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弟目前犯

  门被关上后柏诗等了一会,确定人真的走了才从床上跳下来,先去看了眼窗户,冷冰冰的铁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上的,掰也掰不动,合金的东西包含太杂,柏诗只能看见铁,剩下的元素太乱完全看不懂。
  走到门口,果然拉不动,挖洞也不太现实,柏诗洗了脸把饭吃了,又回到床上唉声叹气。
  他们关不了她多久,以向导那么宝贵的地位几天后她仍旧没回去的话蒋兰絮肯定会追过来,就算蒋兰絮不管,杨子午或者青客出了禁闭找不到她也会闹。
  这点别空山也知道,但他别无选择。
  说是囚禁,强制者的态度却并不恶劣,终端也留给了她,只是断了网,留了游戏和一些电视剧,说起来柏诗完全没想到这样的时代竟然还会保留明星这种职业,大部分是一些精神力等级低微的普通人,或者看起来弱小的哨兵,也许有能力的人还是更渴望战场?
  《捡到天使向导后我决定洗手做羹汤》、《纯情哨兵火辣辣,今晚来到你的家》、《我成了偏执向导的唯一解药》、《霸道向导顶级恋爱脑,独宠我后整个哨兵圈都震惊了》、《重生后我变成旺妻命被各个大佬疯抢》、《穿成顶级大佬的早死白月光后被宠疯了》……
  柏诗:?
  好土,但是莫名有点想看。
  等午饭时间不见花开了锁进门,就看见趴在床上的人翘着腿,随着终端放出的视频一会笑一会揪枕头,轻松得很,反正没一点被囚禁应该有的恐慌啊害怕啊仇恨之类的。
  柏诗甚至没发现他进来了。
  不见花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柩,“该吃饭了。”
  趴在床上的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应了声,关了终端从床上爬起来,十分听话地到了桌前,不见花特地没关门,把饭放在桌上后走到窗边,摸了摸栏杆确保它们仍旧牢固,将柏诗到门最短的直线路程空出来,没想到她看都没看,乖乖在桌边坐下,慢吞吞开始吃饭。
  菜的味道不对,不像是别空山的手笔,柏诗看了眼不见花没说话,他却注意到这个眼神绷紧了身体,看着她吞咽的喉咙,问:“味道怎么样?”
  柏诗含糊其辞:“还可以。”
  不见花:“我做的,”话里有点邀功的意思,“白塔一直监测探查的进度,这件事还得继续做,但也不能放你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我跟他商量了一下,今天他去,明天我去。”
  柏诗:“哦。”
  不见花:“哦什么?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吗?”
  柏诗瞥了他一眼:“我在吃饭。”
  不见花:“……”
  不见花:“好。”
  他在柏诗面前坐下,什么也不干,撑着脸就盯着她吃饭,细长的凤眼眯出尖锐的弧度,“我说你听,你不用回答。”
  “早上你跟哥哥聊了什么?他没恐吓你?你知道现在自己被囚禁了吗?像我们困着地窖里那只怪物一样,不能出去,不能和任何人联系,每天做什么都在我们的监视下,你生存所需要的一切也必须依赖我们,吃的饭喝的水,穿的衣服,甚至是晚上、”他的上半身往前探了探,马尾从肩膀上落下来,仍旧是年轻俏皮的发型,但主人却阴着张脸不断说吓人的话:“你要没有自我,没有自由,完全变成我们的所属物,就算我现在强迫你做些什么也是理所应当……你不害怕吗?”
  柏诗把他当蚊子,任他叽里呱啦说半天其实一点没听进去,咽下最后一口菜后揉了揉肚子,“你从进来之后一直在给我逃跑的机会,为什么?”
  不见花坐直身体,把马尾甩回去,笑着看了眼大开的门:“我还以为你没发现呢。”
  柏诗脑子转了转,猜道:“你希望我犯点错,然后才能借此光明正大地惩罚我?”
  “你和你哥哥还是有分歧,他可没打算像你说的那么对我,也不会允许你对我用私刑,”柏诗很聪明,猜得八九不离十,“你是你,你自己想做坏事,别拉上你哥哥。”
  “他和你不一样。”
  抓在手里的马尾被自己的力气扯得头皮发疼,不见花没事人一样,嘴唇勾着,却笑得更假,“是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和我想得一样?明明是他做的把你关起来的决定,为什么在你眼里坏人好像只有我一个?”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这是偏心。”
  他的语气平静,神色也不狰狞,但柏诗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强烈的委屈。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这个被关起来的人还没委屈呢。
  “随你怎么说吧,”柏诗站起来走了两步,吃得不算太撑,原本想站一会消食,但因为不想和不见花再待下去,往床边走,“我要午睡了,你出去吧。”
  不见花轻笑出声:“你还真是不客气。”却听话地收拾了桌上的残局端出去,这回锁了门,柏诗改了行径走过床边,沿着四周的墙一边散步一边找有没有漏洞,遗憾地发现这房子虽然看起来破旧,却牢固得很。
  摸到窗户时挨近了想试试再去解析栏杆的成分,那些她暂时能调配的元素被死死卡在一堆不认识的分子内动也动不了,她一手握着一支铁杆,把头凑过去,从外面看有点铁窗泪的氛围了。
  不见花就是这时候又开门进来,这回柏诗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站在窗边转头,也没有刚骗过人的心虚,不见花没计较她为什么不在床上而站在窗口,关了门在桌边坐下,看样子不打算再出去。
  柏诗:“你又来干什么?”
  不见花:“我们聊聊。”
  他撑着脸,手掌除了托起下巴还夹带了两边红色的细长耳饰,大红最显肤色,衬得他完全显出少年的白净,那是种别空山缺少的朝气,柏诗不得不承认,虽然不见花亦正亦邪难搞得很,但和他一屋独处也不算太折磨人。
  她在他面前坐下,这算是个同意的信号,不见花在屋里的时候背上不背重剑,柏诗才发现他虽然长着张少年的脸,但身材和成年人一样高大,肩宽腰窄,怪不得昨晚能将她锢得那么紧。
  她学着他撑起来脸,游刃有余,“你说吧。”
  哪怕被她逼到要背着哥哥做些对不起他的事,不见花仍旧对她生不起一点怨恨,甚至觉得她更加可爱,可能因为他最终想要的也来自她,这欲望由别空山亲自传给他,那就别怪他为了满足欲念而背叛他。
  不见花:“我猜他没跟你说道观里的秘密,你不好奇吗?”
  柏诗点头:“会有一点。”
  不见花一点铺垫没有,直接说:“道观里私下供奉着一尊伪神。”
  柏诗:“……”
  柏诗眨眨眼,再开口时声音有点抖:“这是能在这说的吗?”她朝四周打量,“你这么说不怕它听见后生气吗?”
  她之前被关起来态度都很硬气,现在却因为他的话一脸害怕,不见花心脏里涌进股温热的情绪,大概叫满足,“它暂时没那个力气管我。”
  不见花:“它应该比我预想中出现得更早,不知道谁第一个和它做的交易,它庇佑森林不受外界侵扰,再专门挑一个人出来承受它的所有污染,看起来是笔划算的交易,但对被挑选出来的那个人来说可一点也不值当。”
  柏诗几乎瞬间猜出那个人是谁,“是别空山吗?”她想起之前的事,“怪不得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突然连兽化都控制不了了。”
  不见花呵呵两声:“心疼了?”
  柏诗难以言喻地看着他:“你自己不也为他鸣不平吗?一边替他说话一边吃他的醋,你不觉得矛盾吗?你还是他亲弟弟。”
  不见花看着她,连后面的话都不想说了,“原来你知道啊。”
  他盯着她咬牙切齿,又重复了一遍:“原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反常啊。”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你就这样吊着我,装不知道,然后看我笑话?”
  柏诗挠了挠头:“我没有啊。”
  柏诗:“我说那是工作你不信,我谈恋爱有过程的,先认识熟悉之后对方表白我才会答应,”她发现不见花眼睛瞬间亮起来打算张嘴,立即又补充:“看情况才答应。”
  “再说,”因为不见花往前挪动离她又近了些,柏诗胳膊肘离开桌面往后靠上椅背,很抗拒的样子,“你做的事有哪一件会让人觉得你喜欢我?”
  “诱导我发现你们的秘密以便串通别空山把我关起来,你刚刚还想以权谋私对我做点什么,”越数越觉得不对劲,柏诗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说了半天,一看对面却发现不见花紧盯着她的嘴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高兴地拍了拍桌子:“你在看哪里?”
  不见花直言不讳:“你的嘴巴。”
  柏诗:“……”
  不见花:“你能亲我一下吗?”
  柏诗:“……”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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