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这个帖子到此结束。
奶奶的工作手札里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笔，秘银是一种很贵的材料。
但是从帖子前几楼的回复来看，说的还是太简单了。秘银应该是一种极为稀缺且量少的材料。
而19克，是个很不可思议的量。
炼金塔是全里世界炼金师的最高荣耀殿堂，材料齐全如炼金塔，也不过才有0.25克。
稀缺到这种程度，要说里世界还有第二个秘银泉，概率太低了。
所以一次性能拿出这个量的，只能是奶奶或者关云姬。
就是不知道流光这种“活着”的炼金傀儡关云姬还做了多少，即使不多，前期也总该有些牺牲品。
一瓶的量去掉19克不够这么嚯嚯的，所以帖子里拿出了19克秘银的85l，彦时觉得，是奶奶。
而奶奶的工作手札里，除了这日，再未提到秘银。
那这个帖主齿轮咔擦咔擦…
彦时重新切到异管局系统，摸进信息处灵网通讯司，利用权限直接搜进了该稀有材料线上交易论坛用户后台。
随后挑眉。
齿轮咔擦咔擦，实名认证为——
段云尘。
彦时：“哇哦。”
这个世界，好巧。
她毫不犹豫的再次给段云尘打了一个紧急通讯。
作为局长，她都才刚刚加班回来呢，段云尘是维尔枢纽分局负责人，这个点这么睡的着的，起来加班！
段云尘这次接的很快，在接通后先是又仔细看了一眼来电人，随后咧了咧嘴虚假的笑了下，礼貌客气的说道：“彦局，晚上好。维尔枢纽一切正常，您具体又有什么指示？”
能听出语气里的咬牙切齿和不情愿。
彦时假装没听出来，面不改色：“嗯，晚上好。”
看见段云尘不高兴加班，现在她晚上因一时好奇跑出去加班，结果带了一个遗体回来的无趣感消失了些。
彦时又看了一眼段云尘背后凌乱的炼金操作台和前面奇形怪状的各种小宠物：“齿轮咔擦咔擦。”
段云尘：？
“什么？”她揉了揉耳朵。
“齿轮咔擦咔擦。”怕段云尘有些遗忘，毕竟已经53年前的事了，彦时又好心的补充道：“你的一个线上交易论坛名。”
段云尘：…
死去的记忆袭击了她。
段云尘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好像是有，现在在异管局打工是还要背调查明所有灵网账号名吗？”
要不是这是彦局，她现在就要立刻、马上，挂断灵讯随后将人拉黑了。
段云尘抑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在内心深呼吸，反复重复告诉自己，这是彦局，这是彦局。
你打不过她！
彦时逗人也逗够了，不再铺垫，直接问道：“单局拿19克秘银和你换了什么？”
段云尘的表情裂了。
她试图装傻：“什么单局？”
“第54任异管局总局局长，单局。”彦时的目光透过屏幕看向段云尘的眼睛：“别和我说不知道，或者我现在来维尔枢纽让你开口。”
段云尘还在试图转移话题：“彦局，强行命令自己的下属说一些非工作相关问题，不太好吧。”
彦时：“你把枪架在死亡教廷主教脖子上问问题时，应该没有这个考虑。”
段云尘：…
多年前的回旋镖击中了她。
彦时：“我希望你严肃对待，这和最近的秘银商团一案紧密相关。”
“今天发现，秘银商团的嫌疑人，是含秘银的炼金品。”
段云尘瞳孔微缩，表情冷下来。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段云尘回道：“我换过来的秘银早在五十多年前就用完了。”
“而且，我现在还在这里，老老实实的上班，就已经是交易结果了，更多的无可奉告。再不济，彦局，维尔枢纽分局可不比灵空城分局。”
这是里世界最大的几座交通枢纽之一，不是说砸就能砸的。
到底是很多年前直接闯进死亡教廷的魔女，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彦时：“嗯，维尔枢纽分局和灵空城分局不一样。希望炼金塔比灵空城分局来的不那么脆皮些。”
能撑的住她的一招。
段云尘拿维尔枢纽分局威胁她，那她拿炼金塔威胁段云尘也是合理的。
段云尘听懂了彦时的潜台词：“彦局，这就破坏里世界和平保护条例了吧。您是要以身犯法吗？”
彦时：“但是你们阻止不了我。我现在还在和你好好沟通，是因为你是我的下属。”
里世界本来就以实力说话，又不是表世界。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你们具体的交易内容了吗？为什么指定是维尔枢纽？”
第74章
彦时已经基本将奶奶的工作手札翻了一遍,她发现，这个手札估计起码贯穿几十年，结果也才一本的最主要原因是：
奶奶根本没拿这当工作手札用,而是在当日记本用。
工作上的事情是半点没写。
但是如果有今天开会揍了人，或者今天归墟海的鲛人因为被骗,哭了一贝壳的珍珠,那是写的要有多详细就有多详细。
这种精彩的事情显然不能天天有,所以工作手札相邻两页有些日期相距极远。还有这一页5月7日,下一页5月19日的,估计是跨了年。
那具体跨了多久，彦时也不确定。
因为这本工作手札,它没标年份。
所以对于这瓶秘银以及后续奶奶和段云尘交易的内容,工作手札是完全没再提及了。
段云尘沉默了一下：“彦局，您应该知道维尔枢纽是一座巨大的炼金造物吧。”
彦时：“嗯。”
据说由异管局后勤处锻造司炼制的突破性成果。
在维尔枢纽前也有大型城池炼金造物，但没有哪件可以媲美维尔枢纽，承担如此大的能量运维和人群。
异管局锻造司也因维尔x枢纽成为比肩炼金塔的尖端炼金师向往之地。
段云尘继续说道：“这就是我和单局的约定。维尔枢纽是我的独立作品,按照约定我将守护维尔枢纽直至生命尽头。”
“我记得你是不老魔女吧。”彦时沉声说道，“那你要秘银做什么？”
秘银可能却是有很多用途，但是段云尘同时闯了死亡教廷，她要秘银也定是为了秘银的生命性。
“彦局,”段云尘又重新变回不着调的样子来：“您怎么这么多问题,不是只问了具体交易内容吗,我已经都说了。”
彦时：“炼金塔。”
段云尘：…
“这真的涉及我的隐私了。”她鼓鼓嘴，试图让彦时打消主意。
彦时：“炼金塔。”
段云尘：“好吧好吧。也没什么,不老魔女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突然长大的。”
“我的老师当时性命垂危，”她眼帘低垂，“不老魔女,真的生命力走到尽头，什么都救不了。”
“我们没有灵魂。”段云尘很平静。
彦时指尖开始轻敲桌面思考。
今天流光的遗体里也没有灵魂。
那含秘银的炼金品的作用方式究竟是什么？
彦时：“没有灵魂保留下来的不管是什么，本身已经不是她了。”
“那又怎样，反正维尔枢纽是因此而诞生的。”段云尘耸耸肩。
“单局是个天才，她给了我新想法。我以我自己的生命力为基石，将老师的最后的行为记录为维尔枢纽的核心，保存在异管局分局。”
“她某种意义上活下来了。这对于还活着的生灵而言，就已经够了。”
同样作为交易，也不止是交易，为了保护这个核心，段云尘将永远留在维尔枢纽。
哪也去不了。
以不老魔女的无尽生命和自由，换来一个记录着生前行为的投影。
可能是确实没人说起这段事情，段云尘在对着彦时说开后，就也没刹住，继续说道：“我的老师，是一个很暴躁很暴躁的魔女。”
彦时嘴角抽了下，特别想让段云尘自己在几十年前也照照镜子。
段云尘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温和的魔女好吧。
“她没什么耐心，养什么死什么，连沙棘都能养死。可能生平唯一一个养活的生灵就是我了。”
段云尘说起来的时候，和平时很不一样，带着些嫌弃和嘟囔，又带着满满的珍视。
“而且她蠢蠢的，特别好骗。还总是有些善心，什么生灵的什么忙都帮，简直不像个魔女。”
“她会定期清理附近的盗贼以免影响了居民生活，帮牧羊人找跑丢了的孩子，给眼花的商店老板读远方的女儿寄回来的明信片。”
“我们之前生活的魔女小屋，方圆千里内，就没有不认识她的——热心的魔女，有事找她只要可以她都会帮忙。”
彦时没有插话，事实上她不太理解段云尘的老师，也同样不理解段云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