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附属国王后出游
次日,监国军通体黑色的马车到达知使团下榻处接上了妲哈卜,温雅见出面的还当真只有她一个,不免问了句:“妲哈卜王后怎么没邀达知国王同去?”
“国王……”妲哈卜此时明显迟疑了一下,却又转而立刻道,“若主帅想见他,要私下见。”
“那就免了。”温雅忙拒绝——她一听便知这是什么暗示,然而她可没有那个奸淫人夫的怪癖。
妲哈卜大约是不理解宗主这般果断地拒绝是为何,但也从善如流地上了车,聊起了大周京城的饮食。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居仙山脚下。因是私下相邀,温雅便也只如寻常百姓招待友人那般,向妲哈卜讲些此处的景致与历史,只是不自觉带了些被德莱琪耳濡目染的植物分类学。妲哈卜的周语本就是途中速成,对那些专有名词大多听不太懂,但在她这高贵谦和的宗主身边仍听得兴致盎然。
两人走到那条通往静禅院的河边,温雅从禁卫手中接过她上回在“九婴”舰甲板海钓时用过的两根鱼竿,便在河岸上架起来与妲哈卜一同钓鱼。然而等了许久都没什么上钩的迹象,她又取来马车上备放的抽拉式快速成像相机,给妲哈卜拍了几张人像照,又教她拍了几张风景照。
妲哈卜不免觉得受宠若惊,然而这新式相机的确比她在阿苏朵教区见过的好使许多,禁不住观察摆弄了许久。而温雅干脆将这相机赠给了她,还给她写了京城卖银胶片最好的商铺,教她回去买些胶片给达知国王也拍上几张。
之后日头有些晒,实在不好钓鱼了。温雅便派当值的其中一个禁卫去邻近市场上买几条鱼充数,而又领着妲哈卜上了去静禅院的船,到山里面避避暑气。
朝会期间康静公主亦有许多公务要亲自出面,因而温雅不担心老登会突然出现。而当康静公主不在时,静禅院后山的军火试验也停了,院居深处颇为幽静,仅有平常洒扫的出家人偶尔现身,当真是纳凉的好去处。
温雅邀妲哈卜来到后山独轩竹林中的小亭,而院中侍者在呈上了一壶清茶之后便自觉退下。
凉风习习伴着簌簌的竹浪,此情此景颇令人放松。又见四周没有旁人,妲哈卜便按习惯将她那月白色的头巾解下来,露出一头既卷又厚的褐色长发。
达知人的卷发又与天堑这边荒漠上香帝国遗民的不同。妲哈卜的发丝卷曲程度极大,几乎像定了型一般。而大约是为了完全包裹在头巾中,她这卷发表面又抹了些发油,显出绸缎般的光泽。
温雅瞧着倒颇想去摸一把试试这卷发的手感,然而她自不能做出这般失礼的举动,只岔开话题道:“刚才在河边气温颇高,妲哈卜王后该是早些摘了这头巾的。”
“主帅见谅。”妲哈卜却双手合十对着虚空一拜,又对温雅一拜,“在下乃阿苏朵信者,不得对异性示出真容。”
自阿苏朵教区加入周宗主同盟后,温雅已然得了神塑,名义上乃神在人间之化身了。然而关于达知人的这一习俗,她竟是头一回听说——先前联合科其国征服原格里非教宗领时,监国军所到之处既没见过什么戴头巾的女子,也没见过像那达知国王连眼睛都不露的男子。
稍一想也可知,这异性隔离的习俗恐怕并非来自阿苏朵教。不过温雅又不是真的神使,自然不在意那教义是否被鸠占鹊巢了,只问出她先前一直好奇的事:“可达知国王那般戴着厚帷帽,当真能看得见前面的路?”
“的确看不见。”妲哈卜理所当然地回答,“朝谒时只需几步路,在下告知他在先,他自己会记住如何走。”
“这可好生麻烦。”温雅不由感叹了一句。早知是这样,她先前就该让雨沐单独接待那达知国王,他们男子在一起也能将那帷帽摘下来凉快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