去猫咖打扫，我打算去帮忙，你要不要也来？
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直到晚上宋月华结束学习，才看到宋月岚的回复。
宋月岚：做得不错。
宋月岚：我去做什么？你也不用去，直接花钱雇个人帮白清玉做完不就行了？
宋月华：你不是想和她拉近关系吗？一起打扫多好的机会啊！你去帮忙，她肯定会感动的，好感度不就上去了？
宋月华捂住额头，真是操.心啊。
自己还有没有对象呢，要先撮合她们两个。
第二天上午，宋月岚才慢吞吞回了两个字，“行吧。”
周六上午，夏末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最后一丝燥热。天气预报说全天无云，阳光透亮得晃眼，正是露营的好天气。
早上六点，床头柜上的闹钟准时“叮铃”响起。
夏凉被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按掉铃声，宋月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
宋小米蜷在床边，尾巴圈着爪子睡得正香，连耳朵尖都没动一下。
虽然给它买了软乎乎的猫窝，但小家伙白天只在窝里眯盹，晚上总爱钻回床上，贴着宋月华的脚踝睡觉。
宋月华轻手轻脚地下床，踮着脚尖溜进浴室洗漱。等她梳好头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刚推开浴室门，就见宋小米蹲在门口，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尾巴尖轻轻晃着。
想到自己要去猫咖，宋月华突然有点心虚，赶紧蹲下身，指尖挠着它的下巴：
“乖哈，等回来就能更好地照顾你了。”
宋小米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声，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应许。
宋月岚虽然答应了，但说要晚点直接去猫咖汇合，宋月华只好自己打车过去。
俞纤的猫咖藏在一条热闹的步行街里，周围商铺林立。
宋月华站在猫咖门口，隔着玻璃往里望。白清玉穿着白色围裙，正站在窗边给一只橘白相间的大猫梳毛，阳光落在她侧脸上，发梢泛着浅金的光，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她推门进去。
第12章
门上的风铃叮铃铃响了起来。
白清玉闻声抬头，看到她时眼睛一亮，嘴角弯起温柔的笑：“你来啦。”
“嗯。”宋月华拘谨地走进来。
猫咖比她想象中更温馨，原木色的桌椅，沙发上铺着软乎乎的针织毯，墙边的多层柜里摆满了猫零食和逗猫棒。
最里面的服务台后，玻璃柜里摆着精致的甜品，墙上贴满了猫咪的大头照，每张照片下面都用可爱的字体写着名字和喜好：“橘胖——爱吃冻干，讨厌梳毛”“煤球——高冷但粘人，喜欢趴在人的大腿上”。
现在是早上，还没到营业时间，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白清玉和她怀里那只橘白相间的大猫，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铺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猫呢？”宋月华好奇地四处张望，没看到想象中满地跑的毛团，忍不住小声问。
“还在后面的房间呢。”白清玉笑着扬了扬下巴，指了指服务台旁的一扇木门，“没客人的时候它们都在自己的小窝里补觉，等开店了才放出来营业。”
她说话时，怀里的大猫舒服地蹭了蹭她的胳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
“哦哦。”宋月华新奇地转了一圈，目光扫过菜单板，上面的饮品密密麻麻，从拿铁到果茶应有尽有，连甜品都画着小猫爪图案。
感觉能在这儿待一下午都不腻。
环看一圈收回视线时，她见白清玉正弯腰给猫梳毛，便快步走过去：“学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嗯，扫一下地，清理一下猫毛。”白清玉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交给了宋月华一个简单的工作。
扫地很简单。
“好！”宋月华熟练地接过工具，撸起袖子就开始扫地。
大概打扫了一段时间，门口的风铃又“叮铃铃”响起来。
宋月华手里还捏着扫帚，以为是宋月岚来了，下意识抬头望向门口，却见一个陌生女生站在那里，她留着一头浓密的卷发，蓬松得像朵炸开的棉花糖，发梢还微微泛着棕黄。
“嗨，清玉姐。”女生笑着挥手。
白清玉闻言抬头招了招手：“早啊。”
卷发女生的目光落在宋月华身上，眨了眨眼：“是来客人啦？不好意思哦，我们还没正式营业呢。”她侧身让出服务台的方向，“不过你想点些什么？我先帮你准备着？”
“不是不是！”宋月华连忙摆手，脸颊微红，手里的扫帚都差点没拿稳，“我不是客人，是来帮忙的。”
“这是我的朋友宋月华。”白清玉抢先开口，替她解围，“今天来给我搭把手。”
“哦哦！”卷发女生恍然大悟，“那也欢迎呀！我们这儿的小猫超可爱的，等忙完带你撸个够～”
“谢谢。”宋月华被她的热情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我先去备料啦！”女生说着转身走向前台，麻利地把卷发扎成丸子头，开始在咖啡机旁忙碌起来。
宋月华收回目光，继续低头扫地。等她把大厅的角落都扫干净，直起身捶了捶腰时，才发现白清玉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那个……”她挪到前台边，看着正在擦杯子的卷发女生，小声问，“请问白清玉去哪儿啦？”
“在后面给猫猫剪指甲呢。”女生朝服务台后的木门努了努嘴，“刚进去没一会儿。”
“我能进去看看吗？”宋月华眼睛亮了亮，有点好奇。
“当然可以，不过轻点哦，有的小家伙怕生。”女生叮嘱道，“别惊扰到它们。”
宋月华比了个“ok”的手势，踮着脚尖轻轻推开门。
门后的房间铺着防滑垫，十几个猫笼整齐地摆着，几只小猫正趴在笼子里打盹，见有人进来，纷纷竖起耳朵。
而房间中央的小桌子旁，白清玉正抱着一只橘白相间的小猫，指尖捏着它的爪子，低头专注地剪指甲。
她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左手稳稳托着猫的前爪，右手捏着小巧的指甲刀，轻轻卡在猫爪尖，手腕微抬避开血线，“咔哒”一声剪下一小截指甲。
原本该鸡飞狗跳的环节，在她手里竟变得安安静静，连怀里的小猫都乖乖眯着眼。
剪完一只，白清玉又轻柔地顺了顺猫背，把它放回笼子里，刚转身就对上宋月华的目光。
“还有多少活儿没干呀？”宋月华走上前，看着她沾了点猫毛的围裙笑了笑。
“啊？”白清玉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这么快就打扫完了？”
宋月华用力点头。
“那……我能去看看吗？”白清玉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妥，耳尖微微泛红，连忙补充，“不是觉得你做得不好！就是有些角落可能容易忽略，比如沙发缝里的猫毛，客人坐的时候会沾到……我去检查下，免得等会儿忙起来顾不上。”
“我懂的。”宋月华看着她急着解释的样子，“走吧，我带你去看。”
白清玉这才松了口气。
她走出猫房，目光扫过大厅的卫生死角。
白清玉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茶几腿后的地面，指尖干干净净。
宋月华竟然连这种最容易忽略的地方都照顾到了。
宋月华怎么说也是宋月岚的妹妹，从小在优渥环境里长大，怎么会对家务活这么熟练？
还有在大学第一次见面时对自己的陌生，与过去完全不一样的尖锐的性格。
白清玉余光瞥向宋月华，女孩正站在原地，双手攥着衣角，脊背挺得笔直，像等待老师打分的学生。
现在的性格又好像变回了那天晚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