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庄仁泽骂骂咧咧出门,“你们谁动我药包了?”
  “别污蔑人,我都没进过你屋子。”刘树怀疑道:“该不会偷吃酒醉了,自己搞乱了赖我们?”
  “不可能,除夕夜我才喝了两盅,酒气都没有哪就醉了。”
  书房内的徐钰一怔,推开半开的窗户问道:“怎么回事儿?”
  “除夕当晚我估摸着我要上火,就给自己抓了下火药。”庄仁泽托着油纸道:“方才拿出来一看,多了两味。”
  见徐钰皱眉盯着他手上的药包,庄仁泽灵光一闪,嘟囔道:“谁乱动我药包,咒他屙不出。”
  “那你还不如咒人往后跑,拉虚脱。”刘树提议,见他将药材倒入陶罐,好奇道:“多了什么药?真不是你自己抓错了?”
  “我是实火,我能给自己下主治虚火的麦冬玄参。”庄仁泽耸着眉毛,“麦冬不说,玄参多贵啊。”
  徐钰隔窗望着蹲在药炉前的两人,良久才收回目光。
  是夜,庄仁泽溜到书房,见他伏案疾书,低低道:“是不是已经有人找上你了?”
  徐钰停笔,抬头道:“怎么?你的药包又出错了?”
  庄仁泽摇头,甩袖负手,道:“我很确定除夕夜我的药包没问题,一定是有人偷偷放进去的,下晌你的神色告诉我事情不简单。”
  见徐钰神色不动,他凑近了道:“一定是有人找上你,你拒绝了或者是你们谈崩了,对方借此事隔山打牛给你警告。”
  “你想啊,这次能轻松调换我的药包,下次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给咱们下毒,就这,不是下马威我头剁下来给你当砚台。”
  徐钰推开他的脸,道:“是有人找我,但不确定那人与调换药包的就是同一人。”
  庄仁泽负手在屋内踱步,十几息后道:“我觉得是同一人。”
  长安大家族行事,有自己的规矩,有些是摆在明面上人人皆知,有些却是约定俗成的暗规矩。
  就如这寒门学子递拜帖,若是被家族拒绝即未收到回帖,只能往其门下小家族再递。
  若是往同等级其他家族再递,定是不成功的。
  没有哪个大家族会任由这些没根基的学子挑选,即便已经是举人,未来极有可能中进士成为国之栋梁。
  因为,在大家族眼中,你递我拜帖是有求于我,我不回帖你转而去投与我同等级的其他家族,不是蠢而不自知就是自不量力。
  我不高兴是其次,转而投拜帖的那家也未必高兴。
  “试问,谁想成为一个穷酸学子的第二选择甚至第三选择,何况那是能与皇权抗衡的世家,岂会任由自家颜面任你们踩踏?”
  徐钰搁笔,起身松筋骨,道:“你知道倒是多。”
  “我可是做了大功课。”庄仁泽得意,不过想到眼前棘手的事儿,皱眉道:“赶紧合计合计,元宵节当日太医署的药童们要在东街出诊,我还想着去帮忙呢!”
  太医署义诊?这几日都未出门,如何得了消息?
  徐钰正视他,“你如何知晓的?”
  庄仁泽弯腰细嗅插瓶的梅花,头也不回道:“柱子说的。”
  “想去就去吧。”徐钰目光从窗户位置扫过,淡淡道。
  见他一点都不着急,庄仁泽很是不满,皱眉道:“你快想办法,不行了你说出来,我也帮你想想。”
  徐钰摇头,“你考太医署也是正经事儿,上点心,争取一次成功。”
  庄仁泽摊手,”我要考不上,那定是有人嫉妒不想我去,要不然就是你得罪人,我受牵连。”
  “放心吧······”
  “我一点都不放心。”庄仁泽嘟囔,“你要脑子实在转不过来就想想魏景行,可千万别让人英年丧夫守寡!”
  徐钰挥袖。
  庄仁泽逃窜着夺门而出,出了门还嘴硬,“举人家的夫郎、守寡的夫郎,啧啧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魏景行连给你守孝三年都做不到。”
  先不论徐家会如何,只县里那些秀才,估计得抢破头。
  能旺丈夫科举运的夫郎,哪个读书人能拒绝?
  徐钰静静坐在书桌后,看着落在地上的毛病,半响后起身。
  却说长柳村魏家,一室平静因魏景行连打三个喷嚏被打破。
  温子书推拒着身上的人道:“景行风寒了,我去煮点姜汤。”
  魏良扯过被子将人裹住,无奈道:“我去,你歇着。”
  西间的魏景行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听到正堂动静,道:“父亲,我没事儿,应该是有人在念叨我。”
  “是阿钰想你了吧,也不知现在如何了?”魏良轻车熟路搬出药炉,边忙碌边隔门应话。
  听着动静,温子书躺不住,穿好衣服下床,端着油灯进西屋,摸魏景行额头后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叮嘱道:“你现在可不能大意,热了凉了的都不成。”
  魏景行拥着被子坐起身,懒懒道:“无事,不用喝姜汤。”
  知晓他不喜欢姜味儿,温子书笑道:“你父亲放了红糖,不辣的。”
  见自家哥儿眉头微拢,安慰道:“阿钰到了长安定会给家里写信,雪天不好走,估计信得出了正月才能送来。”
  魏景行摸着腹部,笑道:“我才没想他。”
  想起丈夫和自家哥儿的行径,温子书无奈,“你也真是调皮,有身孕这么大的事儿不告诉阿钰,偏你父亲还答应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