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初中以后就没被人背过了,不习惯……”时书趴到了他背上,“我重不重……哥,你现在也不舒服,背不动算了吧。”
  谢无炽:“脑子困,但嘴还醒着。”
  “……”
  时书的头发乌黑,发梢拂过谢无炽后颈的棘突。气息也很浅,像只啾啾叫的鸟儿。双臂搭在了谢无炽的肩头,嘴唇贴在他的耳后。
  “你说的笼屋,是官府吗?”
  “算也不算,本来有仪鸾司,后来被弃置,五年前启用了鸣凤司,成为丰鹿的喉舌爪牙,裴文卿的父亲就是被鸣凤司太监打死的。近几年的朝廷,监管百官搞刺杀任务都用它。”
  时书胸口沉甸甸:“丰鹿不是好人?”
  谢无炽:“好人和坏人的价值判断,很幼稚。”
  “……”时书沉默地趴在他背上,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街道漆黑,天上弯月。谢无炽背着他走了出去,留心那几个太监的方位,幸好夜色浓厚,能替他们遮蔽,走到了世子府的门口。
  一步一步穿过桃花树的绿叶,谢无炽的背很宽,没有停下来过,接触的皮肤滋生着温暖。
  时书睁大杏眼:“谢无炽?”
  谢无炽:“怎么了?”
  “你在水底下渡气,跟谁学的?”
  谢无炽:“爱情电影。”
  时书:“没想到还真有用?刚才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了,你吹那一下我脑子马上清醒了。”
  谢无炽:“现在好些了吗?”
  “还是很累,”时书回忆水里的情景,然后,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幸好你是男的,我初吻还在。”
  空气中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谢无炽:“谁告诉你男的亲就不算吻了?”
  “男的也算初吻啊?!”
  “嗯,你初吻已经没了。另外——”
  树木繁荫,道路昏暗。谢无炽道:“我给你送气的时候,你伸舌头了。”
  “什么?不可能!”时书猛地在他背上动了一下:“我伸?我?我刚才都不想说!明明是你伸的,你还舔我了!”
  “不记得了,我怎么舔的?”
  “就……”
  时书朦胧的脑子恢复状态,那含住唇的过程忽然变得清晰,捏着他的下颌摩挲抚弄,垂下眼跟接吻一样的姿势,谢无炽捧着他的脸,往嘴唇里送气的时候,舌头搅合着他口中,捉住他的舌尖吮了一下。
  非常清晰的,被他吸了舌头的濡湿感,一旦回忆起来,嘴里霎时变软了。
  “!!!!!!”
  时书一股热冲到脑门,满脸通红:“就是你舔我!谢无炽,你特么——”
  谢无炽:“我真没印象,在水下很着急,口腔内的空间有限,而且当时你快溺水了。”
  “真的假的?”
  时书在他背上乱动,像个不倒翁。心情难以恢复平静,但被他这句话唬住了。蛰伏安静,脸靠在谢无炽肩头,神色凝重,闭上眼认真回忆。
  真是不小心?仔细想想。
  万一冤枉他了呢。
  画面一幕一幕浮现,唇被他含住时的挤压感,气息落进来,接着,舌头像蛇在他嘴里游动,很热,湿乎乎的,搅动他舌头温柔地舔弄。
  不是正常的舌头碰到,是那种一言难尽的舔法,很难形容,就是压着他好像能通过吻把他吃掉,品尝盛宴,一口一口迷恋地舔他嘴里的甜腻果酱,连一丝角落也不放过,舔得他嘴巴里湿乎乎,软得要融化了。
  时书在水底意识模糊还不明白,现在仔细一想……
  “不对,你就是舔我了!我非常确定!”时书一下炸了,涌上一股子不知名情绪,想打人不知道打哪。
  一口咬在他肩上,声音霎时发闷,像盖上了被子。
  “谢——无——炽——!你伸舌头!你不是人!我咬死你!”
  “……”
  夜风徐徐,庭院寂寂。两个残废终于回了院子。
  院子屋檐下放着一张竹制作的躺椅,谢无炽手臂掌着他腰让时书坐好,以免碰到身上的伤口。不过身体的扭动并不太平,时书躺下时,还是抽气后一闭眼。
  “被你气得金疮崩裂了,你怎么赔我。”
  谢无炽似乎笑了,蹲下身,替他挪了下身后的座位,时书膝弯和后腰一紧,整个身体骤然一轻。他被谢无炽打横抱了起来,加高靠垫,再重新放回了椅子上。
  嗯?一晚上解锁俩成就,被男的亲,被男的公主抱?
  “………………”
  过于迅速,时书直接整沉默了,竟然没来得及多嘴。
  等反应过来,时书就想爬起身:“你干嘛!”
  “好了,先不闹,健康要紧。你身上不干净,衣服都是湿的,河水里脏,我先给你擦一下身体。”谢无炽说得好像要洗干净一个布娃娃。
  时书:“你要帮我洗澡?”
  “嗯,锅里还有热水,河里寄生虫繁殖旺盛。”
  “寄生虫?算了晚点再吵。”
  “就在院子里洗,我回避。你把隐私部位擦干净,下半身先穿上裤子,受伤的后背我来。”
  火炉也一并升起了,烧热水的同时烤火,霎时温暖袭来。时书皱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这算大庭广众?院门锁了,别人看不见。古代只有这种环境。”谢无炽从门内出来,把干净的裤子递给了时书,“快洗,不然明天等着感冒发烧,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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