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对赌(中)

  头尾3-6。
  奇缘在3后面跟了张2|3。
  双头分别是2和6。
  泰拉不落后继续跟了张2|5。
  接龙的两头再次变化。
  5-6。
  奇缘看了眼对面桌面上的两张牌,此时她手里还剩7张。
  分别是:0|1、0|6、1|1、1|2、1|5、3|5、5|5。
  泰拉手上的牌则是:1|6、3|3。
  想了想,她试探着将5连上。打出一张3|5。
  泰拉将3连上。
  头尾再次变成了3-6。
  在本轮获胜后他还能进行一次猜硬币,可以完美进行谭健交给他的任务,
  稳打。
  虽然在正式开始后泰拉并不觉得需要多谨慎,瞧瞧?对面就谨慎过了头。
  他又刚好可以满足要求,第一轮的赌资五百万出头,这已经是最大化压制进度。
  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在游戏结束时,拖着赌资,不让它超过谭健所能承担的范畴,只要赌局结束,赌资没有彻底耗尽就不会进入红色警戒。
  此时多牌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奇缘将5|5交了出去,首尾不变,依旧是5—6。
  好消息,泰拉就剩一张牌了。
  下一秒栾川发牌。
  是0|5,泰拉将新牌打出去。
  坏消息,泰拉又剩一张牌了。
  偏偏第三轮结束,随着一个精准的上抛,轮到奇缘猜。
  她根本就没打算猜,荷官还没开始抛她就已经下注并说是“反面”将赌徒行为贯彻到底。
  答案揭晓:反面。
  少女咧开嘴笑了,胡乱打乱手牌后丢出一张,正是1|1。
  她的心情更好了。
  按规则双倍加注——1120万。
  泰拉震惊。
  “你怎么算的?280万的两倍是560万啊!”
  奇缘摇头认真道:“没算错,是你和我两个的280加在一起的两倍!就是560×2,1120没错!”
  “你疯了?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就是这样算的!一定是!”
  有的人万般思索找寻获胜方式,有些人则享受属于她的不确定性。
  她知道,栾川绝对不会帮她作弊,这次抛起硬币和前一次没什么区别,就连硬币落下的时机都把控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一半一半的小赌,只是像她所猜想的那样变成现实。
  泰拉很快放平心态。
  泰拉手牌依旧是1|6。
  首尾成了0-6。
  奇缘能打的只有0|1或0|6,无论出哪一个泰拉都可以接上,哪怕她选择过掉,泰拉还是可以打出自己最后一张连接6点。
  但她无所谓,第一场是她输了,但失败者比胜利者更快乐。奇缘卡下的那张牌就是为了让对手看到获胜的结果,能赢开心吗?当然开心。
  但风险也在这一局中飞速飙升。
  泰拉已经可以想到接下来的情况。
  原本一局猜两次硬币,但是这一轮多出来了一次接龙,偏偏本次接龙保留,也就是说,玩到第三轮的时候会出现三次硬币,但那时,需要进行三次下注。
  如果奇缘还是用这个逻辑加注……
  他不敢想,但游戏并未因为他不愿意就停止。
  第三次他压:2240万
  第四次奇缘就会滚成:8960万
  第五次规则下他不得不压出一个数字:17920亿
  一亿七千六百二十万…美元,他从来没玩过这么大的局!!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扭头看向西首座位上的男人。
  谭健依旧在盘他的核桃,心脏砰砰直跳,谭扶修给他找了个什么东西?他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恐惧?
  硬币将会继续抛起,到时候哪怕只是普通的×2也是一笔天文数字,更何况,那个肉眼可见变得越来越兴奋的少女,她一定会继续×4!
  第六次奇缘压:70600亿
  等到第七次硬币落下,泰拉只能盯着荷官的手,小声道:141200……亿。
  越是到这个关节,他越是明白,不能输!
  再有三次!最后三次!!
  第十次硬币结束后将是决出最终结果的一场接龙,而一直以来,双方有输有赢,分明是靠着运气决定结局,但他能感觉到,对方隐隐卡着极限,努力拉长接龙的次数。
  最初节奏下,第七次硬币已经是最后赌资了,他知道,要不是规则不允许all,很可能面前的少女第一次押注就会梭哈。
  这是怎样的人?
  将运气当做武器,将掌权者当做赌资,她的眼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她在期待那一刻的来临,在期待掌控生死的时刻。
  事情比他想的更糟糕,第八次加注到三十五亿的时候,有人走到谭健身旁小声耳语,紧接着,泰拉身旁的侍者按铃,这意味着中场休息,也意味着——谭健的资金不足以应对下一枚硬币的赌资。
  那样轻巧的硬币,却在此刻成了压在他头顶的山。
  谭健努力维持着体面,朝着谭扶修的方向看去,试图以亲人的身份再和对方谈一谈,后者却拿起茶杯递向他的赌手。
  一眼也没留给他。
  谭健终于意识到。
  红局,不是用以压迫或恐吓他的手段。
  他们是真的要赌命。
  奇缘只喝了一口就扭过头将杯子放下:“好苦啊。”
  她真不明白谭扶修干嘛非要喝这种苦茶,“你不能泡一些甜的吗?”
  “你还喝过甜的?”
  “小月泡的茶回甘就很清甜。”
  谭扶修不置可否:“回去了给你泡。”
  他没有收藏甜茶的习惯,需要额外安排人去选茶。
  奇缘看向西首,“你大伯是去抵押资产了吗?”
  “嗯。”
  少女啧啧道:“那他可得多来点钱,不然红局开始,对局加赛,到时候可来不及呢。”
  谭扶修抬眼,“你不担心我出事?”
  “嗯,好问题,下次不要再问了。”
  男人颇为无奈,抬手又递过去一杯苦茶,然后看着奇缘因为苦皱成一团的脸,这才扭头看向leila,后者立刻将怀里的文件交过来。
  “这是什么?”奇缘的注意力被吸引,刚远离又凑到谭扶修身边。
  “我的固有资产,全部变现了。”他看向少女,笑了笑,“五十多亿,我也拿不出更多,只能变现了。”
  奇缘感动。
  奇缘问。
  “那够了吗?”
  “不够。”
  “哦。”
  谭扶修忍着捏她脸的冲动,“哦是什么意思?”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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