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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漂浮着缓慢移动的云,季唯意靠着座位双眼空洞地望着它们,忽然唇边勾着笑,竟是兀自笑起来。
明明心里急得要死,却企图看着缓慢移动的云麻痹自己,季唯意感觉自己真要快被逼疯了。
手里还攥着断裂的手链,它们安安静静地躺在掌腹,仿佛一切真的已经慢下来。
季唯意深呼口气,指尖慢慢收敛,极力压下心底的惴惴不安,让自己不要多想。
她闭上眼,强制自己睡过去,这时身侧传来响动季唯意抬眼去看,竟是看到苏煜拿着一张崭新的毛毯过来,坐在她旁边的座位。
“师兄?你——”
“嘘。”
苏煜把毛毯盖在季唯意身上,轻声道:“你这个状态别说出国,开车去机场我都害怕,干脆送佛送到西,谁让我是你师兄呢。”
惊讶于苏煜的到来,惊讶他知道她的目的地,季唯意所有想问的答案在他一声“睡吧,睡醒了就到了”结束。
他不想说。
那她也不问了。
季唯意看了眼时间这才又靠上座位,闭上眼好半晌都是混乱的景象。
她想象着季闻述现在在干嘛,计算着曼切斯特的时间,睡意全无。
“他还好吗?”
季唯意转头,看到的时苏煜的侧脸。
“我不知道。”
“我听说这次闹事的是潜伏在北区的那些地头蛇,实力不容小觑,手段也狠辣。”
季唯意闻言心下一揪,只是道:“他会没事的。”
一定会。
五指捏紧,季唯意把手链牢牢地攥住,生怕某些东西从指尖流逝。
下了飞机季唯意便接到万利的电话,她反手拉住苏煜接起来,“万特助,有季闻述的消息了吗!?”
“季总还在索菲亚大教堂,目前是安全的,中方还在和其谈判,英使馆也已经介入,你已经到了吗?”
“嗯。”
“你在哪里?我在a出机口。”
...
上了万利的车,贺逢年也在,本来就两个人的队伍瞬间“壮大”起来。
季唯意已经偷偷隐去了眼角的泪,很快进入状态,“我们现在去教堂吗?”
万利一愣,看向贺逢年,于是贺逢年道:“我和万利已经去看过了,那里被围了起来不让人靠近,你去了也看不见闻述,还是跟我们先回去......”
“不!逢年哥哥,我要去。”她抓着自己的手用力掐着自己,疼痛让她更加坚定,“可以给我辆车吗?我自己开,反正警察现在都忙着,没人会查驾照的。”
“季唯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声呵斥,季唯意怔愣住,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贺逢年从副驾转过来,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动了怒有些愧疚,对上季唯意那一双火红的眼时语气又软了下来,“唯意,那里现在很危险,你去了什么也不能做,为什么不先和我们回家等消息?”
一阵静默,车子行驶在街道上,似乎在这里季唯意隐约能听到子弹划破空气的响声。
她喉头干涩着,因为干涩还泛着腥甜,舌尖抵在上颚上好不容易压下那抹酸楚,季唯意语气镇定道:“逢年哥哥,你知道在家里干等的窒息感吗?”
贺逢年和苏煜皆看向她。
“我不想再背负一次沉重的无力。”她的视线落在前方,“让我去吧。”
...
圈在维布斯特大街的栅栏已经撤去,来往的担架和救护人员在人群中穿梭,哭声和痛呼混合着呛鼻的火药味儿相互缠绕,充斥在空气中。
季唯意一下车便被浓重的血腥味呛到,她看着眼前的场景,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惧。
“唯意!教堂在这边!”
贺逢年在稍远的地方冲季唯意喊,见她看过来才道:“只能把车开到这里,剩下的路我们要走着去了。”
“好。”
几人跟着营救人员往更深处跑去,教堂被摧残残留的一角出现在视线里,看到的角越大,周围的血腥气越重。
各色肤色的人躺在地上,身上的枪空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他们表情痛苦,还有的人面目惊悚,嘴巴都没来得及闭上便失去呼吸。
几人的脚步慢下来,怕踩到什么。
“季闻述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贺逢年扫视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语气有些急,“都已经安全了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信号因为弹药被切断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季总的手机可能也没电了。”
季唯意身前两个医护正找到一位还有呼吸的伤员正在抢救,她忍着令她恶心的气味扫了一眼那位受害者,只一眼便被巨大的恐惧骇浪吞噬。
他的肠子竟然都露了出来!
“呕——”
“唯意!”
跟在季唯意身后的苏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险些跌坐在尸体上的季唯意,“戴上吧。”
是两张口罩。
“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好在聊胜于无。”
“谢谢——呕!”
那点恶心消退了些,季唯意扶着他的手臂缓慢志气身体。
她望着金色教堂敞开的大门,双眼睛早就被熏得通红,脸色煞白,又站在横尸遍野沾满血液的街道,活生生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女鬼。
朝阳已经爬上天际,明明应该是忙碌的清晨却被未散的火药味染上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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