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见面
我半夜又发烧起来了,程野一直抱着我,我热得直出汗,口干舌燥的,推开他想下床找点水喝。
刚把他沉重的胳膊拿开,身边的人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枕头下摸了什么东西出来,其速度之快让我意料不到。
下一秒,一个漆黑冰冷的铁器抵在我额头上,我滚烫的额头和冰凉的金属接触的一瞬间我不禁被激得打了个冷颤,当我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之后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那是一把枪,他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把枪。
我依稀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冰冷的枪口紧贴着我的额头,我吓得瞳孔凝成一点,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程野冰冷严肃的脸皱起了眉,长时间在黑暗里摸爬滚打的他养成了异于常人的危机感,他的枕头下时常放着一把有子弹的枪,以备不时之需。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我的脸,随后叹了口气,把枪放在床头又转身躺下,我又听到他均匀的呼吸。
我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即使是处在发烧状态的我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差点就命毙当场。
我蹑手蹑脚走出房间,生怕再把他吵醒,客厅的灯都没敢开。
我摸索着接了一杯水喝,喝完也不敢回屋了,我怕他听见动静再起来一枪把我崩了。
我浑身滚烫,像一块木炭,但是手脚又冰凉的很,典型生病的症状。沙发上没有被子,我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抱着一个靠枕迷迷糊糊躺下,体内的免疫细胞正在进行冰火两重天的对决,我被它们的战斗波及得几欲昏厥。
迷糊中看见我脸前站了一个人,他用冰凉的手戳了戳我滚烫的身体,让我回屋。
他感觉到了我身上异常滚烫的温度,皱起眉说。
“你生病了?”
我没精力回应他,只听到他翻找东西的声音,他塞给我几粒药和一杯热水——我刚刚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热水在哪。
巨大的眩晕感让我产生了幻觉,我以为眼前的是我哥,我之前生病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我哥和保姆照顾我,保姆是女的,所以我下意识以为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是我哥。
从很久之前我就对我哥产生了微妙的感情,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我越来越依赖他,毕竟是我亲哥,对他的信任是无条件的。
“哥,我好难受。”
我头疼得快炸了,连着两天的发热加上狠狠在门上磕了一下,我真的怀疑我脑震荡了。
我用冰凉的手拉着他胳膊,他停在了原地。
魏朔在我小时候生病发烧的时候会在旁边陪着我,我头晕睡不着,他会给我念故事,然后时不时开一些恶心又犯贱的玩笑,让我想抽他。但我习惯了他这样对我,他的声音很好听,不仔细听故事的内容的话还是挺助眠的。
“哥......”
我平时不会这么叫魏朔。我双眼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要难受疯了,迫切想要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而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好闻气味的男性,让我很安心,我想抓住他。
眼前这个男人把我抱了起来,像抱小孩那样,托着我的屁股,我的头垂在他肩膀上,下意识抱紧他这具在我看来冰凉的身躯。
我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比沙发上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我很快就睡着了,他的手一直搭在我的额头,凉凉的,很舒服。
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的电话被我哥打爆了,早就没电关机了。
我睡够了,身体也好了不少,一股浓烈的饭香味把我勾醒,我一睁眼发现身处于不熟悉的床上的时候,恨不得打个地洞逃走。
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看到程野刚好把菜端到桌上,我就像被勾了魂似的凑过去扒在边上闻。
好香,想吃。
他又去厨房端了什么,桌上没筷子,我忍不住用手去捏盘子里的一块肉。
啊啊啊啊啊烫烫烫......!
我捂着手哀嚎着,灼烧感从指尖传来,我把手指塞进嘴里含着,咸咸的。
程野端着两碗汤从厨房里出来,啧了一声。
“急什么。”
我疯狂扒拉着碗里的饭,太好吃了,我感觉能吃叁碗。
程野不紧不慢地夹菜,和我狼吞虎咽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趁他去接电话的空档,我把他碗里的肉倒进自己碗里,叁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
他回来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碗看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我还心虚地瞟了他几眼。
吃饱喝足,我想抽烟,但是嗓子疼的厉害,正在纠结要不要以毒攻毒的时候,程野家的门被砸得哐哐响,吓得我把手里的打火机都掉在了地上。
“程野,你他妈给我开门!”
我依稀听见了我哥的声音,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程野淡定去把门打开。
我哥就像一条挣脱束缚的野狗,一下就窜了进来,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我哥冲上来抱着我,力度之大让我差点把刚吃进去的饭吐出来,但我不好推开他,我脑子里全都在想我出现在这的事该怎么和他解释。
“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和他勾搭上了。”我哥气得捏我脸,我脸皮薄,被他捏红一块。
“好疼啊你松开!”我被他捏得疼得厉害,忍不住叫道。
“吃点?”程野指着一桌子的残羹剩饭问我哥。
“不用了,”我哥语气不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哥改扯我耳朵,“跟我回家。”
我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吃饭,下面就穿了一条内裤,短袖还是我起床才穿上的。我哥把我放在沙发上的裤子甩在我头上,让我赶紧穿。
我郁闷地套上裤子,有种在同学面前被家长教训的感觉,丢脸至极。
“你们做了吗?”我哥直白地问我。
我头摇成拨浪鼓,连忙说没有没有。
我哥用阴狠的眼神看向程野,后者也轻轻摇了摇头。
“你最好是。”我哥咬牙切齿,推着我走,我行李箱都忘带了。
我哥把我塞进车里,边骂边开车,我还在懵圈的状态没反应过来。我哥骂我傻逼,没事干和他联系什么。
“你是猪吗?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我让你给我操你怎么不给?”我哥气得要吐血,车开的也飞快,我整个人被惯性左甩右甩,晕头转向。
我也不惯着他,一样骂回去。
“你他妈放屁,我没给你操过吗?!”我气得想打他,奈何他在开车。
他把车停在车库,我是直接被他从车里扯出来的,车库连着家门,他连拖带拽把我扔在床上,我气还没消下去,他就咬住我的嘴,像条狗一样,这完全算不上是亲吻,只能说是咬。
“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着急吗?!”我哥冲我大吼,激动的表情不像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