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清水二不接受这种结局,他与过去敬爱的石田老师爆发了激烈冲突后毅然离开,考取警察,最终凭借自身能力和对咒术界的了解,一手推动了特项部的成立。
而石田辉,他选择留了下来。他顺从地当他的辅助监督,好似完成了年少的梦想,兢兢业业之余利用职务之便,不知安装了多少监听器和追踪器。他冷眼旁观着一切,寻找着契机入局。
但有一点,五条悟猜错了。关于九十九由基,那个唯一的特级。
他知晓她星浆体的身份,不是因为自己那些小把戏,而是因为她是校长发现,从五岁起就养在高专的孩子。用句略显滑稽但好不夸张的话讲,她小时候自己还抱过她。
“他清水二以为靠着政府就能扳倒总监部?”石田彰醉醺醺地打断了他的回忆,愤世嫉俗地说:“天真!咒术界的水比他们想的深多了!”
石田辉按灭烟头,声音已经没什么起伏:“或许吧,他至少走在自己的路上。而您只会躺在这里喝酒回忆,开学威胁小咒术师后被扣油腻腻的盘子。”
这话刀子一样戳中了老人的痛处,他猛地坐起身,涨红着脸想说什么,但对上儿子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气势又瞬间萎靡下去,倔强地看着电视,什么都不再说了。
看着父亲衰颓的样子,石田辉眼中没有的不忍,只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意。他走回玄关,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我出去透口气,便当不想吃就放冰箱里,药记得按时吃。”
他不想在这个妈妈选择的房子里面待太久,即便她逝去后,石田彰不愿睹物思人(当然,石田辉觉得他是心里有鬼,不想增加愧疚)将她的痕迹全部抹除了,但全屋的装修风格,吊灯的款式选择,还有很多很多,都昭示着她存在过。
他又拐了两道弯,鬼使神差拐回刚刚分别的岔口,雨水啪啪打在车牌上,清水二已经离开了。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他划开屏幕看到来电显示,嘴角翘起。
“莫西莫西——”
“石田君,您可以帮我们去……他的曾用身份……的住处……去拿……”
大雨滂沱,有些声音听不真切,石田辉却一口应了下来:“狱门疆?没问题,它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漆黑的方木块,上面有很多眼睛。听羂索——就是那只脑子说他放在暗示室里,您看到就知道了。开关是卧室私人洗手间里抽水马桶左面的按键……”
抽水马桶?真是富有创造力的设计啊。
石田辉一边听电话,一边朝停车的对岸走去。红灯又亮了,他悠悠踢了脚水坑,电话那头还在叮咛:“拿到了请立即帮我们送来高专,麻烦您了。您放心,悟他说,给您三倍的加班费。”
第69章 严刑拷打
阴沟里逮着了老鼠, 后续收尾便顺理成章了。任务现场的伤亡由总监部和警方负责,三人用干净的外套裹好虎杖香织血淋淋的身体,带着她匆匆赶往虎杖家。
家入硝子先前以为可能需要自己辅助生育,物色到过一处僻静的场所, 如今用来将这位母亲的身躯修补得体面些正好。
她问夏油杰要来几根咒力丝线, 冷静地将她的头盖与散落的内脏逐一缝补回去。看着额头中央那道刺目的黑色缝合线, 她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憋闷, 但眼下也别无他法。
面对这位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老人, 三个人眼神厮杀, 短暂对峙过后, 夏油杰被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默契地推到前方。
黑发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 只得硬着头皮绞尽脑汁,将血腥的真相包裹在委婉的措辞里,最后小心翼翼告诉老人:为了虎杖家的安全, 不仅无法将死婴归还, 连同虎杖悠仁也必须暂时被他们带走。
虎杖仁激动地要和几人拼命,被老人死死拦住。他茫然地接受着痛苦, 强撑理智问了几个关于孙子安危的尖锐问题后, 哑着嗓子跟他们说:“把你们学校的地址给我。”
他抱着懵懵懂懂的粉发男孩,替他收拾了小包裹, 打起精神送他们到门口。
五条悟靠在门框上咂了下嘴,烦躁地抓抓头发, 他直起身,将一张卡不由分说地拍在了玄关柜上,随口扯了句“抚恤金”,就拎着男孩的胳膊快步走出了气氛凝重的虎杖家。
男孩小小一个却很懂事,他抱紧小包, 觉得冷了就自己带好小帽子。走出几步,这才带着哭腔问几个陌生的哥哥姐姐:“妈妈身上都是血,她到底怎么了?”
夏油杰把他抱到怀里,拍了拍男孩发颤的背:“别害怕,妈妈只是生病了,要像以前一样住院治疗,这次时间会久一点。悠仁一定能坚强地照顾好自己,不会让她担心的,对吗?”
悠仁用胳膊抹着湿漉漉的脸蛋,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回高专的路上,天空飘起了细雪。家入硝子带着夏油杰藏在咒灵里的死胎径直前往医务室,剩下两人则直奔夜蛾正道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暖气打得很高,夜蛾正道难得摘了墨镜,坐在一堆毛线里,耐心地教两个女孩给她们的娃娃织毛衣。菜菜子和美美子抱着娃娃有样学样地打毛线,不时凑到他身边确认步骤,伏黑惠则安静地窝在夜蛾的皮质办公椅上看图画书。
“加上这个吧,夜蛾老师改行去当幼师肯定很有前途。”五条悟把粉发男孩往前推了推。
“你们两个,事情解决好了?这孩子是?”
五条悟双手搭在悠仁瘦小的肩膀上,跳脱地说:“是个被轮番争抢的超级香饽饽,总之是超——危险的人物哦。”
夏油杰蹲下来,温和地与他介绍:“这位是夜蛾老师,他会照顾你一段时间。”
虎杖悠仁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大三小,挥手热情地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虎杖悠仁!”
菜菜子和美美子已经欢叫着扑到夏油杰身上,一左一右紧紧抱住他的小腿不放,仰着脸叽叽喳喳地撒娇。
菜菜子气鼓鼓地抱怨:“夏油大人,昨天那个笨蛋白毛抢走了我的草莓蛋糕!他还把美美子芭比娃娃的胳膊掰断了!”
夏油杰一手轻轻按着一个脑袋,眼神阴恻恻地杀向五条悟。
五条悟往后大跳一步,不可置信地指着她:“我不是给你们买了可丽饼、豪华芭比屋、小裙子吗?说好的不告老子状呢??!”
美美子捏着宽大的灯笼裤,怯怯地看着他:“只是答应了当天不说哦。”
“哈?!你们这两个欺骗老子感情的坏蛋——”
“好了好了!”见五条悟撸起袖子,夏油杰适时打圆场,夹在中间调解:“既然接受了赔礼,菜菜子和美美子就原谅他一次吧。悟,你以后也别故意抢她们的东西逗她们了。”
黄发小女孩傲娇地撇过头去:“哼,看在夏油大人的份上勉勉强强吧。”
五条悟也学着她,脸撇向另一边:“哼,看在杰的份上我也勉勉强强好了。”
美美子悄悄拽了拽夏油杰的手指,小声说:“夏油大人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新来的弟弟的。”
安顿好虎杖悠仁,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被丢在鹈鹕咒灵大嘴里的脑花,走向了高专深处那间专门用来关押危险物品的禁室。
禁室里,贴满了密密麻麻用来抑制咒力的符纸。五条悟随手撕下几张,另一只手探进鹈鹕长大的嘴里,掏弄两下,用符咒将那团挣扎蠕动的脑花粗暴地裹成一颗小号的黄色皮球。
“现在没有观众了,我们可以好好‘招待’一下这位特殊的贵客。”五条悟掂了掂球,肉质的弹性不是很好。
夏油杰温和地笑了起来:“啊,拍的话弹性好像不是很够,还是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吧。”
“嘿嘿,那老子来开球!”
五条悟一脚抡出去,黄球在空中压缩成一个椭圆形,夏油杰优雅地侧身,一记干净利落的回旋踢,将他踹了回去。
脑花的嘴里被五条悟塞了几团符纸,又被裹得密不透风,只能撕心裂肺地唔唔起来,痛苦的闷哼在空中响成了球特殊的风声。
夏油杰略有些担忧:“悟,脑子需要呼吸吗?不会我们还没开始审问,他先憋死了吧?”
“不会的啦,有咒力吊着呢,就算在水里憋气也不止这么一会。我刚刚偷拿了硝子的大部头,要不要来打乒乓?”
夏油杰:“那我要薄一点的那本。”
笑嘻嘻玩闹了一阵,五条悟突然停下来,一脚踩住滚落地面的肉球,摸着下巴打量它的形状,露出了阴恻恻的反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