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哦哦哦!水位已经降到可以露出水仙十字孤儿院的位置了!]
[…这是哪啊, 有点耳熟。]
[嗯,不管了, 反正知道我很厉害就够了!]
*
我是艾尔海森。
在此续写帝王起居录。
叫它維齐尔日記也可,因为賢者已不願承認我笔下文字的正当性,将此文列为禁书, 严禁学生观看,并斥我为信口雌黄的野史创造者。
呵。
*
梅因库恩闪击蒙德以及回来在病床上休养的这段时间里,愚人眾仍锲而不舍地在须彌散播谣言。
不,比起谣言,更不如说是被扭曲的事实。
在远離须彌城的村庄中,有关猞猁的通缉令正被大量分发,愚人眾系统性地宣扬了梅因库恩所犯案件的血腥与残忍。
这很有用。
如果梅因库恩按照往常的习惯去雨林里扑鸟玩,那他很快就会沉浸在村民的恐惧中流连忘返,再也不想踏出须彌一步。
但他现在刚从昏迷中清醒,病得起不来床,所以我们还能瞒得久些。
卡維想撕掉贴在工地附近的传单,可是撕不干净,垂头丧气到不想工作。
他的甲方多莉看见,大发雷霆。
“行了!不就是些垃圾广告嗎!我现在就放出话去,50摩拉一张搞回收,保准整个须彌的墙都会被小孩和老人们掀一遍!”
卡維十分震惊,他記得多莉一直在因姐姐险些死于没錢治病的事而耿耿于怀,对金錢十分看重。
“吝啬鬼,你失心疯了??”
“我很抠门嗎!?你忘了须弥的免费医疗是谁提供的啦?”
多莉怒,为自己澄清。
“我的钱不是不用,只是不能浪费,要将每一分都用到正路上……比如说快点讓你振作!好好给我和姐姐建造一个漂亮的家!”
名为卡萨扎莱宫的存在,是多莉想送给自己与姐姐的礼物,意义非凡。
卡维非常高兴,为了报答多莉的慷慨,他感激地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吧!我会努力工作的!不眠不休也要在这个季度内完成工程,保证完美到讓你挑不出一点差错!”
但他全然不知道,50摩拉收一份愚人众传单的計划,其实昨日就被多莉来找我敲定了。
无论有没有他的出现,計划都会在下午实施。
“賢王救了姐姐,我把钱花在报答他的事上也是正路!”
多莉如此说。
“至于卡维,用几句话就能调起他的工作积极性,我又何乐而不为?不眠不休什么的,反正他年轻,熬得住!”
值得夸赞的计策,能充分压榨笨蛋的劳动力。
所以我匿名将这份录音发给了她的姐姐,那个善良又正派的,正在劳动局工作的家长。
*
病床上的梅因库恩,竟主动向化名温迪的风神学习有关蒙德的历史。
风神以诗歌作答,寓教于乐,梅因库恩听的认真。
我当年为他讲须弥历史时,他就从来没这样認真听过,一直在打瞌睡。
……
难道我当时也该把须弥历史编成诗歌,然后亲自唱给他听嗎,荒谬。
“所以,蒙德也不是天生就如此快乐和自由的,他们也经历了痛苦的过去和漫长的努力。”
“艾尔海森,你觉得,我们还要努力多久,才能讓所有人都获得幸福呢。”
他问完这句话,就撑不住,又睡去了。
好吧,看来不是教学方法的原因。
梅因库恩总是在睡,提纳里说这是因为他肝脏受损身体虚弱的缘故。
在我離开病房前,巴巴托斯召来微风习习,吹散病房的炎热。
“可敬之人,願你得享真正的自由。”
我认为,他应该是终于翻完聊天记录了。
*
梅因库恩好了一些,他坚持要去枫丹。
纳西妲很担心他会半路脱力掉进海里,我就拜托风神让他一路顺风。
“等他回来后,身体会好很多的。”
我这么说时,风神却少见地收了笑意。
“智慧的学者,你觉得恶劫匪去抢善商人的绸布,两方都不松手,那布何时会破呢?”
“就算是偶尔让劫匪卸力,但只要他还不放手,总去抢,那布就算是不破裂,也是要变形的啊。”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但我认为他是将劫匪和商人比成了坏願望和好愿望,而梅因库恩是那块布。
……
风神说的也不一定对。
我在智慧宫邊看书邊等梅因库恩,晚上又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中午梅因库恩才湿漉漉地跑回来。
“身体好些了吗。”
賢王没有回答我。
他疲惫地趴在桌上,直接睡了。
*
在璃月与稻妻中,賢王选择了离须弥更远的稻妻。
陈情明理,与之争,大败,罢工三月。
*
贤王第一次入稻妻便如鱼入水。
海乱之鬼身命散,野伏之众心胆残,穷白狐之野至蛇神之首,刀镡遍地,鲜血零落。
力竭,返乡,睡三日,不曾进食。
“肝脏受损,多眠少食是正常现象。”
提纳里前来检查,生论派的他精通动物医学,算半个兽医。
“恢复速度比预计中的还要慢,有停止的趋势……”
正常的贤王听见,面无惧色,手握晶珠,回顾草神:
“蒙德的雪山,璃月的层渊,稻妻的鹤观……天钉所损伤的地脉,我尽都浇灌,现在又有何处可供我修补?”
此人愚妄向死,奋余命如火,乐归尘土,不肯安息一刻,我直言骂之。
“可是,艾尔海森,你不是说我的机体在各种愿望的争斗中紊乱,将彻底失去恢复功能,成为活着的一次性肉偶了吗?”
“既然如此,又何必畏手畏脚,珍惜这种脆弱的东西?当抓紧时间,在想让我死的人多过想让我活的人之前,在命运让我连活尸都做不了之前,让我彻底僵硬发臭之前,我将完成我拯救故乡的愿望!”
他说完这段后就开始喘气,和恐惧无关,只是单纯没力气了。
那些因失控而死的稻妻人身体上,也少有肉.身手爪留下的痕迹,都是些黑雾造成的远程伤口。
“艾尔海森,你的理智和冷静呢。”
贤王不知死活,破嘴一张。
“昔日纳西妲选你为我的维齐尔,不就是看中你事不关己的处事态度与稀少的情感波动吗?艾尔海森,我放你假,你无需再为我谏言。”
我说,“贤王,你死去须弥会陷入动乱。”
“动乱?哈哈哈!”
他笑,有点得意的模样。
“艾尔海森,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从七年前你就任维齐尔开始,你就在一点一点,拆解我手中的力量……那些旧日大贤者的肮脏權力。”
他确实应该得意,因为我没想到曾经连字都认不全的他竟然能发现我的动作。
“须弥也因此早就不是……中央集權制了?你教我的是这个词吗?”
他又开始喘气,头也向下低,几乎要戴不住王冠。
“你建立议会,扶持商会,将雨林与沙漠的权责细分,授予凡人,你早就将须弥从君主的手中偷走,分给了它真正的主人,有没有王,对须弥已经无所谓了。”
他的目光再一次投向我,竖瞳里面只有纯粹到野兽般的欣赏与渴望。
“那种奇妙的,伟大的,我永远也无法拥有的智慧啊……”
“艾尔海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从王的背后离开,向全世界展示你的美丽?”
……
我不。
第二日,我听说他闯入纳塔的回声之子,把所有前来阻挡的人与龙都揍了一顿后,将元素珠子十分不敬地扔给了他们的曜石图腾柱。
夜神之国的大灵接纳了那份能量。
我指挥赛诺,迪希雅,蒙德的迪卢克与军队,突袭了愚人众博士的一处秘境,在实验台上活捉了一个被控制得动弹不得的执行官。
六席散兵,常人处理不得,交给纳西妲压制。
嘴很毒,但贤王对他有点兴趣,因为搞不懂他为什么自愿当试验品,就先留着。
如此持续几年,贤王一边扫荡稻妻,一边依次打通了悬木人,流泉之众,花羽会,沃陆之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