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渡她,唯有自救。
又是一夜未睡,天将明,宋朝月便被叫去给公婆敬茶,昨日拜堂之际顶着红盖头没瞧见两人真容,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孟国公和益阳公主的样子。
据说两人也快近四旬,但却瞧不见几条皱纹。即便衣着简单,仍藏不住那股子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的高雅气度。
敬完茶,益阳公主顺带免去了她的晨昏定省,她同公婆道了谢,只是这脸上却笑不出来。
益阳公主也能猜出几分她的心思,没多过问几句便将她打发了回去。
宋朝月泱泱返回逸仙筑途中时,路过一个院落,远远便能看到一棵高大繁茂的槐树,越过一人多高的院墙往里望去,能看到上面坠着一个个如米一般的白色花苞。
她问身边的丫鬟,“金蝉,不知此处是何人所居?”
金蝉还没有摸清新主子的脾性,认真谨慎地答道:“是大公子的住处。”
如此一说,宋朝月便也清楚了。
孟舒安原本有一亲伯父,却英年早逝留下一子,也就是孟舒安的堂兄,那位在广闻司述职之人。
说来也奇怪,今日晨起,她见到了孟家所有人,竟独独未见到这位的堂兄。问金蝉,她也只说那位大公子事忙。
接下来的几日,宋朝月都将这国公府逛遍了,也未曾见到这位堂兄,这更引她好奇。
广闻司之人在外有众多传闻,说什么他们是鬼地罗刹,山间精怪……流言离谱,宋朝月虽不至于信那却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大伯哥是个何等人物。
孟舒安怕宋朝月无聊,找人在逸仙筑给她打了一个秋千。她坐在上面,阿罗推着她的后背。
起初宋朝月还开心地笑两声,到后面开始缄默、失神。
孟舒安坐在轮椅上被广德推出来时,便见宋朝月坐在秋千上,明明应当是欢快之景,他却从她的眼中瞧出许多失落。
“你可想要出门?”
孟舒安说话的声音唤回了宋朝月的神智,她回头,琥珀般的眼睛正对上孟舒安,那一瞬,孟舒安的感觉自己的心好似停跳了一下。
“可以吗?”宋朝月眼底闪着星星望向他。
“自然是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毕竟,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后面这句话孟舒安没说出口,他着人拿来了自己的随身令牌,给了宋朝月逸仙筑库房的钥匙,要用什么买什么都可以去取。
自西南边吹来一阵风,宋朝月手中握着令牌和钥匙,微勾起嘴角,道了一声谢。
孟舒安目送着宋朝月走出逸仙筑,广德这才劝他:“公子,起风了,您小心着凉。”
孟舒安轻咳两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多久这样的春色,多看一眼便是一眼吧。
拿着孟舒安给的令牌和钱,宋朝月带着阿罗直奔府外。
这是她来到笙歌城后第一次出国公府,处处看处处觉得新奇。
各色各样好吃的东西将她的肚子填得满满的,吃饱过后,又领着阿罗迈着小步子走在大街之上消食。
“阿罗,你可有觉得,孟舒安这人,其实不错。”
阿罗紧跟在她旁边,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姑爷虽然病了,但是个性子温和懂得体贴人的。国公大人和公主殿下瞧来也不是麻烦人,就是……”
宋朝月回头笑笑,追问她:“就是什么?”
“就是您的小姑子,瞧来是有些不好相与的。”
阿罗口中所说的小姑子,是孟舒安的亲妹孟文英。她常来逸仙筑探望她兄长,然每一次见到宋朝月时却只当她是空气,不唤一声嫂子,也不吝啬任何一个眼神在她身上。
宋朝月并不在乎,只要她不找自己麻烦,由得她去吧。
两人在街上闲逛着,阿罗突然扯了扯宋朝月的袖子,手指向了不远处。
“小姐,您看,那人是不是赵伯山?”
宋朝月顺着阿罗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家伙,果然是他。
她牵上阿罗小心靠近,钻进围观的人堆里,偷偷探听着那群围住赵伯山的人在说些什么。
“赵公子,您已经欠了我们场子三百两白银了,今日若是再不还,可别怪我们找上府去!”
“哎,别别别,我定找个办法将这钱还上,你们再宽限几日,宽限几日。”他像是一条的哈巴狗,低声下气的模样简直令人生厌。
“我表姐而今嫁进了孟国公府,我与我表姐关系甚笃,你们放心,绝不会欠你们银子的……”
宋朝月不想再听,转身离开。
回府的路上,阿罗一直宽慰于她,最后再次提议说:“小姐,咱们去信充州告诉老爷夫人吧。”
宋朝月依然拒绝,即便告诉了家中又能如何呢。他们远在充州,又比不得孟家权势,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只能让他们心焦,除此之外再无益处。
况且,是她自己要来的,她理应自己承受。
街边到处都是叫卖声,宋朝月已经没了出门时的兴致。
她不再乘马车,选择步行回了国公府。
这走着走着,天色渐黑,宋朝月坐在离国公府不远的地方,嗅着空中弥漫的烟火气,托腮无奈。
“阿罗,你可记得齐阿公开的糖水铺?也不知这笙歌城有没有那么好吃的糖水?”
“应该有吧,不是说这泗水城汇尽天下美食吗。小姐若是想,咱们改天再出来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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