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纳西妲有些不好意思。
大慈树王浑身一凉:“……等等,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须弥的子民,我杀了须弥的子民……一个叫大贤者的,然后称王了。”
梅因库恩就坦然多了。
“啊??等等?”
短短五百年须弥发生了什么?怎么连社会制度都变了?
“对了。”
梅因库恩停下脚步,他是个有礼貌的猫,觉得自己多少得感谢一下创始人,就对大慈树王说:
“你的须弥很好,纳西妲也很好,现在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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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尽力考据了,但和上一章一样,含自我解读。
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水下的水元素方碑不会亮,瑶光滩那个。
真的想救大慈树王,有bug就当二创吧……
第103章
一阵剧烈的头痛, 梅因庫恩的意識重回須彌。
“呃……”
少年人脱力地躺靠在王座上,被污染的世界樹实在不适合任何生命接触。
納西妲看他难受成这样,只能先将快要说出口的问题咽下去, 匆匆提起金玉的壶:
“都说你一定会不舒服了!给,喝些清茶。”
“我不喝茶。”
“!”
熟悉的句式,納西妲下意識地护住杯子, 以防梅因庫恩暴起夺走再把某个人砸得头破血流——等等, 人都被提前赶走了这是多余担忧。
“哼。”
清水带着怨气重重砸在半妖爪心里。
“你怎么又生气。”
梅因庫恩将围巾掀开一条缝, 遮掩着,缓缓喝下水。
納西妲看梅因庫恩正不顺眼,什么都要挑出点刺来,就批评:
“你都当須彌的王了,还不露脸?普通人遮掩身份是怕受到伤害, 你呢,谁敢伤你?多此一举……”
“明日见。”
梅因库恩一个字也没听, 杯子随便一扔就起身:
“我先走了。”
“等等!”納西妲大驚,“你脸都是青的想去哪?”
“去楓丹拿分离沉淀的机器。”
梅因库恩脚步坚決,成人的宽大风衣臃臃肿肿地压在他肩膀上:
“要抓緊时间。”
“喂, 给我停下,你……”
纳西妲想拦,却被一把抓住飘带扔了回去,和正常状态时对神明的小心翼翼不同, 此时的他心里除了平静和必须要完成计划的执念外再无其他。
“哇!”
纳西妲踉跄跌在厚实的地毯上,心中怒火更盛:
“你这个——”
可是一抬眼, 梅因库恩的人影早走没了。
“……”
骂都无处可骂。
“討厌,突然大叫的丘丘人,玩弄人心的坏镇灵, 沙子,寒冬,海洋……”
听不见也要骂,纳西妲碎碎念起来,她初尝憤怒的滋味才多长时间啊,就已经被多次搅到心神不宁了!
但让她心神不宁的好像也不只是憤怒:
“……创痛之水,情绪,海洋,能量,希望被恨,难道…不会吧,不能吧,这根本没可能实现…”
情报还是太少,如果能从世界樹里找到他的生平过往……然而,没有取代大慈树王存在的我,依旧不能直接打开通往世界树的道路……
“纳西妲。”
“!!”
纳西妲立刻捂住嘴,強作无事地看向眼前的人,去而复返的梅因库恩。
“忘东西了吗,哇,你身上好湿!”
“没有。”梅因库恩面无表情用爪子撸猫耳朵上的水,“我只是发现,把力量分给你后。”
撸不干,放弃,直接甩头,灰与白的毛色在空中糊成一团:
“剩余的力量不够我踏海回楓丹了。”
被甩了一身水的纳西妲:“……”
‘他用的是回,枫丹人吗。’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平静。
也许是习惯了吧。
“怎么办啊,至少得七天才能恢复到在海面上行走的地步。”梅因库恩挠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该去哪里买船票?”
“!”
纳西妲灵机一动,谎言脱口而出:
“从须弥坐船去枫丹,最短也需要八九天哦。”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但没关系,梅因库恩不知道。
“是吗。”
“对。”
纳西妲自然地点头。
“你确定要把一周的时间花费在路上吗?”
“啧,麻烦。”
梅因库恩当然不会,他争分夺秒呢,纳西妲见他消了赶路的心思,就微笑起来: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你就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像种子一样上床安眠休息好了……等等,你又急着去哪里?”
梅因库恩掉头就走,湿漉漉的风衣下摆在地上拖了一溜水痕。
“急着去嚇你的子民。”
猫争分夺秒呢。
一会药剂要失效了。
听见这个回答的纳西妲:“……”
她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开骂:
“章鱼,牡蛎,最討厌的海鲜也没有你讨厌,坏蛋!等等我,别跑!至少先擦干净水…”
*
根本不用特意做些什么,梅因刚一乘着电梯下达智慧宫,就有数不尽的情绪向他涌来。
“啊!那个浑身滴着水、脸色惨白如鬼的少年是谁?”
“快闭嘴!这就是那个杀了阿扎尔的……”
“怎么办,我、我们要打招呼吗?还是跑?”
“都怪你们非要来智慧宫查资料,都说了最近形势不明朗……”
梅因库恩启动耳边的虚空终端,发现只是几个普通的学者,就无趣地离开了。
“那个,贤王啊。”
有畏惧梅因库恩的,自然也有讨好梅因库恩的,审时度势的人哪里都有,名为阿普德的陀裟多搓着手,讨好地笑:
“您下到智慧宫,是有何吩咐呢?”
梅因库恩没理他,只是晃动着猫耳,倾听墙壁里輕微的嘶吼。
“那是我做的实验,我做的!”
“你无权夺走,那是我两年的心血!”
“唉,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教你这么辛苦,你把一作让给我女儿又何妨?”
“可是老師,没有这篇论文,我该怎么毕业?我家里出了事,妈妈病了,真的很需要我去工作……”
“你运气不好啊,说真的,年輕人延毕几年又何妨?而你妈妈年纪大了,早晚会有死掉的一天……”
“嘭!”
争执声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粗暴打断!
“谁?有没有礼貌啊?”
穿着考究学者袍的中年男人脸上还挂着施舍般的笑意,年轻学生的脸上还挂着屈辱性的泪。
“你是——王?”
无论是何种表情,看见梅因库恩的瞬间都会变成统一的驚恐。
“你,您,莅临……”
“不错。”
“啊啊啊啊!”
在阿普德的惊叫声和学生惨白的脸色中,梅因库恩赞了一句,然后用尖利的手爪扣住那导師的后脑,将他生生拖到智慧宫中央,众学者视线的中央下。
“你、您,您要做什么啊王!”
“等等,那不是知论派的七大诃般荼之一吗,了不起的智者啊……”
“等等,你不能这样对一个智者,没听过刑不上大夫吗?”
“哈哈哈哈哈哈…”
学者们试图使用说服,但再德高望重的老師,再赫赫的学名于梅因库恩而言又有何益处呢?梅因库恩心中只为兄长的存活欢欣雀跃,他微笑着低头,看向导师软烂如泥的泪眼。
“你今天运气不好。”
“我碰巧想打你。”
“啪!”“啪!”“啪!”“啊啊啊啊——”
纳西妲腿短,赶到现场时什么都发生了,她捂着额头,痛苦地看见梅因库恩正一掌一掌地把人抽成猪头,而学者们,无论是预习的,复习的,学习的,考察资料的,都在呻吟与呜咽声中两股战战地躲在桌下,嚇得连抬头都不敢,彼此间怯怯地讨论。
“三十人团为什么站在那里不过来…”
“来一起挨打吗?”
“…啊,怎么这样。”
纳西妲长叹一声。
“小吉祥草王大人。”
有人颤抖着扭动身子,在桌下给她腾了个地方:
“太吓人了,要不你也进来躲躲?”
“不用,他、他不会随便打人的……算了,你们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她哒哒哒地走上前,叉着腰瞪梅因库恩满身愉悦的竖瞳。
“满意了吗?”
“当然。”
“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