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谢谢,衣服摸着好温暖。”时书总算喘了口气,“谢无耻,你人真好。”
  谢无炽走到桌子旁拿起钎子,用被火烧焦的黑色一端,将油灯拨得更亮一些。
  “那我先换衣服。”时书背身站到角落脱一身湿皮。
  映在墙面的漆黑影子剥落衣服,肩膀匀净,少年感十足的身子纤秾有度,腰从胸口收束下去,腰极窄细。再到盆骨处时慢慢舒展开,像膨胀的花苞。
  谢无炽视线里影子晃动。
  安静中,他睫下虚散着光,手极稳,一点一点,用锋利的钎尖剥落火舌。
  时书褪去衣裙的影子随风摇曳晃动,时而如同地狱里的魔魂扰人心智,时而像佛台上晃动的蛛丝,心火燃烧。
  时书松松垮垮穿干燥的棉衣,坐上了他的炕后才问:“我穿好了,我能坐你的床吗?”
  谢无炽微微一笑:“别太客气,你要跟我同居一阵,不用事事征求,自便就好。”
  “好吧,你爱干净,和你一起住也不是不行。”
  时书拿帕子包着头,自觉到床尾那头的里侧躺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好累,没想到一到古代,大家的感情都这么暴烈。”
  谢无炽:“长得好看但地位卑微,是祸,不是福。累了?那就睡了。”
  谢无炽到桌子旁,要熄灭油灯。
  时书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爬起身,掀开棉被下床,嘴里轻轻啧了一声。
  “谢无耻,等等,我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有饭吃吗?好饿。”
  谢无炽放下剪刀,端起烛台,“后厨兴许还有冷馒头,我去拿,能吃多少?”
  时书:“你拿五个,我吃两个。还有三个喂狗。你饿不饿?要不你再给自己拿几个?”
  谢无炽:“我夜里从来不吃东西。”
  “……好的,哥。”
  -
  谢无炽转身推开木门,秉着烛走到了台阶之下,消失在青石板错落的小径后,和混沌夜色融为一体。
  屋子里暖和,和夜奔时遭遇的狂风骤雨完全不同。
  门外一声打更梆子音,让神经镇静下来后,扫视整间屋子。一个独居男人的房间,禅房,僧人,素净,古朴,清幽。
  谢无炽给他的第一印象也如僧人般疏远渺然,不苟言笑,有距离感,但算是友善。
  可禅房内和他去朋友家的感受不同,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强烈的危险意味。
  有些像凶猛雄性野兽的巢穴,留下的信息素一样,给人骨子里的刺激感。
  错觉吗?谢无炽明明对人很好,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压迫感?
  时书很快将这个本能念头抛于脑后,他收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下次问问他的爱好,投其所好算了。
  片刻,谢无炽回来,桌上放着一碟馒头。
  时书吃馒头时,谢无炽便坐在一旁,握一卷书对着灯光下看。
  时书慢慢反应过来,问他:“你是和尚?”
  谢无炽道:“我不是,只是和庙里僧人有往来,收留我,暂住在这里。并不让受戒,算俗家弟子。”
  时书往嘴里塞馒头:“这寺庙还挺大的。”
  “明天赶集你会看见,这寺庙更大。”
  时书点点头,吃饱了:“走吧,上炕睡觉?辛苦你等我这么久。”
  “没必要睡了。”
  谢无炽放在半卷书,窗外隐约泛起幽暗的天光,他平静道:“到早课的时候了。”
  时书:“?”
  作者有话要说:
  卷起来了卷起来了
  反差哥有性瘾,诸位先不要把他当清白佛子纯爱哥了(龇牙
  第5章
  兄弟相奸
  时书固然知道清北学子远非常人可以称量,但也没想到竟然这么能卷。
  时书嘴里嚼着那口馒头,见谢无炽放下了书,往亵衣外再套了一件僧袍,说:“我先出门了,你请自便。”
  时书:“你去哪儿?”
  “相南寺东牛李门外,马家武行,禁军殿军司被贬的枪棒教头开店授课,在这儿没法健身,我每天清晨都去武行,和武行的弟子一起晨练。”
  “健身?你还有身材管理?”
  “一部分原因,”谢无炽心平气和,“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强健的身躯必不可少。你明天手脚会酸痛,过几天好了,可以跟我一起去。”
  时书:“兄弟,我考虑考虑。”
  谢无炽一点头:“我先出门了,醒得够早就来藏经阁找我。醒不来就躺着,中午我会回来,给你带饭。”
  “谢谢……谢无耻,你人真没话说。”
  “不用。穿越古代,我们是唯一的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谢无炽收敛视线,淡淡一笑,“你待在这里,对我们都好。”
  谢无炽走到门外,来福竟然也不叫,原来他刚刚也给狗喂了块馒头,收买了狗心。
  “好面面俱到一男的……”时书想,“像班里的学霸,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超强执行力。”
  只能说,真遇到好人了。
  苍天有眼,我就说,我没干过坏事,怎会又是种田又是遇到男同,如此倒霉!
  时书一倒头,从未有过的安心,沉在床铺中陷入了黑甜。
  这一觉,还真就睡到大中午,日光透过窗扉落在眼睛里,时书陡然睁开眼,刚想翻身爬起来,惨叫一声后放缓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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